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靈說了一句便再次消失，隻留下在場眾人議論紛紛。

　　“哈莉，你覺得怎麽樣?”命運博士看向哈莉。

　　“唔......”哈莉心中有一萬個槽想吐，但她這會兒擔著“基督救世團團長”的名號。

　　理論上是幽靈的下屬，不太好說上司的壞話。

　　說幽靈的壞話，就等於打上帝的臉，她天堂功勳還要不要了?

　　“大超，你覺得如何?”

　　超人怔了怔，我剛準備問你呢，你卻先找上我。

　　“亞歷山大，你覺得我們可以信任幽靈嗎?”

　　亞歷山大沒一點壓力，大聲道:“幽靈可以成為依靠，但我們也不能毫無作為。

　　民眾待在家裡，期盼電視上的英雄能做些什麽，也可以去教堂，向上帝祈禱。

　　可我們是超級英雄，是民眾希望的寄托者，是奇跡的締造者，我們的努力一定能影響到最終結果。“

　　雖然看這小子不順眼，哈莉也得承認，這會兒他說了句人話。

　　“沒錯，有神靈幫助，讓我們更加信心滿滿、鬥志昂揚，但決不能將希望全部寄托在神靈身上。”愛國信仰神山姆大叔激動道。

　　“可我們做什麽?難道真去時間起源之地?誰去過那，那裡有什麽，去了之後，我們這些肉體凡胎能做什麽?”百特曼盯著亞歷山大，連聲問道。

　　“我提出這個建議，自然不是無的放矢。”亞歷山大沉聲道:“我們有時間之主裡普·亨特，他發明了時間球。

　　來自31世紀的超級英雄軍團，他們的時間泡也能隨意穿梭時間。

　　此外還有時間之王，他是一位超級反派，加入了盧瑟的秘密會社，但他也有一台時間穿越機器。

　　他們不僅能提供穿越時間的機器，他們本身也可以作為時間起源之戰的技戰術顧問。”

　　“有這麽多提供‘流水線式’穿越的存在，你們的時間線還不被穿成篩子?”哈莉吐槽道。

　　大超問道:“那些時間之主、時間之王，去過時間起點之地嗎?”

　　“這......”亞歷山大有些尷尬，也有些遲疑，卻還是老老實實道:“時間旅行很危險，時間起源之地更危險，從沒人去過起源之地。”

　　“沒人去過起源之地，你卻建議一次性把我們都送過去?萬一遇到問題，我們如同不會水的人遭遇沉船事故，沒半點反抗與掙扎之力，死得也毫無價值。”百特曼皺眉道。

　　“這個肯特家的養子，非常不靠譜。”塑膠人悄悄對元素人道。

　　“到底是盧瑟的種，不如超人可靠，更不如五環上將。”元素人點頭道。

　　邊上水行俠側過頭，低聲附和道:“從監視者衛星開始，一直到現在，他提出的建議與計劃，從沒靠譜過。冥宇宙四個宇宙的悲慘遭遇就是明證。”

　　“各位，我知道時間旅行很危險，但現在我們沒得選擇。”亞歷山大揮舞手臂，激動道:“冥宇宙四個宇宙的振動頻差正在歸零，碰撞日益激烈，現在每一天，每一分鍾，都有各種各樣的天災在四個地球上發生，每分每秒都在死人。

　　最終，當四個宇宙的振動頻率不再有區別，四個宇宙位置完全重合，大爆炸就會發生。四個宇宙，四倍的無數億生命，全都將灰飛煙滅。

　　進入時間起源之地，是解決危機的唯一選擇。

　　因為反監視者就在那兒，不去那兒，我們怎麽阻止他、戰勝他?”

　　“唉，他雖不靠譜，但說的話也不是沒道理，不去時間起源之地，就見不到反監視者。”綠箭無奈道。

　　“沒選擇的是冥宇宙，地球0沒有碰撞危機。我願意為拯救世界承擔一定風險，但時間旅行太科幻，太不靠譜......我才剛交了個女朋友呢！”塑膠人咬牙道。

　　水行俠摸著下巴毛絨絨的金色胡須，疑惑道:“你們有沒有發現一個規律，每次亞歷山大提出什麽計劃時，我們都只剩唯一一個選擇——聽他的，按他說的做。

　　哪怕他的計劃爛的像一坨屎，聽著很沒道理，執行過程也會死很多英雄。

　　如果我們不按他說的做，宇宙就會毀滅，無數億人因此慘死。

　　這算不算是一種要挾?

　　通過宇宙與宇宙人民的安危，要挾我們按照他的計劃走，最終達成監視者期望的結果?”

　　“咦，還真有點......”綠箭俠面色一變，警惕道:“亞歷山大不是第一個提供‘選項唯一的選擇題’的人。

　　先驅來地球招募英雄時，也用了‘我們別無選擇’的理由——如果我們不進入監視者衛星，不加入監視者的超級軍團，每時每刻都有無數平行宇宙毀滅，那些宇宙的無數億無辜之人就得不到拯救。”

　　幾人雖是竊竊私語，說話聲音卻不算小，加上在場之人都是“憑腳步聲聽出來人身份的”超能者，眾英雄面色微變，看亞歷山大和萊拉的眼神充滿懷疑與審視。

　　萊拉委屈得眼眶都紅了，“我和亞歷山大如果什麽都不說、什麽都不做，也不會惹你們懷疑。

　　可我們若不發一言、不做一件事，看著危機到來、危險發生，我們還算一個人嗎?”

