倉庫改建的天下第一格鬥場，四層樓那麽高，卻並非真的四層樓。

第一層大廳天花板差不多七米，兩層樓高，然後才是第二層和第三層。

第一層為格鬥場，第二層為夜店性質的休息區，第三層一分為二，一半為辦公區，一半改建為拳手訓練室。

在倉庫天台，又用防彈玻璃、輕型合金鋼、木頭和隔音板，修建了一棟一室四廳帶前院的玻璃閣樓。

上午七點半，朝陽向大地投下溫暖的紅色光束，紅光落在河面上，波光粼粼，似有一尾紅鯉魚在河面跳躍。

紅光落在玻璃牆上，反射萬道霞光。

“呼呼呼”

就在這美麗祥和的晨景裡，哈莉卻猛地從“噩夢”中驚醒，大口喘氣。

濃密的披肩秀發在滴水，從髮根到發梢，濡濕大半，身上沒穿衣物，汗濕的薄毯，像膠布掛在皮膚上。

“法克，黑魔法上手快，可副作用也太大了。”

哈莉掀開薄毯，光溜溜走到邊上的衛生間。

花灑淅瀝瀝落下溫涼的清水，帶走她身上的汗液和汙垢，卻始終清洗不掉她內心的陰霾，和眼前若隱若現的影子。

她看不見影子，但當她面向玻璃或鏡子時，能隱約看到自己身後有一道分不清面目的身影。

第一次見到影子，她嚇了一大跳，還嘗試用“懺悔棒”和十字架給自己驅魔。

但完全無效。

很快，哈莉猜到影子就是自己做噩夢、腿腳烏青、精神不濟的源頭。

於是，她咬咬牙，再次通過大十字架溝通天之聲。

天之聲與第一次一樣，空靈得沒有半點情感，她說出需求，它滿足她的需求。

它告訴她:這是使用黑魔法的代價之一，除她自己熬過去，誰也幫不上忙。就像一個人很懶惰，上帝只能勸他勤奮，卻無法從他身上剝離懶惰。

就這條信息，花了她兩千功勳。

當然，這個代價不算太虧，因為天之聲明確說了，不是幕後黑手在整她，甚至可以自己熬過去。

如此，她再不用疑神疑鬼、提心吊膽、茶飯不思、夜不能寐

這樣折騰了快半年，“病情”的拐點還沒到來。

剛開始看不到影子，到能從鏡子裡看到影子，現在影子越來越清晰總有一天，她能“肉眼”看見它。

或許，看清影子面貌的那天，拐點就會到來?

否極泰來?

古怪的是，每天這樣折騰，哈莉居然從中得到不少好處:意志力二級，55上次是二級，5，提升了50的進度。

二級意志和精神防禦專長:微弱抵抗物理上的暈擊。

比如，哈莉與別人、拳擊時，意志時刻清醒，無論如何也不會被揍迷糊。

又比如，即便鄰居家在搞裝修，公寓樓外街道上在鑽水泥道，她也能打開窗戶，專心致志地做習題集。

哈莉在擂台上試過，這個防禦專長在戰鬥中非常有用。

未來等級再提升，也許能完全免疫“暈眩類場控”。

不過，哈莉關注的不是意志防禦專長的提升。

只要不停“摧毀別人的意志”，她的專長早晚能提升。

問題是，為什麽被黑魔法反噬，她的意志和精神會變強?

或者說，這就是傳統黑魔法師的修行?

她在魔法聊天群裡問過這個問題，他們都迷迷糊糊，對哈莉的觀點表示驚奇。

可即便天才少年本傑明，也開始懷疑，她到底是黑魔法反噬，還是修行黑魔法後，出現了神奇的進化

洗了個澡，哈莉擦乾頭髮，在衣帽間翻找一會兒，挑選了一件露膝牛仔裙，和一件凱拉夫布料的無袖背心。

呃，怕死的哈莉在有錢後，立即給自己定製了幾十套防彈材料縫製的衣服，春夏秋冬各種款式，衣服鞋帽樣樣不缺。

這些衣服給普通人穿，壓根不能防彈。

想想就明白了，用塑料袋裝一枚雞蛋從二樓扔下去，袋子不破，雞蛋照樣碎。

只有體積“龐大”的充氣泡沫袋子，才能保護雞蛋免受衝擊傷害。

可哈莉不是普通人，她的防禦強化是全方面的，內髒、骨骼、經絡、肌肉、皮膚，沒有缺陷。

出了臥室，哈莉就看到艾薇撅著屁、股，在客廳擦地板。

她還穿著“哈莉家族”的員工製服，字母恤。

“你不用乾這個，每隔兩天，樓下女招待會過來搞清潔。”哈莉走到廚房，一邊煎雞蛋一邊說。

“可我現在只能乾這個。”艾薇還在擦地板。

“你真有點奇怪，換成別人，直接大吃大喝，住到天荒地老，沒半點心理負擔。”哈莉笑道。

“我能養活自己，不依靠任何人。當然，我也不是怪胎，別扭地不肯接受朋友的幫助。”

艾薇一邊說話一邊工作，有些喘氣。

“我也沒說白養你”

