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居然沒一道閃電，把哈莉給劈死。

　眾天使反而把她當成自己人，熱情地接納了她。

　或許，上帝論跡不論心?

　無論她心裡怎麽想的，嘴上卻沒說過祂老人家一句壞話。

　和一眾天使軍團的統領寒暄過後，哈莉和扎烏列單獨到一邊，低聲問:“朱迪斯轉化為報信鳥時，我在她靈魂留下天堂印記，你們沒察覺到?”

　扎烏列道:“如果沒得到提醒，我們也無法感知每一道天堂之印。

　但你當時特意知會過我和天之聲。

　就像阿斯特拉那次，我們絕不會錯過。

　只不過，處理此事的人不是我。”

　“是誰?”哈莉問。

　“天堂之門最強戰士，幽靈！”扎烏列沉聲道。

　“上帝的復仇之靈?”哈莉驚訝道。

　幽靈並非亡靈，而是天堂一位特殊天使的稱呼。

　最簡單的理解，可以將它當成天堂版的“雷霆沙讚”或沼澤怪物，它們都是特殊人類靈魂和偉大力量的結合。

　幽靈是上帝的憤怒，和暴脾氣之人靈魂的融合。

　上帝之怒，和‘天之聲’的存在方式差不多，都是從完整上帝力量中分化出的一小部分。

　也不是所有的暴脾氣，都夠資格成為幽靈。

　他們的暴脾氣，他們的衝動易怒，針對的是人間不公和不義，而非胡亂發脾氣。

　比如，《亮劍》裡的李雲龍，《水滸傳》裡的魯智深，就非常適合做幽靈。

　“幽靈親自出馬，應該手到擒來才對。”哈莉皺眉道。

　幽靈是天堂大門口最強戰士，而非白銀之城。

　天堂之門，類似西遊記裡的天庭四大門。

　能鎮守天庭四大門，並成為最強，也很不容易。

　白銀城理論上的最強天使，卻是所有天使的老大——“天使王”米迦勒。

　“我此時還沒見過幽靈，不清楚當時出現什麽意外。

　唉，如果攔下報信鳥，清除巫師團，或許巨凶獸一劫就結束了。”扎烏列遺憾道。

　只怕不是意外。

　哈莉心中若有所思。

　之前她還懷疑天堂又出現天使叛徒，暗中投靠巨凶獸，所以故意放走報信鳥。

　可幽靈壓根沒法背叛上帝。

　就像雷霆沙雕比利·巴森特，無法背叛沙讚老巫師。

　幽靈的所作所為，一定遵從了上帝的意志。

　哪怕幽靈自己不那麽認為。

　如此說來，之前眾惡魔、人類法師對“上帝手好黑”的說法，還真不算汙蔑。

　好吧，無論有沒有幽靈那檔子事，他們都沒有汙蔑上帝。

　巨凶獸就是上帝的一部分，還有啥好洗白的?

　......

　哈莉沒和扎老大多聊。

　聯軍有太多工作要做。

　毫無疑問，巫師團的小花招奏效了。

　他們故意隱瞞巨凶獸早已可以喚醒的事實，按照一個波峰曲線，繼續加劇地球超凡事件的頻率，讓聯軍......至少讓扎塔拉那群巫師產生一個“拐點將在兩個月後到來”的錯覺。

　所以，聯軍原本的備戰計劃，是按兩個月後總決戰安排的。

　這會兒，它們甚至沒能組成一道完整的防禦戰線。

　除了布置大型法陣、修建戰爭堡壘，惡魔還有另一個任務:清剿惡魔中的二五仔。

　巨凶獸的信徒大致分為兩類:第一，以人類法師為主的黑魔法師;第二，地獄中，不滿現狀、想要造反上位的惡魔。

　其實，惡魔革M黨，才是巨凶獸信徒的主力。

　當報信鳥將巨凶獸喚醒，巫師團第一時間在撒哈拉舉行最終儀式。

　惡魔革命黨也想先一步完成魔力扭曲，讓實力大幅度提升。

　但它們和巫師團不一樣，巫師團躲在時光碎片中，惡魔革命黨卻在地獄。

　當著撒旦、別西卜、彼列等一眾魔王的面搞獻祭儀式，不是找死嗎?

　所以，它們沒搞獻祭，而是拿出家中收藏多年的“真龍旗”，嘴裡高呼“驅逐初墮，複我地獄”、“巨凶獸王，革命軍興”、“王侯將相寧有種乎，伐撒旦，滅天堂，成就不朽功績，就在今朝”等口號，在其它惡魔驚駭莫名的注視下，成群結隊迎向巨凶獸。

　然後巨凶獸躺了回去......

　哈莉都能想象當時革命黨們的懵逼表情。

　總之，巨凶獸虛晃一槍，把惡魔革命黨們坑慘了，幾乎全員暴露。

　地獄再次響起震天口號，這次換成了“攘外必先安內”、“叛國之賊，人人得而誅之”、“殺賊啊”......來自永罰軍團。

　大清洗開始了。

　惡魔們忙著清理革命黨，天使們在天堂與地獄間布置第二防線，人類法師沒啥事兒，準備一起離開靈薄獄。

　......

