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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考慮到奧奇賢者來找自己一次很不容易，哈莉即便想和墨菲斯扯淡幾句，也忍了下來，跟隨他一直來到夢境王國和夢魘維度的邊界。

　奧奇賢者身邊也跟著一位睡魔。

　在第五維度，睡魔墨菲斯將哈莉帶到夢境王國靠近第六維度的邊界，;另一邊的第六維度，睡魔墨菲斯將奧奇賢者帶到距離第五維度夢境王國一步之遙的邊界。

　夢境維度和夢魘維度其實是一個大整體的兩個不同部分，像是硬幣的兩面，隔開它們的只是第六維度。

　哈莉和奧奇賢者看似面對面，其實依舊隔著一個維度屏障。

　“你們慢慢聊，等結束後喚我名字，我會再把你們帶回去。”兩個墨菲斯同時對帶來的人說，說完後便化為灰黑色泡影消失不見。

　“哈莉，你們最近還好吧?”奧奇賢者首先開口和哈莉打招呼。

　哈莉端詳他片刻，點頭道:“看來你過得還不錯，精神狀態很好，氣息也有明顯增強。”

　他們在夢中相遇，看到、感受到的只是對方的靈魂思想。

　或許奧奇賢者看不出哈莉的狀態，哈莉卻可以判斷出他此時的大致情況。

　奧奇賢者除了表情嚴峻，似有沉重的心事，幾乎稱得上志得意滿、神采飛揚。

　“我們還是老樣子，大小危機不斷，卻總能克服。”

　“有哈莉你在，我相信任何危機終能渡過。”

　寒暄一句後，奧奇賢者不再耽擱，直入正題，道:“我這次過來找你，主要因為兩件事。

　首先是關於黑暗多元宇宙的變故。

　你曾讓我留意噩夢宇宙內的故事，幫你尋找曼哈頓博士的力量——”

　“不，我沒讓你主動尋找曼哈頓博士之力，我讓你盡量不要干涉甚至不要注視黑暗多元宇宙的噩夢故事，免得被毒害思量。”哈莉道。

　“我曉得，我有分寸。”奧奇賢者點了點頭，道:“我不主動尋找，但若發現相關消息就幫你留意一下。”

　“你找到擁有曼哈頓博士力量的黑暗世界了?”哈莉問道。

　“沒有，但我在某些死亡的宇宙中感應到曼哈頓之力存在過的痕跡。”奧奇賢者解釋道:“我取代了巴巴托斯，幫忙鑄造者消化墜落的黑暗宇宙。

　噩夢進入黑暗多元宇宙成為噩夢世界，已經成為多元宇宙第六維度的基礎規則。

　黑暗之夜危機結束後的現在，黑暗多元宇宙依舊存在，未來也會繼續存在下去。

　但單個的噩夢世界不會存在太長時間。

　噩夢世界來自四維物質宇宙‘好人’的黑暗噩夢。

　噩夢無論多麽荒誕，終究有夢醒的時候，噩夢故事完結之時，由噩夢故事誕生的宇宙也會走向末日。

　它們如同爛透了的果子，從黑暗多元宇宙大樹上墜落，落下來被我吃掉。

　這是我如今的工作。

　每天我都會吃掉數不清的墜落宇宙.“

　說到這裡時，奧奇賢者停頓了一瞬，用混合了奇怪和敬佩的目光看了哈莉一下，補充道:“哈莉，你的胃袋太強了。我竟然能吃宇宙，還連吃好幾千個也不曾消化不良。

　我自己當然震撼且夢幻，可連鑄造者也十分震撼，他親口說的，巴巴托斯當年都沒我效率高。

　巴巴托斯還會勞累，會消化不良，需要鑄造者用鍛造錘另一頭的尖銳鐵釺撬巴巴托斯的屁鼓，從裡面挖出一坨坨無法正常消化的宇宙雜質。

　他說巴巴托斯之所以背叛他，大概與他過去挖它屁股時動作太粗暴有關。

　每次都挖得血流如注，巴巴托斯慘嚎連連，最後還得再次將挖出來的東西吃下肚重新消化。

　實在無法消化便讓身體吸收它們，讓它們成為龍軀的一部分，比如鱗片和犄角。

　所以，它對他怨氣十足。

　我卻完全沒有這種副作用，吃下無數宇宙，我從沒拉過‘不可消化之物’。

　一切存在皆被消化成可被世界熔爐回收的能量。

　鑄造者隔三差五就興奮地稱讚我是條‘好·巴巴托斯之龍’。”

　奧奇賢者說得十分高興，臉上掛著自豪和榮耀的笑容，眼睛裡充滿了光。

　哈莉卻聽得很尷尬，幾次想要提醒他:胃袋的功能我比你更熟悉，你沒必要說得這麽詳細，尤其是從屁股裡挖坨坨的內容，我不想知道。

　“我掠奪了巴巴托斯之胃的核心能力，再結合自己的‘上帝之胃’，創造出擁有雙方優點的‘超級縫合怪胃袋’，當然比之前的巴巴托斯要強。”

　哈莉乾巴巴回應一句，又提醒道:“你消化過有曼哈頓之力的黑暗宇宙?”