哈莉端著煎雞蛋、培根、香腸、牛奶和烤麵包走了出來，“過來吃早飯吧。”

艾薇也不客氣，就坐在哈莉對面，大口嚼吃自己那一份。

“你想讓我做飯?可我只會泡玉米片。”她說道。

“你什麽時候開始流浪的?”哈莉咬了一口肉腸，好奇問。

艾薇悶悶地說:“沒多久，也就兩個多月，之前都是我媽媽做飯。

你父親翻案後，開始重新調查韋恩夫妻槍殺案。

就是那個吉姆戈登，找菲什打聽韋恩的手表、項鏈是被誰出售的。

也不知他們說了什麽，警探來到我家，我父親就跑。

他是個有案底的慣犯，除了殺人，其它壞事做盡，見到警探來家裡當然要跑。

警察開始追，追著追著又發生槍戰，他被打死了。

死得不明不白。

父親死後沒幾天，我母親受不了打擊，自、殺了。

兒童關懷中心來到我家，把我送到州北孤兒院。

我運氣不錯，沒幾天就被一戶人家收養。

我的運氣也很糟，他們收養我，隻為政、府每個月補貼的500美刀。

我被關在地下室，母親天天揍我，給我吃發餿的剩飯剩菜。

有一天她不在家，養父喝醉酒，跑到地下室想強健我。

我可不是普通女孩，找準機會，一腳踢爆他蛋蛋，還去廚房打開燃氣灶，將那棟房子燒成一塊白地。”

說這句話時，艾薇還抬起頭，神情自豪地看著哈莉，似乎在說:你看，我也不比你差太多吧?

哈莉豎起大拇指，誇道:“哥譚女孩，乾得好！”

得到哥譚女大佬的認可，艾薇開心地笑了。

“你對未來有什麽打算，要不要繼續上學?”哈莉問道。

艾薇搖頭道:“雖然我曾夢想考上大學，成為一名植物學家，可現在我認清了現實。

首先那一關過不了。

即便拿到三流大學的r，高昂的學費也會要了我的命。

如今我又殺了我名義上的養父”

哈莉想了想，道:“學費和案底的事，我幫你解決。專心複讀兩年，你或許能重拾夢想。”

“我不可能再做普通學生了，就像你現在不會再去參加體操比賽。”艾薇神情複雜道。

哈莉默默咀嚼食物。

沉默了一會兒，艾薇有些不自在地扭動幾下身子，說:“你販嗎?

我對照顧植物很有一手，之前還幫布魯克林的眼罩幫照料過古柯葉。

可惜成本太高，遠不如直接從南美進口便宜，半個月不到，眼罩幫破產，我也失業了。

不過，換成對生長環境沒那麽高要求的麻草，應該有一定利潤空間。”

“我最近在研究無土培植技術，用特殊光波的電燈取代太陽，可以提高單位空間內的種植面積，利潤能翻好幾倍。

你有很多倉庫，不用全部空出來，只要像現在這樣，在天台搭建玻璃花房”

看著艾薇興奮得發紅的臉蛋、放光的眼睛，哈莉愣了好一會兒。

這姑娘似乎比小貓還沒節操！

“不，我不碰杜萍！”哈莉連忙打斷她的宏偉藍圖:“事實上，我做的全是正當生意。

就連天下第一格鬥賽，也有市政廳頒發的牌照。

未來我還打算將它弄成那樣的全球聯賽。”

“嗯，正當生意，非法壟斷。”她總結道。

“哎?”艾薇怔了怔，疑惑道:“可是你的格鬥場似乎昨晚，我看到很多人在嗨飛。”

哈莉擺手道:“都是客人自己帶進來的，格鬥場內不允許販存在。

為此緝毒組督察弗拉斯還特意來找過我。

我壓根沒見他，直接讓他滾蛋。

然後，他就讓人在停車場、馬路邊兜售貨物。

不是我的地盤，我不管，也管不著。”

“那，我做個女槍手?”艾薇臉上帶著遲疑，很沒自信的樣子。

“先不急著決定，等會兒我帶你去下面逛逛。”

“呱呱呱”忽然，一直烏鴉撲扇翅膀，輕輕撞擊玻璃牆。

“咦，這烏鴉好奇怪，是墨綠色眼睛，似乎還在放光?”艾薇放下叉子，湊道窗口準備打開窗戶。

“哎，艾薇，停下！”哈莉神色一凝，趕緊叫住她，“綠眼烏鴉喜歡四處拉屎，別放它進來。”

“是嗎?”艾薇皺著鼻頭後退。

“呱呱呱！”烏鴉綠眼睛染上一抹黑暗，竟然有種人性化的憤怒。

“艾薇，你先去樓下找老吉布斯，他熟悉拳場一切事務，一定能幫你找個好差事。”

等艾薇帶著莫名其妙的表情離開，哈莉才打開窗戶，歎道:“我有精神病，你知道的，正在治療，天天吃藥，沒時間沒精力做任務。”

烏鴉砰的一下炸開，化為一道黑煙構成的扭曲鬼影，向哈莉怒吼:“你才到處拉屎！巫主嫌你實力低，要送你一隻艾梵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