奎茵莊園，下午。

　剛從天堂回來的哈莉，走到樹蔭下，對趴在毛毯上讀莎士比亞的狗聖子踢了兩腳。

　“汪汪——”耶比跳著腳後退幾步，不解叫道:“哈莉主人，你幹嘛踢我?”

　“我在你老爹那受了點氣，要找你發泄。”哈莉心情舒暢地說。

　為了給英靈提供可供自由選擇的五個未來，她對天之聲的許願:願意拿出所有功勳。

　這意味著不僅七千萬功勳沒捂熱乎，就得立即拿出來，她之前幫幽靈打渣康賺到的兩百萬，以及“基督救世團”項目的30萬工程款，都投了進去。

　後來給英烈發了四十三個“盲盒”，耗費了五萬多功勳，全靠她從天堂山理財中挪用英雄們的存款。

　嗯，她自己的功勳沒了，但天堂山理財裡還儲存十多萬英雄們的存款。

　比如，武神宴會，她請大超做保安，付款2萬。

　那兩萬沒法兌換成天堂鈔票交給大超，只能存在戶頭上，也即是天堂山理財裡面。

　天堂山理財裡的功勳，不是她的，沒被天之聲扣除，但她可以暫時挪用，只要不發生擠兌事件。

　可這件事讓哈莉心裡不太舒服，狗上帝讓她喊老大，卻不許她攀交情。

　“你，見到阿爸父了?”耶比狗眼瞪圓，語氣酸澀，“祂找你做什麽?”

　“為了那些使用靈魂保存卡的英靈。天之聲想虎口吞羊，我不同意，和祂起了爭執。你老爹強勢登場，堅定支持了我的想法......”哈莉把今天發生的事大致說了一遍。

　耶比心裡越發不是滋味，“憑什麽你一遇到麻煩，阿爸父就現身。偏偏你還不知道感恩，用腳踢我......”

　哈莉瞥了它一眼，“還不止呢，祂已經親口承認做我的‘老大’。”

　“你在說謊。”耶比連連搖頭。

　“嘿嘿，你不信可以去問扎烏列。”

　耶比渾渾噩噩，再沒心思讀書。

　“哈莉，你該告訴正義聯盟一聲。”艾薇提醒道。

　“告訴他們什麽?”

　“英雄英靈的歸宿。你去小狗英雄論壇看看，上面有不少英雄在討論這事兒。”

　“為何不直接打電話給我?”哈莉奇怪道。

　“他們在論壇@過‘銀河上將’。”

　哈莉掏出手機，登陸小狗論壇，還真發現不少英雄在問自己。

　除了問英烈靈魂的去向，還詢問自己手裡的靈魂保存卡還能不能用。

　“喂，克拉克，我付出七千多萬功勳的代價，請上帝親自降臨，一千四百多個英雄全部妥善安置......”

　“太好了，感謝上帝，也謝謝你，哈莉！”克拉克激動一陣，又問道:“地球1的超級女孩，她選擇了什麽未來?”

　“你怎麽專門問她?”哈莉奇怪道。

　克拉克苦笑道:“卡拉給我的印象太過深刻。”

　“她堂弟沒能保住靈魂，底層天堂也沒親人，就選擇了轉世重生。未來我們可能遇到她，更大可能相見不相識。”哈莉道。

　“這樣也好，她會有新的親人。”克拉克歎息一聲，再次真心誇道:“哈莉，這個結局真好，所有英烈都選擇了自己想要的未來，這種獎勵才配得上他們的付出。

　我要把這件事告訴所有英雄，讓他們也開心開心......

　哎，你若能提前通知我們一聲，弄個離別趴體就更好了。”

　“別瞎想了，上帝當面，怎麽開趴體?不過，我有拍攝視頻，你注意接收。”

　哈莉把一組照片和視頻傳了過去。

　“啊，他們，他們都在，真好......”

　再次見到過去的戰友，超人忍不住眼眶濕潤。

　“你身上的靈魂保存卡還沒用掉，對吧?”哈莉道。

　“還有效嗎?”超人好奇道。

　哈莉道:“你把英靈結局告訴各位英雄的時候，順便把他們沒用掉的卡片收集起來，回頭交給我。

　它們還有效，但對你們沒用了。

　神域歸來，天堂地獄重新開門，靈魂自有歸宿。”

　第二天，超人親自來到奎茵莊園，遞給哈莉一小疊卡片，為難地說:“只收回來一半......”

　“剩下的呢?”

　超人眼神閃爍，哼哧著說:“我把英靈的視頻給大家看了，所有人都為他們開心。

　可英雄之靈的結局太美好，部分英雄認為自己也有資格得到那樣的待遇，所以......”