　地球，芝加哥市中心，哈莉隨一眾法師來到一座方尖碑前。

　“這是命運之塔，命運博士的居所，也是納布的神國。”陌客對哈莉解釋道。

　方尖碑三十米高，方形底部隻三米邊長，沒有門扉和窗戶。

　隨著命運博士靠近，一道兩米高的金色虛幻大門出現。

　進入其中，他們來到一個比人民大會堂還寬闊的大廳。

　哈莉看了看四周，點評道:“和奧奇賢者的秘密小屋有點像，能隨意移動、隱藏形體，內部施加了空間咒。”

　“你只看到了表象，秘密小屋和命運之塔完全沒法比。”陌客輕輕搖頭，“這裡是地球秩序之力的總控室。

　在地球魔法界的地位，類似白銀城中央的黃金大殿。”

　“能監控全地球的魔力走向和魔法釋放?”哈莉皺眉道。

　“監控施法和魔力流動，只是它最基本的功能。”

　哈莉還想再問，命運博士已經把他們帶入一間庭院式的客廳。

　落座之後，有水壺和玻璃杯飛到眾賓客身邊，根據客人喜好倒一杯酒、一杯茶，或一杯果汁......

　“你和天堂走得有些近。”命運博士看著哈莉，遲疑著道:“納布也和天堂簽訂過傭兵契約，即便到現在，每一代命運博士依舊是天堂戰士。

　但天堂戰士和你的......嗯，天堂山神君，是個什麽職位?”

　“就是字面意思，上帝麾下的一名領主，聽調不聽宣，自由度非常大。”哈莉道。

　“聽這稱呼，似乎位高權重啊。”扎塔拉驚訝道。

　“上帝也是帝，作為‘耶和華皇帝’麾下開府建牙第一人，我目前就類似一個小公國的國王。

　與路西法、米迦勒兩位前輩相比，還是差的有點遠。”哈莉‘謙虛’道。

　她這也不算吹牛，上帝分配給她的小浮空山，明確說了，就是她的封地。

　不存在70年產權問題，那就是她的地盤。

　她在自家領土上開府建牙，不是國王是什麽?

　“我還是第一次聽說天堂領主。”沼澤怪物古怪道。

　“只要功勳夠，上帝能滿足你任何要求。

　我見過很多古代戰士，從上帝那換來一個龐大的人間王朝。

　在天堂當領主，總會受製於人。”

　命運博士意味深長道。

　哈莉皺眉道:“肯特，你覺得我不該和天堂太親近?”

　命運博士瞥了陌客和神父卡萊爾一眼，直言不諱道:“首先，天堂絕非普通人心中想象的世外桃源，內部局勢之複雜，比此時的哥譚有過之無不及。”

　“肯特你太過了吧。”卡萊爾神父不樂意道。

　奎茵市長也面露不虞之色，“哥譚市民、政F各級官員，都緊密地團結在以我為首的領導班子周圍，。

　比哥譚政局混亂，算什麽混亂?

　哪裡能比哥譚更和諧?”

　卡萊爾神父木然。

　命運博士淡淡道:“白銀城四大天使族，權力分配嚴重不均，紛爭已趨白日化。

　第二，作為法師，不要把天堂太過神聖化。

　很多時候，地球的利益和天堂並不一致。

　第三，上帝的手段，遠不如祂在世人心中的形象那麽超脫。

　第四，天堂面臨多方勢力挑戰，比如暗影族、精靈族、萬神殿......眾所周知的地獄，只是敵人之一。

　加入天堂陣營，你會多出很多莫名其妙的對手。”

　“暗影族沒見過，但精靈似乎很和平呀。”哈莉疑惑道。

　“並非你在遺忘酒吧見到的‘靈境精靈’，就像人類有地球人和外星人，精靈也有很多族群。”扎塔拉道。

　哈莉笑道:“覆水難收，我已是天堂山奎茵神君，後悔不僅無用，還浪費精力和時間。”

　命運博士沉默，客廳氣氛變得有些微妙。

　......

　半小時後，哈莉疑惑道:“命運博士為何這麽在意我加入天堂陣營?”

　她和陌客、卡萊爾神父提前告辭，命運博士帶著剩下的法師，繼續開小會。

　“大概，他很看重你，看好你的未來。”陌客淡淡道。

　“這算什麽理由?”哈莉不滿道。

　卡萊爾神父歎道:“命運博士有句話沒說錯，地球人類的利益，尤其是人類法師的立場，很多時候和天堂並不統一。

　你知道的，中世紀曾出現過長達三百年的女巫捕獵運動......

　命運博士看重你， 卻發現你可能會成為‘地球秩序’的敵人，所以才隱晦勸你退出。”

　“你會退出嗎?”老神父好奇道。

　哈莉堅定搖頭。

　“你虔誠信仰上帝?”神父欣喜道。

　“不，上帝在我心中，猶如當日的法爾科內老大。”

　老神父表情扭曲。

　哈莉繼續道:“等我被三宮魔，或其它強大魔神追殺時，我可以躲入白銀城。

　等我被追殺時，命運博士那幫子人卻只會袖手旁觀。

　所以，我憑什麽放棄‘耶和華老大’，轉而去跟他們廝混?

　地球人類利益，也不一定和我一致。”

　老神父好一陣無語，最後哼唧道:“既然如此，咱們幾位親近天堂陣營的人類，倒是可以在聯軍組成一支小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