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夜梟丹尼爾並不如裡奇所說的那樣不堪。

　　首先，他比勞瑞大一輪，如今都六十好幾了。

　　其次，丹尼爾是機械工程方面的專家，編程壓根不是他的強項。

　　他活躍的六七十年代，碼農還還在使用打孔卡。

　　最近十多年，他又忙於當家庭主夫，沒太多時間給自己充電。

　　都用廢的老電池了，想充也充不進多少。

　　而裡奇呢?

　　正當壯年，新技術、新思維的弄潮兒，還是百年一遇的量子魔法天才。

　　當今世上，懂量子物理的人不少，懂量子物理的魔法師很稀少，把量子科學與魔法結合的人，有且隻裡奇一人。

　　所以，裡奇突破丹尼爾的系統防火牆，並不奇怪。

　　“shit，真連上了。咦，有些奇怪，怎麽還有動力系統，武器系統，連雷達系統都有?

　　難道是戰鬥機?

　　阿基米德號?這名字有點熟悉。”

　　屏幕上一連串字符看得哈莉眼花，可裡奇嘀咕的聲音卻像炸雷，把她腦袋炸得嗡嗡響。

　　真的黑進去了?

　　“Holy crap ！”裡奇突然跳了起來，漲紅了臉癲狂大叫。

　　哈莉也傻眼了，電腦屏幕上的藍屏代碼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個窗口，赫然是貓頭鷹飛艇中的景象。

　　“阿基米德，我就說名字怎麽這般熟悉，原來是守望者夜梟的飛艇，holy shit！我都做了什麽，shit，太棒了，我要高、潮了，這是夜梟的飛船啊！現在它歸我了。”

　　“哎哎哎，冷靜點，裡奇，它不是你的。”

　　哈莉拍拍他肩膀，讓他別發瘋。

　　裡奇還是激動難耐，跑到廚房，從冰櫃裡拿出一瓶蘇打水喝光，才緩過勁來。

　　“戴安娜，你到底是誰?為什麽有夜梟的貓頭鷹眼鏡?”他定定看著哈莉問。

　　“你看到了，這是我家，我就是個小教堂的小修女。不過我的確認識絲魂與夜梟，關系嘛...我都讓你破解眼鏡防火牆了，你自己想吧。”

　　裡奇點點頭，試探著問:“可以遠程操控，啟動無人駕駛模式，兩個小時內到哥譚，然後咱們開著貓頭鷹飛艇兜兜風、過過癮，你沒意見吧?”

　　“查看一下飛行記錄。”哈莉道。

　　裡奇愣了愣才明白她的意思。

　　“哈哈哈，太棒了，最近一次飛行還是在聖誕節，再上一次是半年前，他不常飛！我們借來玩幾天，然後再送回去，他一定不知道。”

　　“再看看武器使用情況。”哈莉道。

　　“m61火神炮，嘯叫器，隱形煙霧彈......大部分武器還在，但很久沒使用過了，子彈滿倉，說明貓頭鷹飛艇從沒執行過戰鬥任務。”裡奇道。

　　哈莉眉頭皺起，輕聲問:“你也查到他的家庭住址了?”

　　“華盛頓郊外的一個小鎮。”

　　“唉，關了吧。”哈莉歎道。

　　“什麽?”裡奇沒反應過來。

　　“切斷與阿基米德的聯系。”哈莉沉聲道。

　　“可是......”對上哈莉冷冽的眼神，裡奇縮了縮脖子，不發一言，默默照做。

　　然後他才問:“你對傳說中的貓頭鷹飛艇一點都不好奇嗎?”

　　“好奇心會害死人。”

　　“我們小心點，他發現不了。”

　　哈莉搖搖頭，問:“你喜歡守望者嗎?”

　　“當然，我比你年紀大，經歷過他們最後的輝煌，

那真是個瘋狂的時代。”裡奇感慨道。　　“那你肯定也不希望一代夜梟的悲劇在二代夜梟身上重演，對吧?”哈莉道。

　　一代夜梟退休後太張揚，不僅公開身份與住址，還特麽寫回憶錄賣錢，把隊友笑匠意圖強、暴隊友絲魂的爛事都寫進書裡。

　　結果怎樣?