　奧奇賢者搖了搖頭，“那些死亡的宇宙中並沒曼哈頓之力，只有曼哈頓之力存在過的痕跡。

　哈莉，我剛才有點興奮過頭，但我說的話並不是無用的廢話。

　我的意思是，你的‘超級縫合怪胃袋’比巴巴托斯的更強，對能量的消化更加精細。

　我不會便秘，不會在腸胃裡累積太多需要鑄造者用鐵釺撬出來的雜質，因為死亡世界中的所有東西都會被消化。”

　哈莉若有所思，“所以，即便有人在夢魘世界使用過曼哈頓之力，留下最微小的痕跡，也能被你發現並區分出來?”

　“嗯，我就是這個意思。只要是夢魘世界存在的物質和能量，不會在我肚子裡殘留，都會消化乾淨，成為純粹的能量，最終回歸世界熔爐。

　使用曼哈頓之力的人肯定不會故意留下力量在黑暗多元宇宙。

　但他若在某個世界使用曼哈頓之力，多少會留下痕跡.被曼哈頓之力直接作用的物體，還一定會被強製浸染。

　若不是你提醒過我，讓我留意曼哈頓之力，我可能都不會注意到那極為微弱的能量痕跡。”

　哈莉問道:“你只能確定有人在某個世界使用過曼哈頓之力，並不能確定他的身份?”

　“不止一個死亡的黑暗宇宙，連續好百個黑暗宇宙都有曼哈頓力量存在過的痕跡。

　那家夥去過很多夢魘世界，似乎在四處遨遊。

　我懷疑他就是曼哈頓博士本人，這很符合他過去的習慣。

　若是別人得到曼哈頓博士之力，不會這麽‘低調’且無害。”奧奇賢者推測道。

　哈莉沉默了一會兒，語氣沉重道:“若你對能量痕跡的分析是對的，那我們可能有大麻煩了。

　那家夥絕對不是曼哈頓博士。

　他一定是全新的‘曼哈頓博士’。”

　“為什麽?他一直在觀察，並沒做什麽，和曼哈頓博士一樣呀。”奧奇賢者不解道。

　哈莉歎道:“觀察是因為缺乏認知，也是因為好奇。

　還可以說觀察是因為無知，無知者才會從觀察中獲得成長所需的經驗與閱歷。

　曼哈頓博士過去習慣靜靜觀察，等他成熟並熟悉自己的力量和狀態，他不再需要一個宇宙接一個地觀察。

　只有剛得到曼哈頓博士力量的新人，才會興奮地使用新得到的力量。

　接下來你可以繼續留意殘留曼哈頓之力痕跡的世界，我估計過不久，你便再難找到一個類似的世界。

　他不會一直成長，他的成長速度極快。

　等他進入成熟期，心中對各種噩夢世界的好奇心就會消失。”

　奧奇賢者面色微變，“不用接下來了，我很早便不再發現有曼哈頓之力痕跡的死亡噩夢世界。

　事實上，我剛來到第六維度就找到第一例存在曼哈頓之力痕跡的世界。

　之後幾天時間內，陸陸續續遇到幾百個，然後它們像是突然消失了，再沒找到。”

　哈莉皺眉道:“一般而言一個噩夢世界能存在多久?”

　奧奇賢者道:“不確定，而且不同區域時間流速不一樣。

　假如百特曼做了個噩夢，他的噩夢當晚便記錄在‘夢之書’裡。

　夢之書和黑暗多元宇宙相連，可能第一時間就將這個噩夢故事放入殘破的宇宙胚胎，讓其長成為噩夢世界。

　也可能暫時沒有足夠多的殘破宇宙胚胎讓噩夢變成世界。

　畢竟鑄造者工作效率一定，他也不是一直在捶打世界，他可能會停下休息，甚至睡覺。

　噩夢世界在噩夢內容結束後死亡。

　百特曼再能做夢，夢中的故事也頂多包含他一生.一般也就幾年、十幾年。

　若噩夢宇宙時間流速很快，可能當天做夢，當年噩夢世界誕生，當天噩夢世界死亡。”

　哈莉問道:“你覺得那些有曼哈頓之力存在痕跡的噩夢世界，是誕生在你去第六維度之前，也即是巴巴托斯時代，還是誕生在黑暗之夜危機結束之後?”

