“迪迪埃老師?”

　哈莉左右看看，直升機上有不少人，戈登、巴恩斯、哈維丹特、保鏢死射，都在。

　她只能壓低聲音，轉頭面向窗外。

　“有什麽事稍後再說，我這邊正忙~~”

　哈莉覺得老頭應該聽得懂自己的潛台詞:身邊人很多，不方便講話。

　可老巫妖還是沒掛斷電話，“我知道哥譚發生了什麽，也知道你即將要做什麽。

　這是個機會。

　巨凶獸昨晚已蘇醒，我們要再接再厲，徹底喚醒它。

　所以，不要再弄什麽生化危機，直接以市長的身份向世人宣布，它們是地獄的魔物。

　把事情鬧大，讓黑暗深入人心。”

　“昨晚圍攻我的法師裡，有巫師團的人不?”哈莉木著臉道。

　“呃......”老巫妖愣了愣，赧然道:“有，但他們並不代表巫師團。”

　“你自己覺得，這話有說服力嗎?”哈莉無語道。

　“難道你放棄投身絕對黑暗(巨凶獸)的偉大理想?”老巫妖問。

　“我已經偷到路西法的本源之力。”哈莉道。

　“路西法差點被區區邪神分身打死，巨凶獸卻一嗓子就滅了它。”老巫妖冷笑道。

　“老師，加入巫師團，我就是為了撈好處。

　想想我為巫師團做的貢獻。

　那些魔法材料，數千萬的資金，還有碼頭與船舶......

　付出這麽多，什麽好處沒撈到，反而被組織裡大佬隨手滅殺，我心裡不爽利啊！”

　哈莉不掩飾心裡的怨氣。

　老頭道:“怎麽沒好處?我很早就答應你，最終召喚儀式時，為你留個好位子，可以接受巨凶獸無限量魔能的侵染。”

　哈莉冷笑，“發生了這些事，巫師團還肯信任我?我敢相信曾經對我下殺手的巫師團高層?”

　老巫妖無奈道:“對你出手的法師，不是巫師團高層。

　用腦子想想，就我們巫師團這種人人喊打的局面，哪個高層一旦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還不得立即被命運博士、扎塔拉那群偽君子滅了?

　你這種與巫師團有瓜葛，卻不算關鍵人物的法師，反而不會受到他們迫害。”

　“你的意思是，那些**師、魔法宗師，也只是巫師團外圍成員?”哈莉譏笑道。

　“只有兩個**師，他們實力足夠強，但半途加入，非巫師團核心成員。

　就比如你自己。

　你敢說，你沒和扎塔拉，或其它勢力勾勾搭搭?

　為了利益，法師什麽事都做得出來。

　我們理解，也不介意。

　但我們不會讓你這樣的成員知道核心機密。”迪迪埃道。

　“老師，我是您弟子啊！”哈莉委屈叫道。

　迪迪埃冷哼一聲，道:“我倒是真心把你當弟子，連專屬魔咒都毫無保留地傳授給你，可你瞞了我多少事?”

　老頭的專屬魔咒，是培育、控制、進化艾梵蒂，再輔以巫妖轉化之術。

　他也沒藏一手。

　可那些秘術，哈莉看了都瘮得慌，怎麽可能去修煉?

　哈莉道:“老師，我在哥譚混黑邦，習慣了謹慎，可我對你，也算掏心掏肺、盡力服侍。

　而且，很多事不是想故意瞞你，而是對你說了也沒啥用。

　比如，騙撒旦魔力的事，你能幫我?

　你知道了又如何?

　修行是一件極其私人的行為，不能把自己老底都透露出去，這話還是你對我說的。”

　老巫師淡淡道:“我說這些，並非追究你隱瞞了什麽，只是通過你自己的例子，讓你明白，巫師團成員複雜、心思複雜。

　某些成員對你出手，並不代表高層的意思。

　只要你繼續為巫師團效力，你就可以信任我，信任巫師團，我們也會信任你。”

　“你把我弄糊塗了，之前還說我不可信。”哈莉道。

　迪迪埃沉聲道:“你的確有些糊塗，巫師團的核心理念都忘了?

　現在，你和那兩個攻擊你的**師一樣，都無法得到百分百的信任，更難以進入巫師團高層圈子。

　但我們會記住你們的功勞，並遵守承諾，讓你們參加最終的儀式，接受巨凶獸至高魔力的浸染。

　然後完全接納你們，信任你們。”

　哈莉恍然大悟，明白了老巫妖和巫師團的思路。

　巫師團高層，不太在乎普通成員是否完全忠誠......或者說，法師比普通人更追求自我。

　以自身利益為主，是法師的本能。

　只要他們肯聽話，能辦事，巫師團就滿意了。

　因為，巫師團的核心理論:巨凶獸為一切黑暗的源頭，其魔力至高無上，足以扭曲任何偉大的存在。

　無論你懷有什麽心思、暗中侍奉哪位神靈，一旦接受巨凶獸魔力的浸染，你就自然而然成為黑暗(巨凶獸)的忠實信徒。

　即便‘大俠’扎塔拉現在找到巫師團，要求加入，巫師團也會欣然接受。

　他們不會讓扎塔拉知道核心機密，等最後儀式到來，巨凶獸蘇醒，才讓他接受至高無上的黑暗魔力灌輸。

　等扎塔拉被完全浸染，無論他之前什麽心思、什麽目的，此時都沒了意義。

　被黑暗浸染的扎塔拉，只會忠誠地侍奉黑暗。

　所以，巫師團不擔心哈莉三心二意，她終會一心一意。

　而哈莉也不用擔心巫師團爽約，最後他們一定會在召喚儀式上為她留個位置。

　完成儀式，大家就是可以相互信任的好同志了。

　......