　　亞歷山大則是氣憤，“我沒有不死之身，我也會死。無論我制定什麽計劃，哪次我沒戰鬥在第一線?”

　　“別激動，大家沒懷疑你們的意思。”大超輕輕拍打養子肩膀，柔聲安撫道:“只不過，監視者的一些行為和計劃，在現在看來很奇怪，很不合常理。

　　或許他站在更高角度，我們無法理解。

　　但萬天儀內的正物質宇宙，的的確確因為他的計劃，遭遇不少磨難。

　　比如，冥宇宙的宇宙融合危機。

　　監視者事先肯定有所預料，偏偏他還鼓動我們進入其中。”

　　亞歷山大道:“我的計劃已經告訴你們，接下來由你們決定，是去時間起源之地，還是另尋他法。”

　　一眾英雄與法師又討論幾小時，最終無奈發現，他們還真沒其它選擇了。

　　要麽待在家裡，和普通民眾一樣閉眼祈禱，祈禱幽靈能搞定一切;要麽穿越時間線，回到時間起源之地，和反監視者大戰一場。

　　讓很多英雄都奇怪的是，整個過程哈莉幾乎沒發表過自己的意見。

　　“哈莉，你會不會去時間起源之地?”會議結束前，大超問。

　　英雄們都把目光看向她，包括冥宇宙的英雄。

　　“超時間流不是我擅長的領域。”哈莉緩緩道:“接下來，我會去一趟反物質宇宙，弄清楚反監視者的動向，確定改變現實的人是不是他，他哪來的能量，怎麽做到的......

　　等我回來，希望能在地球0見到時間之主、超級英雄軍團與時間之王，我得親自和他們談談。

　　綜合調查與交談的結果，我才能決定是否加入‘時間起源遠征軍’。”

　　大超道:“我等你的結果。”

　　一些原本遲疑不決的英雄，像得到什麽啟示，眼睛一亮，不再迷茫，紛紛應和道:“我們相信五環上將的判斷，你說去，我們就去。”

　　亞歷山大眉頭皺起，這些英雄中竟有好些個來自冥宇宙。

　　......

　　反物質宇宙。

　　距離歐阿星五萬億光年的一個單恆星星系。

　　恆星系內不僅誕生了文明，文明還比較發達，研究出亞光速引擎，將隔壁星系也納入殖民范圍。

　　可以說，這是一個充滿希望的和平世界。

　　此時，和平被打破，絕望取代了希望。

　　血色的濃霧遮蔽了整個恆星系，行星如同高溫下的蠟燭般融化，在星空霧海中顯得有些朦朧。

　　但更多的還是殘酷。

　　“啊，神靈啊，我們歌塔爾人做錯了什麽，為什麽我們的世界會毀滅！”

　　文明的首領是一位強大超能者，支撐淡金色心靈力場護罩，在紅霧中背棄哀嚎，看著大地上的建築與百姓消融成為紅霧的一部分，無力流淚。

　　“為什麽會這樣，誰來告訴我，我們做錯了什麽，是誰在懲罰我們?！”

　　他的世界變得很安靜，只有他悲涼的怒吼空洞回蕩。

　　民眾的慘嚎已經消失，蠟燭融化時靜悄悄的，星球在紅霧中消融，也無聲無息。

　　“唉，這世界最大的錯，大概就是弱小。”忽然，女人幽幽的聲音，出現在他身邊。

　　深紫色長袍，及腰金發在紅霧中凌亂飄飛，明亮的藍眼睛裡有淡淡的憐憫。

　　正是前來探查反物質宇宙異變的哈莉。

　　“你——”頭長金色獨角的獸形首領用力睜開視線模糊的眼睛， “你是誰?這一切都是你做的?”

　　“不，我也是這場災難的受害者，你們生存的宇宙有一位主宰，他發了瘋，正在用毀滅自己宇宙的方式，榨取反物質能量。

　　你們歌塔爾只是最近幾天被毀滅的數百萬文明中的一個。

　　可數百萬文明，也只是你們宇宙主宰無數罪孽中的滄海一粟。”

　　“幫幫我！”獨角獸人知道自己實力有多強，隻憑心靈之力，就能挪動月亮，可他榨乾精神力，也無法在紅霧中堅持三分鍾。

　　對方什麽也沒做，背負雙手，猶如閑庭散步，紅霧對她真如晨霧一般。

　　“你快死了，半個身子消融在反物質風暴中。”哈莉道。

　　“救救我的族人。”獨角獸人哀求道。

　　“好......”哈莉遲疑片刻，點頭答應下來。

　　“謝——”金角獸人心情一放松，殘軀便化為淡紅色的霧氣，消失無蹤。

　　哈莉在縮小一圈的星球上逛了一圈，一個活人也沒找到，嘀咕一句“我盡力了”，便離開歌塔爾星系，繼續往宇宙邊界飛。

　　曾經，反物質宇宙半徑三十萬億光年，歌塔爾距離科瓦德大概五萬億光年，外層的星域全部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