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們是一顆顆淚滴狀的水晶，純淨透明，表面散發微弱光輝，尤其當燈光落在上面，簡直燦若星眸。

　　就像一顆顆小眼睛，擁有一種凡俗珍寶不具備的活性。

　　普通鑽石落在光線下，在一個角度看去，它的反光或許燦爛，卻是穩定不變的。

　　而哈莉頭頂的淚珠，同樣的燈光下，同樣的角度觀察，它卻像活了一般不停“閃爍”五顏六色的柔和霞光。

　　也不知是不是錯覺，頭上戴著淚珠，哈莉覺得自己特別神清氣爽......好吧，就是錯覺，之前使用黑魔法消耗太多精神力，她這會兒隻想立即躺下，呼呼大睡到天明。

　　“應該是之前聖靈流下的懺悔之淚，算不上真正的天使之淚，但天使之淚還有傳說，聖靈流淚......反正《真理魔典》奇物篇中完全沒記載。”

　　哈莉美滋滋用小刀，把那一根根穿過淚水晶的頭髮切斷，沒一會兒，身前便擺放23粒在燈光下灼灼其華的小星辰。

　　“太美了，也不曉得有什麽作用。”

　　哈莉想到聖靈，立即又想到帶走它的扎烏列。

　　“也許扎老大知道。”

　　她下意識摸上十字架，然後她就呆住了。

　　“偶買噶德！”再三確認無誤後，哈莉跳了起來，像瘋子一樣哈哈大笑大叫。

　　“上帝英明，基督萬歲，這份天堂契約太棒了，哈哈哈......”

　　不怪她瘋癲，實在是驚喜太大:她“度化”了一名本該墜入地獄的靈魂，功德無量！

　　嗯，無論她最初是什麽目的，用了什麽手段，總之，上帝它老人家只看結果:凡是做了對天堂有利的事，皆有功勳！

　　上帝沒背棄約定，立即給了她相應的回報，哪怕她之前壓根沒期望有功勳。甚至在羅比修士升天時，還滿心嫉恨。

　　如果說上次宰掉角犬魔的功勳是一，那現在她有10萬功勳！

　　“哈莉奎茵，哈莉奎茵，哈莉......”

　　正歡喜間，哈莉耳畔忽然出現一道縹緲高遠的聲音，不辨雌雄，有一種神聖的空靈。

　　“誰?”她眼神凌厲，四處搜尋。

　　之前在修道院上空，就似乎有冰冷視線的窺視，現在又出現莫名其妙的聲音，到底是靈異，還是——

　　正凝神戒備間，聲音的語調變了，“哈莉奎茵，是我，你將心神沉入十字架。”

　　哈莉心中一動，立即照做，以十字架為橋梁，她的意識無限拔高，幾乎下一瞬便來到一處溫暖光明的虛空。

　　“哈莉奎茵。”這次聲音更加清晰，就像面對面交談。

　　“扎烏列老大?”

　　她“東張西望”，周圍全是薄薄的聖潔光輝，其它什麽也看不見。

　　“你在哪?”她問。

　　“我就在你跟前，你現在的精神力太弱小，甚至無法凝聚成形態，猶如一粒沙子出現在巨人腳下，又如何得窺巨人全貌?”扎烏列溫和道。

　　“shit，我在你腳底板下?”哈莉“臉”都綠了。

　　“我只是在比喻，你我意識在天堂邊界相遇，你的本體還在人間，我的本體依舊鎮守天堂之崖。”扎烏列道。

　　哈莉感覺好受了些，問道:“扎老大，你之前的聲音似乎有些不太一樣，我完全沒認出來。”

　　“之前不是我，是‘天之聲’，它見你受到驚嚇，才派我和你交流。”

　　提到“天之聲”，扎烏列語氣中帶著明顯的敬畏。

　　“天之聲找我做什麽?難道感謝我挽救了一名聖徒?”哈莉先是一喜，

立即想到自己最近所作所為，又擔憂道:“或者，因為我使用了黑魔法?”　　“如果你是一位持有聖遺物的聖徒，敢使用黑魔法，就是罪大惡極。

　　可惜你不是，你只是雇傭兵，拿錢做任務，甚至對上帝沒多少虔誠心。

　　所以，天堂對你不會有太高的要求，只要別成為邪神信徒即可。”扎烏列語氣淡漠地說。

　　“太棒了，呃，我是說，上帝心胸寬廣，仁愛眾生，不分信徒與非信徒。”哈莉有些尷尬。

　　扎烏列冷笑道:“那你就錯了，上帝仁愛，卻也不會對信徒和非信徒一視同仁。

　　如果你是一名虔誠的聖徒，像耶穌的門徒彼得那樣，即便不剩半點功勳、沒有十字架，遇到危險時向上帝祈禱，也能立即得到回應。

　　作為非信徒，天堂和你之間，就真只是一門生意了。”

　　——可我也隻想和你們做生意啊！“聖彼得”什麽的，白送我也不想要。

　　哈莉心裡吐槽一句，道:“你還沒說天之聲找我做什麽呢。”

