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莉犯了個嚴重的錯誤。

　她錯把主神、神王的戰鬥方式，和超級英雄的混淆在一起。

　把神王當成了更強大的超級英雄。

　修煉億萬年的神王，不是靠天賦與變異吃飯的英雄。

　祂們掌握了力量的真諦。

　哈莉還打算看清奧丁的動作，可事實上祂壓根沒動作，沒有奔跑，沒有瞬移，隻憑著凌駕法則之上的神王位格，把攻擊她的概念化為現實。

　祂想了，她便被擊中了。

　哈莉還忽視了神域與地球環境，對神靈實力的影響。。

　夢境王國是神域。

　在神域內，神靈保持超頻狀態，力量超越了物質界規定的上限。

　用數值舉例的話，在物質宇宙，力量上限為100點，到來神域，上限可能到120，甚至更高。

　在夢境維度，真身到來的奧丁，能保持九成九九的巔峰狀態。

　幸虧哈莉也考慮周到，知道自己不是天下無敵。

　早在向墨菲斯提出做迎賓使的要求時，就提醒他，如果她扛不住，他要即時救場......下場救她。

　換在其它地方，哈莉還不敢這麽相信他。

　墨菲斯的人品當然值得信奈，奈何他的實力......嗯， 他被凡人扣押百年的黑歷史， 拉低了哈莉對他的評價。

　但這裡是夢境王國，相當於他的“神域”、“神國”。

　不過， 即便哈莉有種種考慮不周，她也不至於窩囊到毫無還手之力。

　好吧，哈莉甚至沒反應過來，的確無還手之力， 可她的本命魔咒——荊棘黑渦， 原本就不是主動技。

　如果把時間放慢到正常的十億分之一，哈莉首先會看到好似長矛的手指刺破空間、時間，蓋壓萬千大道......萬千大道誇張了些，但那一瞬間， 奧丁的‘仿·岡格尼爾’劍指， 真的壓製了哈莉身周的普通法則。

　簡而言之，如果哈莉開啟了火焰、玄冰、岩石之類的魔法護盾，都不用等到奧丁把手指戳過來，因為火焰、玄冰、大地之類的基礎法則被壓製， 魔法盾自己就破碎了。

　和籠罩了上帝力場類似的效果。

　奧丁的手指壓製哈莉身周的法則後，一層幽暗的漩渦形態護盾，出現在她身前。

　她的本命魔咒——荊棘黑渦， 被激活。

　它涉及三條‘法則’——代價魔法、防禦魔法、進化至寶的經驗罐子， 沒有被壓製。

　代價魔法屬於最高、最基礎的規則，不是奧丁能“蓋壓”的。

　如果奧丁能壓製代價魔法，就代表祂能打破“魔法需要付出代價”這dc超凡第一定律。

　祂自己還欠魔法女神赫卡忒一屁鼓債， 顯然不可能打破這一定律。

　專長經驗罐子壓根不是法則， 自然也不會被壓製。

　也僅僅隻防禦效果， 稍微差了些，被壓製。

　所以，荊棘黑渦正常發揮三大效果——1.阻擋一部分攻擊， 效果比往日差了大半;2.吸收一定量(經驗專長從0級到1級)的攻擊傷害， 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小了幾百倍的‘刺破時空， 蓋亞萬千大道’的岡格尼爾攻擊， 落在奧丁眉心;3.哈莉每受到100點攻擊，反傷2點，以頭腦咒的精神衝擊，落在奧丁身上。

　頭腦咒讓奧丁腦子一陣悶痛， 祂不動聲色，別人也不知道。

　可小一號的“岡格尼爾穿刺”，直接將祂眉心的皮膚劃破，鮮血流了出來，祂繼續不動聲色，還快速戴上帽子，卻依舊被邊上的兒子托爾看到。

　其實洛基和墨菲斯也看到了，但他們沒說。

　托爾卻當眾大聲嚷起來。

　“嘶，神王奧丁竟受傷了。”