　“很大幾率在我去第六維度之前，我在正式工作當天便發現了第一個有曼哈頓之力痕跡的死亡世界。”奧奇賢者道。

　“唉，看來黑暗之夜危機並沒真正結束！有個陰謀家躲在背後目睹.甚至操控了一切。”哈莉歎道。

　“操控一切的不是巴巴托斯的‘母親’嗎?即便真存在某個陰謀家，他也只是個幸運兒，是觀察者而非危機事件的參與者，更不應該是幕後黑手。”奧奇賢者道。

　哈莉道:“你覺得獲得曼哈頓之力的家夥是誰?”

　“我猜不到，但我覺得他八成和黑暗蝙蝠俠有關，或者乾脆就是某個黑暗蝙蝠俠。”奧奇賢者道。

　哈莉奇道:“你猜得很準嘛！”

　奧奇賢者苦笑道:“不是我猜得準，是黑暗多元宇宙中的噩夢世界，超過八成來自蝙蝠俠。

　難怪巴巴托斯明明是一條巨龍，在開辟黑暗多元宇宙後卻變成‘蝙蝠人’的模樣。

　實在是夢魘維度有太多黑暗蝙蝠俠。

　我覺得黑暗多元宇宙應該改名字，改成‘黑暗蝙蝠多元宇宙’。”

　能吐的槽都被他吐完了，哈莉想吐槽也找不到新的槽點。

　“蝙蝠俠的性格你也了解，若真是某個黑暗蝙蝠成為新曼哈頓博士，他會第一波就跳出來猛衝猛打，還是制定A計劃、B計劃弄出無窮無盡的計劃來確保計劃的穩妥性，和自己的安全性?”

　奧奇賢者被說服了，若是百特曼獲得曼哈頓之力，必定不會輕易暴露。

　哈莉又歎道:“蝙蝠俠雖然喜歡凡是往最壞的方向想，可‘起源’沒廢掉黑暗多元宇宙，說明黑暗多元宇宙有很大的存在價值。

　蝙蝠俠的噩夢對多元宇宙這個大系統是有好處的。”

　她最後還是幫老朋友說了兩句好話。

　事實上她也不覺得黑暗多元宇宙那麽多黑暗蝙蝠，能成為責怪百特曼的理由。

　首先，百特曼是好人。

　只有好人的噩夢中才有毀滅、黑暗和墮落。

　壞人本身代表了毀滅、黑暗和墮落，他們的噩夢是世界變得秩序美好。

　但黑暗多元宇宙的規則就是殘破、死亡、黑暗和墮落，所以只能選好人的噩夢為世界線樣本。

　與其他好人比，百特曼特殊在他非常謹慎，很喜歡考慮“最壞結果應對方案”。

　他為大超、神奇女俠等正義隊友都準備了“失控危機防禦計劃”。

　但他最恐懼的還是自己失控。

　然後黑暗多元宇宙選擇他失控的噩夢為世界主線。

　能因為一個人太善良、太謹慎小心、太有自我反省精神，而去責怪他嗎?

　要怪也只能怪“起源”，怪死鬼巴巴托斯。

　是巴巴托斯將噩夢塞進殘破宇宙胚胎，弄出個黑暗多元宇宙，是“起源”從黑暗多元宇宙這門“黑暗生意”中找到贏利點，並將這門生意持續經營下去。

　“曼哈頓博士是曼哈頓之力的絕對主人，他為什麽要把自己的力量交給黑暗多元宇宙的‘黑暗蝙蝠俠’?“奧奇賢者不解道。

　“曼哈頓博士的確是曼哈頓之力的主人，但在融入我們多元宇宙後，他的力量便成為宇宙基礎力量的一部分。

　在最終危機前夕，監視者瑪爾·諾烏不就嘗試過竊取曼哈頓之力?