　　年老體衰後，被一群嗨飛的二流子衝進家裡活活打死。

　　二代絲魂與二代夜梟結婚的事，普通人壓根不知道。

　　公眾也不曉得他們的結局。

　　很顯然，勞瑞與丹尼爾吸取前輩們的教訓，決定隱姓埋名。

　　勞瑞更聰明，乾脆大隱隱於朝，既確保政、府某些人不會對自己等人鳥盡弓藏，又能借特殊部門的力量保護家人。

　　如果哈莉同意裡奇的建議，把貓頭鷹飛艇偷出來浪......很可能，夜梟會暴露身份。

　　“唔......”裡奇這才明白過來，哈莉之前說的好奇心害死人，害得不是自己，而是隱居多年的老夜梟。

　　......

　　在哈莉的要求下，貓頭鷹眼鏡的無線網卡改為插槽模式。

　　需要用眼鏡控制微型無人機時，手動摁下快關，就把無線網卡插、進去。再摁一下，網卡彈出來。

　　連聯網進行數據交互都辦不到，自然不存在被黑客攻擊的可能。

　　呃，哈莉這是在防裡奇。

　　裡奇本人到沒生氣，反而非常欣賞哈莉的機靈。

　　為了感謝他的幫忙，哈莉當晚就領著他和加裡去了克朗波因特。

　　血腥天堂只是克朗波因特街區的一家夜總會。

　　這裡聚集了哥譚最多的技院與夜店。

　　薩斯老大是這片街區的王，黑妹槍手團則是各條街、各家店面的領主。

　　所以，哈莉隻去血腥天堂，和黑妹們打了聲招呼，裡奇與加裡便真來到了天堂。

　　兩位法師朋友happy的時候，哈莉撥通了勞瑞家的電話。

　　“喂，這裡霍利斯家(ps)。”接電話的是個年輕女孩。

　　“霍利斯先生在家嗎?”哈莉問。

　　“爸爸，有人找你。”女孩按著話筒大喊。

　　“喂，我是山姆·霍利斯，你是哪位?”沒一會兒，一個熟悉的男聲出現在對面。

　　“抱歉打擾到你，我是......嗯，聖誕節接受你禮物的人，一副眼鏡。”

　　對方謹小慎微地報了假名，哈莉也不能太大咧咧。

　　鬼知道有沒有人在監聽。

　　“偶買噶！你，你怎麽...我妻子桑德拉不在家。”丹尼爾很是激動了一陣，然後就以為勞瑞泄的底。

　　“不，與桑德拉女士無關，是你的眼鏡，它能通過網絡連接你的...小汽車。我有一位黑客朋友，他說你的編程技術有點落伍。”

　　對面丹尼爾沉默良久，歎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了，謝謝。”

　　......

　　“唉，又要搬家了。”

　　當晚勞瑞回家後，丹尼爾就把哈莉的電話內容說了一遍。

　　“她倒是夠謹慎。”勞瑞臉色不怎麽好看。

　　丹尼爾道:“我下去檢查過了，系統完全被黑，如果她願意，能悄無聲息偷走阿基米德。但她沒有，還第一時間提醒我們。”

　　“我覺得她人不錯。”他補充道。

　　勞瑞沒有反駁，緩緩道:“為人謹慎小心，還能克制貪念，行事有底線，的確不錯。”

　　“也許，我們真該徹底放下過去了。”她輕歎道。

　　“你的意思是?”胖老頭皺眉。

　　“把阿基米德拆了，咱們安心過日子吧，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下次黑客八成就直接開走它了。”

　　“我可以卸載智能系統。”胖丹尼爾很不舍，貓頭鷹飛艇是他一生的象征，也是他的孩子與伴侶。

　　而且，只有在尖嘯飛行的飛艇上，他才能“乾”勁十足。

　　“沒了智能系統，與破皮卡有什麽區別?藏在房子底下的隧道裡，始終有暴露的危險。”

　　勞瑞苦笑道:“去年莉莎在家舉辦生日派對，不就有幾個男生差點摸入地下倉庫?

