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幫軍方測試、試點安裝守戶犬，哈莉在華盛頓也有自己的工作。

　比如，招募牛掰的科學家、技術員。

　裡奇同時擔任天堂山和小狗科技兩家公司的技術主管，他去世後，留在小狗科技的空位，勉強由他的副手亨利接任，天堂山公司也一樣。

　但哈莉見識過石頭博士、漢克博士，乃至盧瑟等人後，有些看不上那些個普通人了。

　招兵買馬之余，她還盯上了星球日報。

　這天，汽車剛在報社樓前停下，哈莉剛熄火，準備推開車門離開駕駛座，克拉克就“嗖”的一下，幽靈般突然出現她跟前。

　“你怎麽找到星球日報來了?我的身份不能暴露。”

　他穿著老式格子襯衫、羊毛背心，戴著黑框眼鏡，很淳樸的一位都市上班族。

　“**，你突然像閃電跑來，嚇我一大跳。”哈莉驚了一下，然後沒好氣道:“你別太自作多情，我來報社不是找你的。”

　克拉克松了一口氣，“找誰?”

　“找你們BOSS談業務。”哈莉古怪一笑，“說不得過不久，你就要換老板呢。”

　“你想收購星球日報?”

　“它很有被收購的價值。”哈莉道。

　克拉克不以為然地搖搖頭，“萊克斯·盧瑟早試過，因為星球日報經常曝光他的負面新聞。

　可惜這家百年老字號報社，並非純資本控股。

　每一位主編，甚至長期訂報的讀者，都有一份話語權。”

　“你難道不知道報社利潤逐年降低，再過兩年虧本也不足奇?”哈莉笑問。

　“怎麽也不可能虧本，我們名聲在外，老顧客也基數龐大。”克拉克自信道。

　“呵呵，你看著吧......“哈莉也淡淡一笑，又問:“對了，你和露易絲什麽關系?”

　“唉，她是個聰明的記者。那天參觀完孤獨堡壘後，她從加拿大開始，一路追跡尋根，一直找到斯莫威爾，找到我的高中同學，找到我家......”

　說到這兒，克拉克感激地看了哈莉一眼，“多虧你幫我找了個經紀人，回到家才發現，我家已經欠了銀行一大筆錢。

　唉，自從父親去世，我也離家遊蕩，母親一大把年紀，沒能力經營那麽大一家農場。

　幾乎年年虧損，差點把房子也抵押給銀行。”

　哈莉笑道:“你對傑西卡還滿意不?”

　克拉克輕輕點頭，“傑西卡小姐是個非常棒的經紀人，業務出眾，工作熱情，還特別善解人意。

　她並沒像我擔心的那樣，使勁炒‘撕破曼’的話題熱度，更沒讓‘撕破曼’明星化。

　相反，她對‘撕破曼’的限制和定位，非常老派，非常沉穩，非常符合我的想法。”

　接著，他又說起之前的話題:“從推特、小狗視頻網拿到的錢，並不能立即還清銀行欠款。

　我就一直在家待著，白天乾農活，空閑穿上製服出去幫助別人。

　然後，露易絲直接來到我家門口。

　她認為民眾有權知道真相，想把我的身份曝光。”

　“她簽了保密協議，曝光你的身份要坐牢。”哈莉道。

　克拉克苦笑道:“我也這麽說，但她曝光的是‘克拉克·肯特’而非撕破曼。

　當初她並不知道撕破曼是個農場主的兒子。

　這些信息全是她自己調查出來的，所以，保密協議無法約束她。

　不過，後來我和她談了很多，告訴她，我父親為保住我的身份，付出了生命的代價。

　她是個善良的姑娘，決定不再暴露我的身份，還建議我別在小鎮‘埋沒才華’，待在大城市能救更多人。

　然後我們成了朋友，成了現在這樣。”

　“你能進入星球日報，是走了露易絲後門?我以為你不會接受這類幫助。”哈莉古怪道。

　克拉克立即漲紅了臉，爭辯道:“哈莉，我有堪薩斯大學的文憑。

　早在初建孤獨堡壘時，我就用超級智慧把氪星百萬年知識全部學會。

　否則，我怎麽可能過得了佩裡·懷特先生那關?”

　“這社會，不是有能力就行的......”哈莉和他一起進入電梯，“露易絲肯定幫了你不少忙。”

　“我很能勝任現在的工作。”克拉克堅持道。

　“勝任的過了頭，你該去做科學家。”哈莉道。

　“記者這個職業更適合我，我大學就是這個專業。”

　“你和盧瑟是老鄉，他知道你的身份嗎?”哈莉換了個話題。

　克拉克苦笑道:“連很多中學同學都猜到我的身份，盧瑟那麽聰明，怎麽瞞得住?

　少年時，我們還是非常要好的朋友。

　有一段歲月，他拿我當弟弟，我也當他是兄長，後來......唉！

　不過，他比誰都不希望我的身份曝光。

　因為，他想親手毀掉‘超人’。”

　“唉，關系真複雜......”

　搖搖頭，哈莉在樓道口和克拉克分離。

　“你來找我的?”

　主編辦公室外的工作大廳，她又遇到換墨盒的露易絲。

　女記者有些緊張。

　“前兩天還在你家吃過飯，現在找你做什麽?”哈莉瞥了她一眼，轉頭四顧:“你們主編在不?我有預約。”

　“你找佩裡?”

　聽到不是克拉克的事發了，露易絲松了一口。

　在主編的助理小妹那詢問一聲，就把哈莉領到辦公室。

　......

