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女哈莉，耶和華，我曰你們老母！”

　　“法克魷，天堂王哈莉！法克魷，狗上帝。”

　　“你敢如此羞辱本尊，天堂王哈莉！”

　　“聖姑哈莉，我們瑪雅神系從沒惹過你呀，為什麽要對我們斬盡殺絕?”

　　“武神王，我與你不死不休。”

　　......

　　一條大河，從2015年往後流淌，哈莉的意識被五顏六色的光挾裹著站在“浪頭”，一路上，無數呵罵聲、討饒聲、哭嚎聲在她耳邊響起。

　　都是些被她斷了人間信仰之根的神魔。

　　沒能力的只能委屈哭叫，有能力的向她發出攻擊。

　　她現在都84級了。

　　隨著時間之河開始形成，“現實”也正式開始被修改。

　　因此，祂們對她的稱呼也都不一樣。

　　似乎她寫的“天堂戰神哈莉傳”，有一部分成了現實。

　　不過，哈莉沒心思聆聽神魔的叫喊，也沒余力關注自己的經驗等級。

　　當時間之河從第三·起點，向第一·起點回流時，山那麽大的壓力，忽然落在她身上。

　　“額啊——”哈莉發出一聲長長的慘叫。

　　她隻覺自己像被人在小肚子上捅了一刀，還把航母動力的抽水泵塞進傷口，開足馬力，使勁抽。

　　力氣、精力、體力、體內的反物質能量、血脈之力，甚至生命力，都要被抽走。

　　耶比感受到她的狀態，連忙道:“哈莉主人，這是修改現實的代價，哪怕最微小的改動，也會引起一系列的連鎖反應。

　　你修改的現實太多太龐大，需要付出的代價也很龐大。

　　等會兒反物質能量不足時，你設定的現實會被重新改寫。

　　記住，千萬別強撐。

　　你若強行掙扎，會接著以本源與生命支付代價，不值得。”

　　“你居然還能說話?”哈莉用九成九的心神在“啊啊”大叫，余下的精神對耶比的狀態大為吃驚。

　　“為什麽不能說話?”耶比奇怪道。

　　“修改的現實越多，付出的代價越大，精神壓力也越大，你真沒做出任何修改?”哈莉吃力地說。

　　“唉，哈莉主人你真是個‘活曹操’，疑心這麽重。我的意識被你完全感知，並且向阿爸父發過誓，你還是不肯信我。”耶比幽怨道。

　　“BOOM！”

　　一人一狗正共用一個意識說話，大爆炸沒預兆地在時間之河中發生。

　　原本河流沿著虛無的河道，流動過程無比順滑，卻在回溯到1992年11月23號時，像踩中了地雷。

　　地雷內部裝的不是火藥，而是核彈頭。

　　哈莉直覺一陣刺目的藍光衝過來，自己的意識便難以控制地和耶比分離。

　　可這次失去“工具犬”的保護後，她沒像之前那樣，因為直接握住創世之手而在信息流中失去意識。

　　相反，從工具犬中分離的這道意識，此時的狀態非常棒。

　　周圍的藍光讓她有種回到母體的舒適感。

　　“藍光......這是曼哈頓博士的聯結之力！”

　　哈莉猛然醒悟。

　　接著，她的第四聯結之力防禦專長被觸動，眼前浮現一尊模糊的身影。

　　它似乎還在和自己說話。

　　但被一層時間迷霧阻擋，看不真切，也聽不真切。

　　哈莉乾脆把所有專長全部啟動。

　　下一刻，她看清了。

　　藍色背景的能量空間，

一個藍皮膚的裸男沉默地站在那。　　有種夜晚見黑人的感覺。

　　明明視野清晰，但依舊看不清他的面目表情。

　　“曼哈頓老大，是你嗎?”

　　“你好，哈莉奎茵，沒想到你竟然能感知到我......按照你的時間線，距離我們上次分別不過兩年，你的成長速度真快。”

　　他回應了，話中有些許驚奇，但語氣十分平淡，淡漠卻不冷漠。

　　態度似乎比上次分別時要好點。

　　“老大，現在什麽情況?”哈莉問。

　　曼哈頓博士表情有些蕭索，“這是我融合地球0的時間點，過了這個點，曾經以我的力量融合的地球0徹底消失。

　　1992年11月27號，我原來的地球毀於核戰爭。

　　1992年11月27號，我把我的宇宙化作信息與能量，帶入這個多元宇宙，和超人的宇宙融合，這是地球0真正意義上的起點。

　　現在時間之河回溯到這一點。

　　在這一點，我母宇宙的本源、我自身的力量本源，在時間線上堆積到極限，正在時間之河中爆發。”

　　“也即是說，他們還沒得到你的力量，你一直抵抗到這一時間點?”哈莉驚訝道。

　　曼哈頓博士搖頭道:“我抵抗到這一點沒錯，但這個多元宇宙已經得到我的力量。

　　我個人的時間線早過了這一點。

　　我能看到，0.0001秒後，我的量子能量被吸收進入多元宇宙本源，成為多元宇宙基礎力量之一。”

　　哈莉笑顏如花，溫柔如水，“大哥，我能幫你什麽?或者，你乾脆在這0.0001秒內，把能量全部送給小妹我?

