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哈莉，是我，老約翰！”

　被布魯斯拒絕的第二天上午，哈莉正在改成花園的院子裡練習瑜伽，艾薇哼著歌，愉快地照顧上都贈送給她的魔法植物，客廳的電話鈴忽然響了起來。

　“約翰·康斯坦丁?”哈莉愣了一瞬，才從英倫腔中猜到對方的身份。

　“你現在在哪?”她問道。

　“倫敦一家小酒吧，用公共電話給你打電話。”

　“你從戒毒所出來了?成功了沒?”哈莉問。

　“唉，苦熬了小半年，半個月前剛結束。不過還好，總算徹底擺脫那玩意兒了。”

　“可喜可賀。”哈莉笑道。

　“你不懂......我從查斯那聽說了你的事，你大概進入臨終蛻變階段。

　如果可以，我們親自見一面，能更準確地判斷結果。”康斯坦丁猜測道。

　哈莉驚訝道:“沒想到你這麽有見識，只聽說我的反應，就猜到我身上出了什麽事。

　沒錯，就是臨終蛻變。

　最近我有幸遇到幾位魔法大師，他們都這麽說。”

　“既然如此，你怎麽不知道杜萍能增加渡過臨終蛻變的成功率?他們沒告訴你嗎?”康斯坦丁問道。

　哈莉皺眉道:“你從哪聽來的歪理邪說，臨終蛻變只能硬挨。”

　“呵呵呵，看來你遇到的‘大師’也不過如此，”康斯坦丁笑聲輕蔑，“希臘大法師羅德瑞克《危險的魔法》，你看過沒?或者，《練氣千金方》?”

　“天朝古代的藥方?”哈莉古怪道。

　《練氣千金方》是蹩腳的中文發音。

　“喔，你也研究過中文?”康斯坦丁驚訝道:“那你肯定聽過五石散。”

　“你不會告訴我，天朝古代練氣士，都是魔法師吧?然後他們服藥，是為了渡過臨終蛻變?”哈莉木著臉道。

　“聽你的語氣，覺得很不可思議?”康斯坦丁疑惑道:“天朝古人的煉氣修仙，不是魔法還能是什麽?

　事實上，當今世界最主流的冥想法，都傳自古天朝，尤其是密宗一派，廣為流傳。

　古往今來，天朝西藏的南達峰，始終都是魔法師心中的聖地。”

　雖然聽起來有點怪，哈莉又覺得康斯坦丁的話蠻有道理的。

　上次西瓦女士也說，西藏的珠穆拉瑪山脈，有最純粹的“靈氣”，是所有武道家向往的聖地。

　武道家和魔法師都往那跑，只怕不是巧合。

　“你什麽時候來我這邊玩玩?把關於臨終蛻變的魔法書帶上。”哈莉道。

　“我正有這個想法呢，蓋瑞(ps)說你現在成了哥譚嘿道大佬?”康斯坦丁好奇道。

　“唉，還不是因為十字軍?為了清洗罪名，也為了身邊時刻有幾十個槍手小弟保護，我無可奈何啊！”哈莉歎道。

　康斯坦丁覺得她的話很不對勁。

　“難道哥譚混黑這麽簡單?在倫敦，掌控一條街的大佬，也算人上人，有資格和議員喝下午茶。”

　“議員?”哈莉輕輕哼了一聲，淡淡道:“我一個電話，就能讓哥譚市長陪你喝酒，要不要試試?”

　“呃，不，不用了......”康斯坦丁咽了口唾沫，乾巴巴道:“聽說曼哈頓隱居了不少大法師，我想去拜訪他們。

　還有澤西市，我少年時一位老師住在那。

　關於臨終蛻變的書，也是他給我的。

　你能不能開飛艇來倫敦接我?

　我也是守望者的粉絲，超喜歡貓頭鷹飛船了。”

　哈莉皺眉道:“裡奇告訴你的?他對我發過誓。”

　“我不知道你倆的事。”康斯坦丁道。

　“就算英國人來美國不需要簽證，你也得去海關辦入境登記吧?自己去坐飛機來，我給你報銷機票。”

　掛斷康斯坦丁的電話，哈莉又打開電腦，給裡奇發了個信息。

　“啊，你身份暴露後，他才跟他說的，不算背誓吧?”很快，裡奇撥通哈莉手機。

　“你小心點吧，當時說要為我保密一年，秘密不僅包括我的身份，飛艇也算。”

　“不是吧，當時說的幫你保密，只是身份才對。”裡奇激動道。

　“我也不怪你，但......”哈莉歎息一聲，換了個話題，“康斯坦丁要來哥譚，你要不要也一起?”

　裡奇壓下誓言帶來的不安，提議道:“要不，在聊天群裡發消息，讓有興趣的人都過來，大家聚聚?”

　“可以。”

　剛掛斷裡奇的電話，哈莉驚訝發現手機上有兩個未接來電，全都來自老卡麥的莊園座機。

　“喂，法爾科內閣下，我剛才在和別人通話......”