　瑪爾·諾烏雖沒如願以償，卻拿到一部分弱化版的‘次級曼哈頓量子力’，讓原子隊長蛻變為‘血域帝君’。

　帝君可是監視者的敵人呢！

　瑪爾諾烏能竊取次級曼哈頓量子力，‘起源’既然支持黑暗多元宇宙這個大項目，抽調部分已融入宇宙本源的曼哈頓之力，投資‘藍色百特曼’的噩夢世界也不奇怪。”

　頓了頓，哈莉又若有所思道:“曼哈頓博士也不是木頭人，他有自己的想法和訴求。

　如今局勢特殊，他未必沒有下場做個‘下棋者’的想法。”

　“曼哈頓博士都這麽強了，還想幹什麽、想要什麽?”奧奇賢者驚疑道。

　“他想要自由，當初融入宇宙本源可不是他自己的意願。

　當時他準備在續接上‘守望者故事線’後就離開多元宇宙，繼續去大全能宇宙浪跡天涯。

　無限地球危機多元宇宙大重啟，推倒舊的大廈，將他當成新的棟梁砌進了牆裡，跑不掉了。”

　哈莉眼底閃過深邃的幽光，輕聲道:“也可能他‘半黑化’了，想要趁火打劫、趁機搞事。

　本打算離開，卻被硬生生鎖在宇宙本源深處，換成誰都會有脾氣。

　同樣有‘人間上帝’之譽，曼哈頓博士卻不是超人那樣的老好人。”

　“曼哈頓博士要打劫誰，要搞什麽事?”奧奇賢者好奇道。

　“不知道，我甚至不確定‘藍色百特曼’的存在，一切推測全是猜想，看接下來事態如何發展唄。”哈莉聳聳肩，表情輕松，臉上似乎還有一絲笑意。

　“你似乎不擔心?”奧奇賢者疑惑道:“現在世界已經很亂了，毀滅軍團解封了多種基礎力，接下來起源牆坍塌幾乎成為必然。

　再多個心懷叵測的曼哈頓博士，情況不是更危險?”

　哈莉笑道:“咱們地球有什麽值得曼哈頓博士惦記的?即便他要搞事，也是搞別人。

　在超脫者即將入場的現在，我巴不得他下場把水攪渾呢！

　最好所有超脫者都將目光集中在他身上，所有大全能宇宙來客都看不起我這種沒超脫的‘小小神王’。”

　她仰頭長歎，“真懷念大家都鄙視我，都不把我當一回事的時代啊！

　自從我正式擁有神王權能，無論什麽危機，我都是搞事者頭號針對的目標，對我萬分重視，讓我無法偷雞，甚至反過來偷我的雞。

　比如現在，毀滅軍團能接連得手，不就是在偷我的雞?”

　“以你如今的實力地位，無論誰來咱們多元宇宙，都不可能無視你，讓你有機會渾水摸魚。”奧奇賢者搖頭道。

　“你太小瞧我了，給送一絲機會我就能偷雞，稍微把注意力從我身上挪走，我就可以渾水摸魚。”哈莉笑道。

　“好吧，既然你如此自信，我也放心了。”

　頓了頓，奧奇賢者又恢復嚴肅表情，道:“曼哈頓之力的痕跡只是我找你的一個原因。

　更重要的是向你通報鑄造者閣下最近的異常行為。”

　哈莉眉頭微皺，“這種時候鑄造者又鬧什麽么蛾子?”

　“他制定了‘滅世救世計劃’，正通過滅世的方法阻止創世之母恢復力量。”

　奧奇賢者解釋道:“要解封七種負基礎力，創世之母才能徹底自由，而負基礎力之一的‘惡棍之年’需要開創一個惡棍時代。

　只要殺光多元宇宙所有惡棍，和可能成為惡棍的普通人，‘惡棍之年’便永遠不會到來。

　除了負基礎力惡棍之年，好人的信念還可以重創創世之母。

　所以鑄造者打算毀滅現有的正常世界，用只有好人的新宇宙取代它的位置。”

　“那個蠢貨竟想出如此奇葩的計劃.”哈莉表情古怪，“似乎也不是沒有道理。”

　現在毀滅軍團幾乎向世界攤牌:我特麽就是要解封七種負基礎力，徹底釋放創世之母。

　他們抓不到毀滅軍團，只能阻止毀滅軍團解封余下的負基礎力。

　哈莉是這樣的想法，所以她第一時間找到色光軍團，打算搶在盧瑟前面吸乾不可見光。

　坦白說，她覺得徹底阻止盧瑟解封不可見光的希望並不大。

　盧瑟並不需要所有不可見光，他只需要一小部分就能滿足帕佩圖阿所需。

　主宇宙的賽尼斯托肯定比異界同位體要強，卻不可能讓同位體一點不可見光也吸不到。

　鑄造者的計劃和她的有異曲同工之妙，卻比她的計劃更“嚴整”:哪怕完美執行她的計劃，也不一定能阻止異界賽尼斯托;若完美執行鑄造者的計劃，殺光所有壞人，惡棍之年真沒辦法開啟。