　片刻之後，哥譚幾千公裡之外的中心城。

　警長喬·韋斯特的獨棟公寓。

　客廳，電視機前，一個十三四歲的乾癟少年，用變聲期的公鴨嗓大喊:“艾瑞斯，艾瑞斯，哈莉·奎茵真的來啦！”

　“蹬蹬蹬......”一個同樣年紀的小辮子黑妹，抱著兩桶爆米花，火急火燎跑過來，激動道:“巴裡，我沒說錯吧，只要哥譚市有需要，‘市長俠’一定會立即出現在最前線！現在，她來了。”

　未來的閃電俠不像“青梅”那樣興奮，接過爆米花，感慨道:“哥譚果然像喬說的那樣危險。

　前些天的瘋子幫、邪教團已經夠恐怖。

　暗殺數百大人物，簡直匪夷所思。

　可今天，居然連生化危機、地獄之門都出現了...還是咱們中心城安寧和諧啊！”

　“我很想安慰大家，這只是普通的罪犯集體暴走，但我無法對我的市民說謊。”

　電視機上，奎茵市長俏臉嚴肅，眼神鎮定，讓人不自覺感到心安。

　“經過初步調查，它們很可能來自一家生化實驗室......

　它們雖然形同惡魔，甚至具有惡魔般的可怕能力，像惡魔那樣吃人，但它們也可能是違背法律、違背倫理之生化實驗的受害者。

　所以，我宣布，放棄對它們使用殺傷力巨大的重武器。

　全體GCPD和CBRN，皆采用捕網槍、電ji槍、麻醉槍......我會親自參與搜捕行動，確保每位受害者的基本人權得以保證。

　以市長的名義發誓，哥譚市民和實驗室受害者，我們一個都不會放棄。

　這次行動的目標隻兩個，營救市民，給魔化試驗體恢復的機會......”

　哈莉沒完全聽迪迪埃的，把它們宣布為惡魔，卻也在話裡話外中，暗示它們如同惡魔。

　“哈莉奎茵今天有些不一樣。”電視機前，巴裡艾倫喃喃道。

　“我覺得和之前一樣颯爽英姿，勇猛無畏，漂亮又帥氣，太酷了。”黑妹捂著發燙的黑臉興奮道。

　“我是說，今天她更......”巴裡扣著後腦杓，糾結著說:“更像個英雄。

　我不喜歡對教團大開殺戒的‘市長俠’。

　英雄不該隨便殺人。

　像今天這樣才對，哪怕是嫌疑犯，也該保有基本人權。”

　“巴裡，這個問題我們討論過很多次了。”艾瑞斯不滿道:“瀚海大廈槍戰，哈莉是正當防衛，連喬(她的警長父親)都讚同她的做法。

　她當機立斷，勇闖敵陣，拯救了無數民眾和警員。”

　“偶買噶！”巴裡·艾倫忽然大叫一聲，吐了出來。

　“嘔——”艾瑞斯也面色慘白，捂著嘴作嘔。

　市長俠雷厲風行，發表完演講，就手握棒球棍，第一個越過阿卡姆大橋。

　大批活人出現在阿卡姆島，很快就把隱匿在暗處的魔人吸引出來。

　市長俠輕喝一聲，一棒建功，把個三米高、全身覆蓋黑色鱗片的光頭巨人打倒——懺悔棒擊中巨人小腹，巨人哀嚎一聲，跪在地上嘩啦啦嘔吐，吐出消化了一半的腦袋、手臂、肋骨......

　跟在市長俠後面的“戰地記者”，還特麽給了嘔吐物一個特寫。

　全世界的吃瓜群眾，也都吐了。

　嗯，和米軍入侵伊拉克，全世界軍迷看直播一樣，市長俠在國際上大名鼎鼎，還沒上線，就引得世界人民準備好汽水、瓜子、可樂、爆米花，準備津津有味吃大瓜。

　別懷疑，上次瀚海大廈百人槍戰，收視紀錄超越了世界杯決賽。

　有了上次的熱度，這次地獄之門開啟、現實版生化危機，在題材上又更吸引人，觀眾自然更多了。

　“偶買噶， 它們真的是惡魔吧！”

　看到長著兩顆腦袋的怪物，口噴地獄火和綠色酸霧，世界人民不淡定了。

　“巴裡，艾瑞斯，立即換台！”喬·韋斯特心急火燎給家裡打電話，“我知道你們在看哥譚新聞，立即關掉電視。

　裡面有太多限制級鏡頭，還不打馬賽克，不適合你們看。”

　黑妹艾瑞斯緊貼著聽筒片刻，冷笑道:“爸爸，我聽到了，你那邊也在看‘市長俠’的新聞。”

　“我是成年人。”老喬尷尬道。

　哥譚新聞比好萊塢大片都精彩，還更真實，誰不喜歡看?

　“喬，艾瑞斯，我們可以換個有馬賽克的台。”巴裡道。

　老喬想了想，道:“好吧，你們可以上網去看天朝新聞，他們不僅打馬賽克，還用延遲，剪掉了過於血腥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