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上都夫人年輕，但我想她應該也是一名正式巫師。”瑞貝卡低聲道。

　她聲音很小，可室內的焦點正是她和哈莉，其他人差不多也聽見了。

　當下，綠色古典長袍的上都夫人噗嗤一笑，抬起戴金色手鐲的皓腕，擦拭一下嘴角，道:“小姑娘，你也是個新人吧?”

　“是的，我才來遺忘酒吧沒幾天。”瑞貝卡猜到自己大概說錯話了，不由有些尷尬。

　“上都夫人可不是什麽正式法師，她曾是一位森林仙女。傳說中贈送亞瑟王寶劍的湖中仙女，是她的姐姐。”白色長袍的女精靈說道。

　“哇，原來夫人是一位仙女。”不少女巫都捂嘴驚呼，她們之前也不太了解上都夫人的底細。

　哈莉也十分震驚，沒想到眼前二十出頭的漂亮女子竟是神話傳說中的人物。

　“上都夫人，你好，我是哈莉·奎茵。”她笑著打招呼。

　上都夫人用沉澱了歲月的深綠色眸子打量眼前少女，古怪道:“我知道你，其實咱倆還是鄰居呢！”

　哈莉心中一動，驚訝道:“你也住在曼哈頓?”

　上都夫人輕輕點頭，“格林威治村。”

　“還真是鄰居呢，夫人如果得閑，可以去我那逛逛。”哈莉笑道。

　“我已經去過了，酒水不錯，表演也算精彩。”

　“夫人，什麽是臨終蛻變?”邊上的女巫插話道。

　上都夫人向瑞貝卡和哈莉招招手，讓她倆也在沙發坐下，才緩緩道:“人的身體、魔力、精神力、靈魂，都和神靈、惡魔有肉眼可見的差距，對不對?”

　眾女巫都輕輕點頭，凡人和神靈肯定不一樣。

　“但凡人也能成為神靈，這個你們知道嗎?”上都夫人問。

　“就像您?”羊角女孩好奇道、

　上都苦笑搖頭，“我的確做過幾百年森林仙女，可仙女不一定是神靈。

　絕大多數的仙女，不過是懂魔法的異類生靈。

　我是上古先民，算人類，卻又比普通人了解更多古老的知識，僅此而已。”

　“你姐姐，湖中仙女薇薇安，她是神靈嗎?”哈莉問。

　“她......”上都神色複雜，輕歎道:“大概是吧，不過最強大、最有名的人類法師之神，卻是沙讚和納布。”

　“沙讚?”哈莉一驚，“你說的是住在永恆之堡裡的老巫師嗎?”

　如果老沙讚是神靈，他怎麽可能那般老朽不堪?

　“你去過永恆之堡?難道被尋人魔法挑中，去選拔魔法戰士?”上都古怪道。

　哈莉掃視周圍女巫的表情，都神色平靜，便點頭道:“去過，但沒選上。老巫師好像快死了，神靈也會老死嗎?”

　陌客當時就告訴她，她不是唯一進入永恆之堡的沙讚候選人。

　即便不看《雷霆沙雕》電影，也沒陌客告知。

　在現實世界，網絡論壇奇幻版塊，也有不少網友發帖講述自己忽然來到一座石頭城堡，然後遇到手握閃電法杖怪老頭的故事。

　跟帖的人很多。

　“死?”上都搖頭道:“他那具身體或許會死，但雷霆沙讚永遠不會死，至少不會老死。”

　哈莉皺眉沉思。

　如果老沙讚不死，他把力量傳給雷霆沙讚的目的是什麽呢?

　守護世界?

　似乎有點扯淡......

　如果真為了世界人民著想，他就不該東挑西撿，幾十年、幾百年也沒選出一個沙讚。

　姑且假設未來的比利·巴特森擁有“最偉大”的英雄品格，dc超級英雄何其多，他們難道就不偉大?

　布魯斯翻過年也18歲了，讓他做沙讚，他絕對不會沙雕。

　還有之前的影子先生、黑俠，現在的吉姆·戈登，至少有成為臨時工的資格。

　先讓他們拯救世界，等比利成年，再換人，世界時刻都有魔法戰士守護，豈非更合理?

　如果老沙讚真的會老死，等幾百年尋個“完美”傳人，還能說得過去。

　可他壓根不會死。

　從他身上傳給雷霆沙雕的雷霆之力，也一定還在他的控制中，這就很有問題了。

　哈莉開始慶幸自己沒成為雷霆沙讚。

　雷霆沙雕，八成是個天坑！

　不對！

　她忽然又想起一事:上都夫人這個“假仙女”，都曉得老沙讚是永生不死的神靈，人類誕生前就行走在世間的陌客，絕不可能不知道。

　既然他知道，為什麽要帶她去選沙讚?

　哈莉心亂如麻。

　正胡思亂想間，就聽上都夫人道:“回到之前的話題，人類可以成為神靈，就像命運博士納布和雷霆之神沙讚。

　而人類無論在肉體還是靈魂上，都距離神靈無窮遠。

　那麽這個過程，該如何一步步達成?”

　眾女巫若有所思，臨終蛻變就是凡人進化成神靈的必經之路！

　“如何才能進入臨終蛻變狀態呢?”瑞貝卡雙眼放光，萬分期待道。

　上都夫人歎道:“我也不曉得，它不像網絡遊戲中的升級和轉職，直接明了。

　它往往來得突然，沒任何預兆，方式不確定。

　甚至沒人知道臨終蛻變共有多少種。

　它只是一種改變，改變你的身體，身體的某個部位，也可能改變精神，或者改變思維，甚至性格、習慣。

　一個人能有多少種變化?