　聽到肌肉疙瘩的叫嚷，眾神面色微變， 神情凝重。

　奧丁腳步一頓，寬松長袖下的手臂， 輕輕碰了碰邊上的血盟兄弟洛基。

　洛基怔了怔，爽朗笑道:“托爾你別擔心，魔女哈莉的本命魔咒而已。

　代價反傷。

　即便上帝攻擊她， 也有的副作用。”

　他回頭鄭重看了眼哈莉，臉上笑容淡了些，“不過， 區區代價反傷，能讓破皮，也十分難得，不愧是魔女哈莉。”

　“喔，原來是代價魔法。”

　“原來隻破了層油皮。”

　眾神恍然。

　奧丁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又迅速斂去，神色木然走進睡魔宮殿，托爾與洛基跟上。

　哈莉捂著鮮血淋漓的額頭，再次走到台階邊緣，向下方眾神喊道:“奧丁神王威武，還有誰?”

　“哈莉，你沒問題嗎?”墨菲斯皺眉道。

　“我很行。”哈莉自信道。

　隻奧丁那一擊，就提供了30%的經驗，等級一下子從86級84%提升到87級。

　這種效果，她今天無論如何也得行。

　今天的諸神拍賣會，是她狂賺經驗值的饕餮盛宴。

　“可你腦袋破了個洞，皮肉骨湮滅，像在額頭開了一扇窗戶，腦花直接露在外面。”墨菲斯道。

　“你說這麽詳細幹什麽?”哈莉心裡不高興，放下右手，用黃燈能量具現一副‘飛鳳金翅護額’。

　“還有誰?！”她向祂們大喊。

　“吾乃阿努比斯，來自尼羅河的喪葬之神。”身形高大的狗頭神上前一步，介紹完自己，還指著身邊貓頭女性、正常人類神，道:“這位是貓神巴斯提，和家庭之神貝絲。魔女哈莉，我來挑戰你。”

　“我乃建速須佐之男命，伊邪那岐之子，我要第二個挑戰魔女！”霓虹雷神也說道。

　一個身上掛滿金銀首飾的胖肚子印度和尚出列，喊道:“我乃濕婆之仆閻魔，請讓我第二個挑戰魔女！”

　睡魔現身，證明了哈莉的‘比武招商’並非虛言欺騙。

　所有對地獄鑰匙有野心的神靈，都開始主動出擊。

　“不，我比你們先來到夢境王國，應該我先！”一個牽著氫氣球、化小醜妝的金發女孩向哈莉叫道:“魔女哈莉，我是雪林凡·吉米，混亂之子，一個絕對的大人物，快把地獄交給我們！”

　剛開始還隻一個女孩的清脆聲音，漸漸的，各種雜亂聲音混入其中，到最後好似千百人一起呐喊。

　很詭異的混亂之子。

　哈莉在它身上感受到僅次於奧丁的危險氣息。

　就在這時，天空聖光閃爍，照亮了下方的廣場，兩個天使從天光中走出來，一人說道:“吾乃大天使雷米爾，負責引導靈魂上天堂。吾之同伴杜馬，為沉默天使。吾等前來，並非為了競拍，隻為觀察，所以，請允許吾等先進宮殿。”

　“兩位老弟也來啦?”哈莉露出親切笑容，“上帝老大有什麽吩咐，直接告訴我就行了，何必勞煩二位?”

　“哈莉奎茵，我們不認識你，也不想你和你說話。”聖潔得好似一束光的雷米爾冷冷道。

　哈莉臉上的笑容收斂，淡笑道:“不愧是天堂巨頭、上帝之寵臣，果然公正廉明、剛直不阿。既然你們執意不肯走人情，那便去邊上待著，準備和我一戰吧。”

　“我們隻觀察，不競拍。”雷米爾道。

　哈莉冷笑道:“你敢用上帝的名義發誓，絕不會以任何方式帶走地獄鑰匙嗎?”