　　看在咱倆這麽有緣，在這種情況下都能再相遇的份上。”

　　曼哈頓博士沒破口大罵她無恥，語氣淡漠如初，“這是多元宇宙級別的重啟，不僅會誕生一個新的獨一宇宙，整個多元宇宙的格局也會改變。

　　吸收我和我宇宙的本源後，新生的多元宇宙會增加一種基礎力量——我的量子能量。

　　此時量子能量在1992年這一時間點爆發，在宇宙重啟中演化‘曼哈頓量子力量位面’。“

　　哈莉從他的話中聽出莫名的悲哀。

　　“你將成為位面的主人，位面魔神或神王?可我記得，上次分別時，你還說即將徹底斬斷與地球0的羈絆，過段時間就去全能宇宙探索無限未來。”她輕聲問。

　　曼哈頓博士歎道:“此時間點爆發的量子能量並沒從我手裡丟失，因為我本人也成為多元宇宙的一部分。

　　我將和這個宇宙的其他至高存在一樣，被永遠困在多元宇宙，再也回不去全能宇宙了。”

　　既然爆開的曼哈頓之力依舊屬於曼哈頓博士，那他自然不會把它給她。

　　不過他現在只怕已將曼哈頓之力當成了負擔與枷鎖，如果扔掉力量能換取自由......

　　哈莉心中暗歎，她的格局還是太小了。

　　隻敢猜測無限地球危機的根源，是為了奪取曼哈頓之力。

　　萬萬想不到dc多元宇宙這麽有魄力，也這麽貪念，不要雞蛋，直接把曼哈頓博士這個“下金雞蛋的母雞”給吞了。

　　“你為什麽沒法離開?”哈莉問。

　　曼哈頓博士語氣平淡地說:“無限地球危機前，地球0融合了我的母宇宙，故而我與地球0有羈絆。

　　這種羈絆可以看成一種契約。

　　力量皆有代價。

　　這是我在這個宇宙學會的一條全能定律，適用於整個大全能宇宙的定律。

　　這條定律對我也有用。

　　我的生命，我的力量，皆來自我的母宇宙。

　　尤其是我的力量......

　　在你撞開母河盡頭的時間起源之地，在起源氣息自創世之手散開後，我才恍然大悟——我的力量叫‘聯結之力’，和創世之手的幾乎一樣。

　　我和它的區別，類似魔法中四大元素之力中的水與土，同一本質，不同屬性。”

　　雖然他的語氣沒變，哈莉卻再次聽出苦澀的味道。

　　“力量皆有代價，得到的越多，代價越大。所以，我先對我的母宇宙有義務，後來對地球0也有義務。

　　我曾試過擺脫那種聯系。

　　在母宇宙時，我把一半力量分給‘曼哈頓超人’，失敗。

　　在地球0，我試圖把責任留給安吉拉，失敗了，也成功了。

　　力量被你搶走，我的人性化身失敗了。

　　可你做的遠超過了‘人性化身’對‘藍色安吉拉’的期待。

　　無限地球危機中，你完美地守護了地球0，我以為自己解脫了......”

　　哈莉都忍不住開始同情他。

　　無限地球危機一開啟，就注定了現在這個結局。

　　這個結局又注定了曼哈頓博士的契約人從單體宇宙，變成dc多元宇宙。

　　做空失敗，被徹底套死，逃不掉了。

　　曼哈頓博士繼續道:“危機後，五個宇宙融合為一，這個獨一宇宙代表整個多元宇宙，我支付代價的對象，從單體宇宙變成多元宇宙。

　　我凌駕於單體宇宙之上，能擺脫單體宇宙的束縛，卻在力量上低於多元宇宙，所以， 我難以避免地成為被重啟的一部分。”

　　“這一切的幕後黑手是監視者，還是上帝?”哈莉問。

　　“都不是，監視者與反監視者應該也被安排了命運。我對上帝沒有概念，但它的存在至少高監視者一個檔次。”

　　哈莉一驚，“那是什麽樣的存在?一個多元宇宙不可能有兩個創世之母，我知道它的真創世神在起源牆內。”

　　“不是創世神。”曼哈頓博士想了想，道:“監視者與反監視者都是一個領域的管理者。

　　正物質單體宇宙在正物質領域。

　　反物質宇宙在反物質領域。

　　那麽，整個多元宇宙在什麽領域?”

　　哈莉怔了怔，道:“這超出我的認知范圍，只能猜測，多元宇宙建立在純粹的虛無中。難道虛無也有管理者，它是誰?”

　　“主——”

　　“BOOOM！”

　　也不知是巧合，還是黑手的警惕，曼哈頓博士一個詞沒說完，刺眼的白光炸碎這片時間之河中的量子領域。

　　時間之河衝出1992年11月27日這個點，繼續快速往第一起點蔓延。

　　此時哈莉的意識失去工具犬，大腦再次被創世信息爆淹沒，暈暈乎乎，隨波逐流。

　　再次睜開眼，哈莉看到了天花板，聽到了窗外大杜鵑鳴在唱春的歌曲。

　　“這是奎茵莊園......”她從床上爬起來，沐浴在透窗而入的明媚春光中，神色有些茫然。

　　“哈莉，哈莉，你在哪?”客廳忽然傳來艾薇帶著哭腔的叫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