　哈莉無語道:“這是靈魂保存卡，不是‘超級Vip天堂直升卡’。”

　“你是說，其他英雄死亡後，再使用卡片，結局並不如那些英靈美好?可我們也和那些死去的英雄一樣，為無限地球危機出過力呀。”超人皺眉道。

　別說其他英雄了，在看過視頻中‘五個未來’的美好結局後，連他都不太想把卡片交出去。

　他自己不用，可以給露易絲。

　露易絲現在身負罪孽，要消罪已經有些難，想進入天堂更難。

　“那樣的好事不可能再有了，你要先明白兩件事:第一，那些死去的英雄，不是普通英雄，他們加入了基督救世團，是上帝之矛，是傳說的十字軍。

　真正的十字軍。

　雖然我這個團長從來沒制定過救世團的規矩。

　也沒發表過類似電影裡，教宗征召十字軍時的慷慨演講。

　除了胸前廣告，甚至沒對大家特別強調過‘天堂聖戰士’的身份。

　可我們的任命來自天堂，比歷史上任何教會組織的旗幟鮮明、口號響亮、目標神聖、可歌可泣、影響力持續數千年的十字軍都要正規太多。”

　哈莉看著若有所思的超人，再次強調道:“我們可能是有史以來，唯一得到天堂正式批複的十字軍。

　這些靈魂保存卡，原本成本50萬功勳一張，天堂只要一千到一萬左右。

　比如你，只要一千五，50萬和一千五，差多少?

　差價來自‘天堂軍費’。

　為天堂而戰，為上帝戰死，所以上帝才這麽慷慨。

　可無限地球危機結束，基督救世團便宣布解散，你們連胸前的救世團的‘廣告’也跟著撤銷。”

　“我們可以繼續掛廣告。”大超立即道。

　哈莉木著臉看他，掛廣告就能上天堂，那上天堂也太容易了。

　他訥訥道:“‘死後五條路’太吸引人，為了這個結局，大家估計都樂意戴著基督徒的胸牌。

　就像你說的，除了胸牌，從沒規矩約束。”

　“別想了，你要明白的第二件事是，為了英靈的美好結局，我付出了七千兩百多萬的代價。

　當然，上帝這次的付出，遠不止這點功勳。

　但超凡界有句名言‘一切奇跡皆有代價’，我拿出的功勳，相當於為所有人支付了代價。”

　連續兩次與天堂合作搞“項目”，每次都是哈莉主動拿出項目計劃、投入資金，之後天堂看中她的項目，決定參與，並追加投入更多。

　天堂與上帝沒主動過。

　或者說，從沒白白送凡人好處。

　“我們也有功勳，雖然沒七千萬那麽多，可人數也遠不如一千四百。”超人道。

　接著，他又解釋道:“哈莉，英雄製服下，都是普通人。他們能邁出那一步，成為為民眾服務的英雄，已經很難得。

　再要求他們不怕死，不怕死後靈魂結局淒涼，也太過了。”

　哈莉收起卡片，道:“這些卡，我一張都不會用。只是替你們保管，在最需要的時候拿出來分給需要的英雄。

　現在有人不樂意上繳，我也不反對。

　你們可以繼續保留卡片，也可以保留美好幻想。

　但要記住，我從未對你們做出任何承諾。”

　超人回去後，也不知對英雄們說了什麽，第二天又送來一批卡片，前後加起來，超過現存卡片數量的九成，剩下的十來張，再也沒了蹤影。

　哈莉沒強求。

　又過去一個月，哈爾·喬丹親自來到奎茵莊園，向哈莉發出邀請:“明天‘新綠燈軍團’正式成立，總部在我的家鄉海濱城，你也來參加吧。”

　“哈爾，你的真實身份似乎暴露了。”哈莉道。

　哈爾愣了愣，道:“你們天天當著眾英雄的面叫我‘哈爾’，早就暴露了。”

　哈莉歎道:“被英雄知道，和被普通老百姓知道，還是有區別的。

　你動作太大。

　在無限地球危機結束後，連‘百特曼大戰急凍人’都能登上小狗視頻英雄板塊的頭條的平淡日子裡，你忽然把威震宇宙數十億年的綠燈搬到地球。

　米國震驚，地球震驚，銀河震驚，宇宙震驚，普通人震驚，超凡者震驚，諸神震驚，民眾震驚，地球政客——”

　“哎哎哎， 別震驚了，我明白你的意思。”哈爾擺手打斷她，揉著太陽穴，苦笑道:“從一開始，綠燈軍團三千多人都知道我的身份，也直接叫我名字。

　去外星球解決星際糾紛，當然也要報上編號與姓名。

　太多人知道我的身份，沒法隱瞞。

　而且，有些事不得不做，我無法看著綠燈軍團解散、成員流離失所。”

　“單純暴露身份，其實問題不大;繼續維持綠燈軍團，也問題不大。但現在把軍團搬到地球，搬到你的家鄉，樹大招風啊！”哈莉道。

　哈爾抿了抿唇，道:“你從沒隱瞞過身份姓名，宇宙人民都知道你住在‘地球-米國-哥譚-阿卡姆島-印第安山001號’。”

　“你和我不一樣......”瞥見他臉上的不以為然，哈莉住了口。

　最後她還是答應出席“地球綠燈軍團”的開幕儀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