　　那玩意兒功能落後、難堪大用，可名氣實在太響，任誰一見到它，就立即想到我們是守望者。

　　想想莎莉，她什麽都不知道，再看看你，多走幾步路都喘氣，真遇到危險...我簡直不敢想象。”

　　丹尼爾木著臉不說話。

　　“更重要的是，除了回憶往昔，阿基對我們沒一點作用，一年也啟動不了一次。不如拆了，免除安全隱患。”

　　“我寧願把阿基米德送人，也不會拆了它，它和莎莉一樣，都是我的孩子！”丹尼爾激動道。

　　“送誰?除了瓊(曼哈頓博士)親手‘捏’出來的量子發動機(ps)，阿基米德的技術早被五角大樓掌控。

　　送他們，他們還嫌操作系統太落伍，容易被黑客攻擊。

　　武器系統更是幾十年沒更新過了，連超視距導彈都沒安裝。”勞瑞犀利吐槽道。

　　老胖子更激動了，“阿基米德隻屬於守望者，真要送給政、府，我不如親手拆了它。”

　　勞瑞愣了愣，表情奇怪道:“你確定?”

　　“確定什麽——呃......”老頭茫然問了一句，就立即反應過來。

　　現如今似乎還真有半個守望者......

　　“OK，就送給她了。”胖老頭一拍巴掌，興奮地說。

　　......

　　“what?大姐你再說一遍?”哈莉覺得自己耳朵出現幻聽。

　　“你沒聽錯，讓你那黑客朋友把阿基米德偷走吧。嗯，徹底偷走，別再送回來了。”

　　電話那頭，勞瑞嘴角帶笑，很滿意哈莉大驚失色的反應。

　　哈莉沉默片刻，踟躕著道:“你該不會要對我的朋友下毒手吧?前腳偷走阿基米德，FBI後腳就衝進我家，把我們都綁走，罪證確鑿，無可抵賴。”

　　“不錯，面對送上門的厚禮，你卻沒失了智。不過飛船屬於丹尼爾，是他決定將它送你的。按我的本意，直接拆毀賣廢鐵更省事。”

　　“為什麽?”哈莉疑惑道。

　　“對現在的我們來說，它成了一個巨大的安全隱患。

　　我家一直有監控衛星24小時守護，外來的飛行器與機動車輛壓根不能無聲無息靠近，可阿基米德藏在自家房子底下。

　　你的朋友，一位三流黑客，也能找到它。

　　如果有更強大的黑客盯上我，黑入我家智能居家系統，操控飛船往上方輸出火神炮...太可怕了。”勞瑞無奈道。

　　哈莉很想說自己朋友不是三流貨色，可她聽明白勞瑞的意思，心中立即被巨大喜悅填滿。

　　這不是勞瑞在下套，她真打算將貓頭鷹飛船送給自己！

　　“這個...為什麽要送我呀?”哈莉聲音都在輕輕顫抖。

　　“這是丹尼爾的心願，他把阿基當自己兒子，怎麽都不肯拆毀。

　　而你年華正茂，能力和心機都不錯，未來有希望讓阿基重現輝煌。

　　如果有一天，丹尼爾能在電視上看到你駕駛阿基拯救了米國，拯救了世界，那將會是他最大的幸福。”勞瑞語氣複雜道。

　　shit，拯救米國，拯救世界，兩個老家夥還在做白日夢呢！

　　哈莉心情十分複雜，一邊想吐槽，一邊又有些感動。

　　就算有各種無奈，兩個退休老守望者也把她當成了繼承人。

　　“大姐，你再考慮考慮吧，我怕我做不到。”她苦笑道。

　　聽她這麽說，勞瑞反而眼睛一亮，眉宇間些許擔憂一掃而空，“聽你這麽說，我就放心了，快來偷飛艇吧。”

　　“呃，你放心什麽?”

　　“至少，你不會用它作惡。”勞瑞語氣真的輕松了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