　　“唔，事情有點複雜，找你的其實不是我主上帝，而是負責聖子降臨的烏列大天使。”扎烏列遲疑著道。

　　“原來如此，大天使烏列就是火之舌！”

　　與扎烏列相比，烏列在人間就太有名了。

　　基督教分為猶太教、東正教、天主教、新教，各個教派對“主的大天使”也有不同認知。

　　但無論哪個教派，無論是“七大天使”，還是“四大教會天使”，代表“神之火焰”的烏列都名列其中。

　　更直接點說，烏列與加百列、米迦勒同屬一列——地位差不多，力量的話......未來哈莉就會明白，大天使間力量相差非常懸殊。

　　“老大，你叫扎烏列，和烏列是什麽關系?”哈莉好奇道。

　　“你叫哈莉，那你與哈利波特有什麽關系?”扎烏列沒好氣地說。

　　“呃......”

　　這畫風變得太清奇，哈莉半天沒反應過來。

　　“難道天堂天使也看人間小說?”

　　她有點接受不能，這逼格唰唰地掉啊！

　　“每一位大天使都有自己的司職，你到今天還不知道我是做什麽的?”扎烏列明顯有些生氣。

　　“你不就是看大門...看守天堂之崖的將軍?”哈莉疑惑道。

　　“差事與司職不同，尤其是對一位神靈而言。”

　　“喔，你是指‘神職’對吧?”哈莉恍然，“你是門神！”

　　扎烏列胸中憋悶，悶悶地說:“烏列是人天使，我是鷹天使，我們的名字只是讀音相似，意義相差巨大。

　　烏列本身就是‘神之火焰’的意思，扎烏列則是‘禁衛和守護者’。

　　我是上帝之禁衛，也是人間女性的守護神！

　　埃及豔後、蒙娜麗莎、貞德、伊莎貝拉、伊麗莎白等等，無數在歷史上留名的傑出女性，都得到過我的庇護。

　　早前，我又守護了羅琳，在她最窘迫的日子裡，幾次帶著繆斯仙女和她偶遇......所以，我當然知道哈利波特。”

　　“這，聽著有點奇幻......”哈莉喃喃道。

　　“我有必要對你說謊嗎?”扎烏列淡淡道。

　　“唔，如果你沒說謊，那你可庇護過我?”

　　哈莉反應過來，帶著些怨氣問道。

　　“你不需要庇護。”

　　“現在，我對你說，我需要！”哈莉一字字道

　　“我的保護對象也是有選擇的。”扎烏列道。

　　“你隻保護名人，看不起普通人?”哈莉譏諷道。

　　“為什麽不是在我的保佑下，她們名流千古?”

　　哈莉愣了愣，道:“貞德結局似乎不怎麽好。”

　　“你覺得老死病榻更有意義，還是完成最大理想更有價值?”扎烏列問。

　　不等哈莉回答，他歎息一聲，道:“我非上帝，沒有全能之力，力有窮，時有盡，必須有所選擇。

　　我的選擇也很簡單，讓我喜愛的女子。

　　而你，著實讓我喜歡不起來。”

　　哈莉無力地說:“這個話題略過，火之舌烏列怎麽成了天之聲?”

　　“並非它成了天之聲，而是天之聲接受了它的建議。”

　　“就像臣子向皇帝進言，然後皇帝向我下旨?你上次不是說上帝很久沒現身了嗎，烏列天使怎麽見到祂的?”哈莉疑惑道。

　　“上帝無所不能，無處不在，向白銀城的主殿祈禱，不用進去，也能讓‘天之聲’聽到信徒的意志。 ”扎烏列鄭重道。

　　哈莉皺眉，這“天之聲”怎麽有點像安置在白銀城中心主殿的人工智能?

　　難怪最近天堂人心不穩，騷亂頻現，只怕和她一樣想法的天使還不少。

　　“火之舌想要我做什麽?”

　　“它知道你簽訂了天堂契約，也知道發生在哥譚大聖堂的事。它希望你能成為聖臨十字軍安插在永罰軍團中的間諜。”扎烏列道。

　　“這......”如果哈莉真人在此，表情一定非常扭曲。

　　“我殺了那麽多十字軍戰士，還獻祭了一名乾事，讓一名大主教成為惡魔......做了這些事，它還想招安我?”

　　扎烏列道:“烏列壓根不關心你和聖臨十字軍有多深的仇怨，也不會調和你與十字軍的矛盾。

　　簡單來說，凡間之事，天堂不在意，也不會插手。

　　它讓你當間諜，只因為永罰軍團看中了你。

　　而你是天堂戰士，絕不可能真正加入地獄一方。”

　　哈莉古怪道:“你的意思是說，即便我做了天使烏列的間諜，十字軍依舊會追殺我?”

　　“你的理解沒有錯，事實上，十字軍越恨你，永罰軍團就越信任你。

　　除了烏列、天之聲和我，沒人知道你是間諜，除非你向地獄暴露了契約的秘密。”

　　扎烏列的語氣有些不自然。

　　他很不喜歡這種陰謀詭計、勾心鬥角。

　　哈莉歎道:“我以為天堂和地獄之間，是明刀明槍、直來直往的鬥爭，沒想到你們還玩陰謀(p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