　佩裡·懷特是個年近五十，精力充沛、眼神銳利的老黑人。

　作為星球日報一把手，他拿過兩次普利策獎，是個非常厲害的人物。

　“懷特先生，星球日報有底蘊、有名望，卻始終沒能完全發揮出自己的全部潛能。

　這不是你們的錯。

　這是一家傳統報社，沒能在早期建立起報紙、廣播、電視三大媒體平台的聯合，沒有大財團當靠山，已經讓你們處於非常不利的地位。

　隨著網絡時代的到來，紙質媒體開始加快衰落，對你們更是致命一擊。

　正好，我的小狗頭條，缺乏底蘊和質量，卻擁有龐大流量。

　如果我們兩家合並，絕對是珠聯璧合、相互相成，相得益彰，你覺得呢?”

　佩裡皺眉道:“如果我們願意，早從無數家大型新聞集團拿到融資，為何要和你的小狗頭條聯合?

　恕我直言，小狗頭條上的新聞，我一篇都看不下去。

　用誇張標題嘩眾取寵，專門報道對社會沒半點意義的垃圾新聞，甚至是明顯不真實的假消息。

　整片文章，到處是語法錯誤的病句，和拚錯的單詞。

　新聞已經夠垃圾，還大量填充各類垃圾廣告和腦殘小說。

　最令人發指的是，它還是個超級流氓軟件，怎麽關都關不掉。

　明明已卸載，又莫名其妙跳出來......

　為了逃脫電腦和手機上的小狗新聞彈窗，我最近特意雇了一位精通電腦技術的農場小子。”

　哈莉表情略微尷尬，“正因為小狗新聞的主編太爛，所以我才來找你，你一定能改變這一切。”

　佩裡搖頭道:“星球日報擁有各領域最權威的專欄，有數量最多的普利策獎獲得者，有素質最高的一批傳統讀者，在業界有最好的名聲......

　而小狗頭條堪稱新聞界最惡心、最稀爛的毒瘤。

　與你們合作，不會珠聯璧合，只會一屍兩命，大家一起完蛋。”

　“如果不尋求改變，你們早晚完蛋，但小狗頭條只會像雜草一樣，更加茁壯生長。”哈莉淡淡道。

　“其實，我們已經在開發‘星球日報’電子版，未來也會與推特、臉書合作，在網絡新聞板塊佔據一席之地。”佩裡道。

　“與臉書、推特合作，你們誰佔主導地位?”哈莉問。

　“他們提供平台，我們提供新聞素材，平等合作，誰也不是誰的BOSS。”佩裡遲疑著道。

　“這話你自己信嗎?”哈莉譏諷一笑，“推特、臉書、油土鱉，它們好似一家花店，星球日報只是其中一束花。

　那束花擺在哪，完全由花店老板決定。

　如果老板不給你們流量，就好似把花盆擺在陰溝裡。

　和我合作，小狗頭條由你負責，全渠道、全流量都由你支配。

　這其中的差距，你不會不知道。

　至於說名聲，我若不想提升小狗頭條的檔次，又何必找你們?

　既然我來找星球日報，就說明我的決心。

　我有決心有資源，星球日報有能力有底蘊，什麽事辦不成?”

　“這......”佩裡有些心動，但仔細想了想後，還是搖頭道:“奎茵小姐，非常感謝你的器重和真誠。

　可《星球日報》的讀者基礎擺在那，我們不能失去他們。”

　哈莉沉默片刻，提議道:“要不這樣，你們繼續經營《星球日報》的報紙和地方電視台，網絡版交給小狗科技來做。

　我們術業有專攻嘛。

　另外，可以讓報社名記以個人名義，在小狗頭條開辟幾個專欄。

　如果效果不錯，再討論深入合作的可能?”

　佩裡沉吟著道:“我得詢問董事——”

　“偶買噶！”就在這時，外間忽然傳來一陣驚呼。

　不是一個人，是一群人，同時緊張大叫。

　“抱歉......”黑人主編向哈莉尷尬一笑，站起身離開座椅，鐵青著臉打開辦公室大門，低吼道:“你們瘋了嗎?上班時間——”

　“BOSS，出大事啦，有外星人入侵地球！”露易絲叫道。

　“what?”佩裡愣了愣，就順著員工們的視線看去。

　果然，上方視頻牆上，正在播放一條緊急新聞:外星飛船現身月球軌道，其中一艘正快速向地面靠近。

　“偶買噶！”有個金發女人抱頭嚎叫:“我們向外太空發送太多電子信號，現在終於把三體人吸引過來啦。”

　“放心，紅色曼哈頓雖死，但米國的藍色曼哈頓還活著呢！”哈莉走出來，笑著調侃道。

　“你一點都不緊張?難道是軍方在搗鬼?”佩裡驚疑道。

　“區區外星人而已，我見過太多了。”哈莉隨意道。

　“刺啦——”電視畫面還在花屏，雜亂的信號伴隨雜亂的聲音。

　頭頂的電燈、桌上電腦屏幕，也開始閃爍不定。

　“刺啦——你不是孤單一人，卡爾·艾爾！你們可以叫我佐德將軍......”

　大概完成調試，一道渾厚的男中音，從電視機、平板電腦、台式機、手機中傳出。

　依舊是花屏，聲音卻漸漸清晰。

　“喂，小狗新聞的經理麥蒂嗎——我是誰?我是你BOSS！你眼睛有問題，還是腦子不好使，連手機號都不會看?”哈莉低聲罵道:“趕緊啟動守戶犬，外星人降臨的大新聞，要一刻不停地推送。”

　“為什麽你還能打電話?”露易絲拿著自己的花屏手機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