　無法估量，無法預測。

　所以，臨終蛻變也無法估量，無可預測。”

　一眾小女巫聽得迷迷糊糊。

　“可是，巫師團的老巫師一眼就看出哈莉正在經歷蛻變，連症狀都猜得七七八八。”瑞貝卡皺眉道。

　上都夫人端起酒杯，輕啜一口，笑道:“你之前問我如何進入臨終蛻變，是在蛻變之前。

　哈莉·奎茵正在蛻變中，蛻變的方式已經確定，且可以觀測。

　這兩者是不一樣的。”

　羊角女巫看了哈莉一眼，問道:“她是什麽方式?”。

　“最常見的身體異化，可以自平凡的血脈中誕生魔力。”

　“只是魔力呀......”女巫們都笑了。

　她們能來遺忘酒吧，至少也是中級法師的魔力水平。

　普通人——覺醒魔力——學徒——正式法師——大法師，在正式法師和大法師之間，又人為分出中、高級兩階。

　如此，從覺醒魔力，到中級法師，中間隔著好幾個等級呢！

　上都夫人皺眉道:“你們的確天賦異稟，小小年紀就自然覺醒魔力。

　但你們的魔力，和臨終蛻變產生的魔力，是不一樣的。

　能覺醒魔力，你們的血脈肯定足夠優秀。

　問題是，血脈天生，它是固定的。

　自然的，你們覺醒的魔力也被限定了屬性。

　就像瑞貝卡，你肩頭兩團火很帥氣，可你試試弄兩團閃電，或者水球出來?”

　“我現在只是初學者，不知該怎麽做。等我學會魔法技巧，應該能做到。”瑞貝卡遲疑道。

　“至少在深入魔力根源之前，你難以做到。今後你的最佳道路也幾乎確定，成為一名火法師。”上都夫人道。

　哈莉這時也擺脫遐思，說道:“扎坦娜似乎什麽元素都能操控。”

　“魔力屬性，不等於元素屬性。”

　上都夫人神色複雜道:“她繼承自扎塔拉的反語魔法，通過反著說話，肆意扭曲物理規則、實現奇跡，本就是她魔力的屬性。”

　“這種屬性也太大強了。”眾女巫驚歎道。

　上都夫人指著哈莉，道:“她現在就有希望擁有這般強大屬性魔力。”

　女巫們看向哈莉，懷疑多過羨慕。

　“我也能學會反語魔法?”哈莉驚喜道。

　上都搖頭道:“你可能擁有高等級屬性的魔力，卻不一定適合反語魔法。

　自然覺醒，魔力屬性固定。

　臨終蛻變，則可以選擇進化的方向。

　就像達爾文的自然進化論，魚和鳥可能有同一個祖先，選擇不同生活環境，它們也就成為不同物種。

　扎塔拉同樣是先民後裔，血脈天賦本就非常強大，可他也經過多次臨終蛻變，讓魔力屬性進一步強化。

　如此，他女兒一出生，起點就高於絕大多數法師。”

　“我不知道該如何選擇魔力，會不會誤打誤撞，選了個垃圾，白白浪費這次機會?”哈莉擔憂道。

　上都表情自然，語氣隨意，道:“你不是加入巫師團了嗎?可以借用巨凶獸的魔力浸染身體，讓你的魔力向巨凶獸趨同。

　雖然我不知道巨凶獸的具體威能，但它肯定超越地獄所有惡魔，是一位至高無上的存在。”

　哈莉轉頭四顧，發現周圍女巫都神色異樣看著她，就連忙辯解道:“夫人，你誤會了。我之前是一隻迷途小羔羊，現在早已改邪歸正，脫離邪巫團啦！”

　“這樣呀......”上都夫人想了想，建議道:“魔法是一門深奧的學問，獨自摸索肯定沒前途，你還是早點找一位導師，讓他帶你完成魔力開發的過程。

　如果一直這樣渾渾噩噩，這次的臨終蛻變，還真有可能被浪費掉。

　要知道，臨終蛻變之所以有‘臨終’之名，是因為每次蛻變都是在死亡門口跳舞。

　要麽成功，要麽死亡。

　而每次蛻變的成功率，都不超過七分之一。”

　“七分之一，這麽恐怖?如果兩次蛻變，就是四十九分之一的存活率，三次......”瑞貝卡臉都嚇白了。

　她之前還躍躍欲試，想要效仿扎塔拉大師，也讓魔力進化一次呢！

　上都夫人歎道:“臨終蛻變， 聽名字就明白它多危險了。

　其實，普通人很難有七分之一的成功率，七分之一是平均值。

　比如扎坦娜那樣的天之驕子，天賦好，還有一名魔法宗師的父親護持，她的第一次蛻變幾乎零風險。

　如此，平均值就被拉高了。”

　“看來老師和組織真的很重要。”哈莉皺眉道。

　“在家自學，和上常青藤名校比，你覺得哪個更容易成才?”上都夫人歎道。

　“夫人，您收徒嗎?我想跟著你學習。”瑞貝卡眼巴巴哀求。

　“夫人，我也想做你的學徒。”

　大概三分之一的小女巫都是瑞貝卡這樣的野路子，此時也滿臉渴望地看著綠袍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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