　雷米爾怒道:“你懷疑我說謊?”

　“我不懷疑，但你發個誓，讓眾神信服嘛。你不是公正廉明、剛直不阿，連主審官都不認識、也不想交流嗎?為什麽現在不守規矩了，連誓都不肯發?”哈莉笑道。

　“好，我發誓......”大天使雷米爾忍住怒氣，舉手說道。

　它邊上的杜馬神色擔憂，伸手拉住它，輕輕搖頭。

　“喔......”哈莉指點著兩人，笑得意味深長。

　眾神的眼神忽然變得警惕。

　“如果天堂要爭......”祂們對視一眼，一種默契在幾次眼神交換中形成:如果天使不發誓，祂們就得聯手先將它倆弄出局。

　立即有神靈譏諷道:“沒想到堂堂靈魂天使雷米爾，竟打算說謊。若非杜馬還有點榮譽，它就真把我們給騙了。”

　雷米爾大怒，卻先壓下火氣，對同伴道:“我們的確沒接到其它命令。”

　杜馬表情糾結，傳音道:“我知道，但天使不該輕易用父的名義發誓，因為父會聽見，父會不喜，誓言一定應驗。”

　雷米爾冷靜下來，也開始遲疑。

　“哈哈哈，暴露了吧?”哈莉大笑，“老老實實排隊，等著和我比武吧。堂堂大天使，人模狗樣的，沒想到比我的第二人格——魔女哈莉還能說謊。”

　雷米爾暴怒，左手指著哈莉，右手上舉，“我來此隻為觀察，而非鑰匙，如違此誓，永墜地獄！”

　“魔女哈莉，你怎麽說?”

　“我用嘴巴說。”哈莉向杜馬努努嘴，“你怎麽說?”

　雷米爾瞪著她道:“杜馬為沉默天使，不說話。“

　“嘴巴不說，心可以說嗎，用心發誓。”哈莉堅持道。

　杜馬在雷米爾的殷勤鼓勵下，舉起右手，發了個沉默之誓，

　“現在你怎麽說?”雷米爾好似取得一場勝利，狠狠盯著哈莉，神情有些激動。

　“你們不用比武，進去吧。”哈莉側身讓開，伸手邀請。

　“就這?”

　祂發下誓言，卻隻得到應有之待遇，心裡很不滿意。

　“你還想要什麽?”哈莉奇怪道。

　“你要向我和杜馬道歉，因為你質疑我們的信譽。”雷米爾道。

　哈莉立即道:“OK，我道歉。”

　這滿不在乎的隨意態度，讓雷米爾不僅很沒成就感，還越想越憋屈。

　“傻愣著做什麽，還不快進去?我沒空和你磨嘰，大家都等著呢。”哈莉喝道。

　“杜馬、雷米爾，快讓開！”謊言之王彼列魔焰滔天，把兩個大天使逼得前進幾步。

　“阿努比斯、須佐之男、混亂之子......”千百張面孔組合成的魔影環顧四周，冷冷道:“我第二個，你們沒意見吧?”

　不等眾神說話， 哈莉就大喝一聲，“我有意見。”

　謊言之王獰笑道:“祂們都沒意見，你沒資格有意見，今天我要把你打出——”

　哈莉抬手打斷祂，“彼列，我們交手多次，不用浪費時間，進去吧。”

　“啥?”謊言之王愣住了。

　——你特麽經驗早被擼光，還傻愣在這做什麽?

　“彼列，你的實力贏得我的尊重，直接獲得一張門票。”哈莉道。

　“這不公平。”霓虹雷神叫了起來。

　“就是不公平，你上來打我呀！“哈莉向祂勾手指。

　“我憋不住了，讓我先。”

　須佐之男化作閃電，直衝哈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