　“哈莉，科波特出事了。”

　老卡麥言簡意賅地把事情述說一遍。

　菲什逃了，哈莉不在意，老卡麥隱約松了一口氣，也不太在意。

　可他倆都把企鵝人科波特給忘了。

　離開哥譚前，菲什給馬羅尼打了個電話，將企鵝人雙面間諜的身份曝光了。

　就在十分鍾前，老卡麥忽然接到企鵝人的求救電話——馬羅尼正在追殺他。

　如果老卡麥不立即派人過去搭救，他八成在劫難逃。

　然後老卡麥就給哈莉打電話。

　“這事交給薩斯也行，但我希望你親自去一趟。”

　“BOSS，我覺得沒必要救他。”

　哈莉沉聲道:“我了解科波特的大致經歷，菲什收留少年時的他，就像你對菲什悉心教導一樣，科波特在菲什身邊，從一無是處的小混混成為菲什的傘童。

　地位不高，但絕對是心腹。

　可即便菲什拿他當心腹培養，他也毅然決然地出賣了菲什。

　就為了一絲上位的可能。

　當時菲什即便倒台，他一個小小傘童，或許能更進一步，但想在混亂中取而代之，簡直難如登天。

　可他還是做了。

　如果只是陰狠貪婪，也不算什麽，哥譚這種人到處都是。

　但他還非常聰明。

　就像和你的賭約，他全猜中了。

　猜中吉姆·戈登不會殺他，猜中你在阿卡姆項目上不會一帆風順，甚至猜到馬羅尼會接受他法爾科內家族叛徒的身份。

　還有莉莎，我和薩斯老大一點感覺也沒有，那家夥一眼發現蹊蹺，太狡猾了。”

　“白眼狼已經夠可怕了，白眼狼腦子還特好使。BOSS，那種人用不得。”

　“哈莉，你很聰明，也很有警覺性，這很好，但你還不夠聰明。”老卡麥淡笑道:“科波特不是不懂感恩，只不過菲什教導他的方法不對。

　科波特渴望尊重，可在魚骨酒吧，他一直被人嘲笑。

　相信我，一個孝順的孩子，再壞也壞不到哪裡去。”

　“孝順?”哈莉愣了愣。

　“嗯，他有個母親，他非常非常愛自己的母親，孝子都不會太壞。”

　“好吧，我幫你把他救回來。”哈莉道。

　老卡麥又笑了。

　“不是幫我。我讓你親自去救他，是將施以大恩的機會留給你。”

　“他的感恩對我有什麽用?”哈莉好笑道。

　老卡麥緩緩道:“我打算把菲什的地盤交給他。等他回來，法爾科內家族會再次召開會議，他將成為家族一員。

　如此，對他有救命之恩的你，就在家族中有了一個聰明能乾的支持者。”

　“BOSS，你不會是想讓我做接班人吧?我不行的。”哈莉有種尷尬的感動。

　她還沒忘自己的臥底身份。

　勞瑞大姐也算掏心掏肺，早已為她鋪好路，未來乘風破浪、一步登天，掌控整個FBI也不是奢望。

　真成為哥譚嘿道皇帝，路就走窄了。

　“我覺得你很行，哈莉，別低估自己的潛力。”老卡麥鼓勵道。

　“這事兒先放一邊，我現在去救科波特。”哈莉含糊道。

　......

　布魯克林郊外，廢棄汽車處理站。

　報廢的汽車堆積成山，兩層樓高的吊車停在邊上，二十五米長的機械臂高高揚起。

　鉤鎖垂下，倒吊著個矮小男子。

　男子雙腿掛在吊鉤上，雙手也被捆縛掛在一輛落滿灰塵的本田汽車頂上。

　“嗡嗡！”起重機轟鳴，吊臂緩緩身高，矮小男子身子拉長，嘴裡發出淒厲嚎叫。

　“嗷，好痛！馬羅尼閣下，停一下，我有話說，非常重要，重要到足以影響您的未來霸業。”

　吊車裡的馬羅尼原本已經發誓，決不再為小企鵝的花言巧語所惑。

　可他實在好奇，這王八蛋憑什麽能影響自己未來。

　機器停了下來，企鵝雖然被拉直身子，依舊痛嚎，卻沒了一撕兩斷的危機。

　馬羅尼把腦袋探出車窗，冷笑道:“難道你要說，讓我放了你，你去法爾科內那做我的臥底?”

　“如果您有需要，我願意，我發誓忠心耿耿。”企鵝聲音尖銳叫道。

　“不過我要說的不是這件事。馬羅尼閣下，你可知道，為何明明我在您身邊臥底，法爾科內閣下依舊在阿卡姆項目上一敗塗地?”

　“為什麽?”馬羅尼疑惑道。

　要不是企鵝提醒，他到現在還沒察覺這點。

　不得不說，企鵝人很聰明，一句話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因為哥譚的大人物覺得您能取代法爾科內。”

　企鵝人盡量賣關子，讓自己的話有吸引力，卻又不會一下子點明要害。

　他的聲音依舊尖銳，帶著痛苦，但他心裡已經平靜下來。

　因為他重新掌握了局勢。

　——馬羅尼接下來一定會嗤笑:哥譚還有比我更大的人物。

　他心想。

　“哥譚還有什麽人物比我更大?”馬羅尼冷笑道。

　科波特在心裡笑，面上依舊淒慘、可憐。

　“馬羅尼閣下，請您回憶一下，在韋恩夫妻被殺之前，您有想過拿下阿卡姆那塊地嗎?”

　把話題一圈又一圈地往外繞，繞得越遠，耽擱的時間越久，他獲救的希望越大。

　“如果不是瑪莎那段時間天天在新聞上鼓吹‘阿卡姆瘋人院重建計劃’，我都沒發現阿卡姆島是那麽大一塊肥肉。”馬羅尼老老實實道。

　企鵝心中無語，這種蠢貨怎麽混到和法爾科內並駕齊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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