　“哈莉，你竟然讚成鑄造者閣下的‘滅世救世法’?”奧奇賢者難以置信地叫了起來。

　哈莉搖頭道:“我不讚同他的做法，但單純討論計劃的邏輯性，我承認他的想法具有一定開創性。”

　“開創性，邏輯性?你有沒有聽明白他要做什麽?他打算殺光宇宙中所有壞人和可能成為壞人的人！”奧奇賢者激動叫道。

　“我知道，我甚至比你更清楚他這麽做的原因。現在我們只是分析鑄造者計劃的原理，並不是討論可行性，或者如何推行。他想的很好，可惜注定要失敗。”哈莉道。

　奧奇賢者依舊無法心平氣和，“殺光所有壞人怎麽聽都不合理、不應該吧?即便隻討論原理，也行不通。

　好壞並不絕對，成為好人或壞人，往往只是選擇上的區別。

　更何況誰也沒辦法用統一的標準定義宇宙不同文明、不同文化習俗中的好人和壞人。”

　哈莉道:“人類世界中的好人壞人很難界定，可我們現在並不是選拔被所有人認可的好人。

　鑄造者的選拔好人是為了阻止負基礎力解封。

　對惡棍之年有利的都是壞人，無論他做了什麽壞事或好事;對惡棍之年不利的都是好人，哪怕他在自己的社會中只是惡棍。”

　“可是這種行為本身也不正義呀！”奧奇賢者道。

　哈莉搖頭道:“當‘邪惡’具現化為實質的能量——惡棍之年時，我們心中的正義或邪惡標準已經不再重要。

　人的意志和想法只能主動符合現實情況，而不是你不想、你不以為，現實就隨你意志改變。

　既然鑄造者有殺‘壞人’阻止惡棍之年到來的籌劃，他肯定考慮過自己行為能否產生更多‘惡棍之力’。”

　奧奇賢者糾結片刻，道:“我說不過你，不過你也認為這種行為不對，對吧?至少我們能達成統一目標——阻止鑄造者閣下犯錯。”

　“他的計劃開始了嗎?”哈莉問道。

　“應該開始了，具體情況我不太清楚。他知道我的態度，並沒邀請我參與其中。”奧奇賢者道。

　哈莉沉吟道:“鑄造者是第六維度的主宰，你通過夢境維度找我的事瞞不過他，他現在肯定知道我已經知曉他的計劃。

　你回去後什麽也別說，隻繼續乾自己的本職工作。

　曼哈頓之力也不要再尋找了，連關注都別關注。”

　“你什麽時候過來，來第六維度?”奧奇賢者問道。

　“等鑄造者來找我吧，無論他想做什麽，都繞不開主宇宙。”哈莉道。

　片刻之後，夢境王國。

　“你最近過得怎樣?負基礎力解封，應該重創了無盡家族吧?”

　哈莉許久沒見墨菲斯老哥，與奧奇賢者分別後並沒立即回主宇宙。

　墨菲斯神色和語氣都很和平，道:“嚴格意義上講，我們無盡者有兩重身份，一重是基礎規則的人類顯化，規則即是我們，我們即是規則。

　另一重身份則是和你們一樣的鮮活且擁有自我意志的生命。

　若無盡者失格，逐漸被規則排斥，最終失去天命，我們會死亡。

　現在規則坍塌，哪怕無盡者失格，死掉的規則也無法剝奪我們的天命，然後誕生新的天命、新的無盡者。

　更何況我們並無失格之舉。

　規則死了，我們只是失去規則化身的那一面，我們依舊可以作為鮮活且自主的生命存在於世。

　事實上，這正是我們存在的意義——在規則出現問題後，替規則解決問題。

　此時規則遇到的問題是世界崩潰，規則無法正常運轉。

　我們解決問題的方法和諸神此時的處境一樣，用自己的血肉之軀頂上去，以‘高個子’的身份托舉墜落的法則天穹。”

　哈莉輕輕點頭，“你們是從規則中衍生出的生命，規則在時，你們和其他人一樣可以被殺死，你們的死不會導致規則跟著死亡。

　規則死亡，你們受到的影響只是丟掉從規則那得到的權能。

　即便是作為生命個體，你們也比其他人更懂規則。

　在夢境規則上，你就是第一‘高個子’。”

　“至少現在夢境規則還沒死，未來起源牆倒塌，夢境規則也能堅持很久。”墨菲斯道。

　“你老爹和命運呢?”哈莉問道。

　“他們比我慘。夢境卻可以依存眾生而存在，眾生還在，夢境和夢想還在，夢境規則還能勉力支撐。

　時間和命運這會兒卻是死而不僵，他們跟著死了49%，丟掉90%的權能。”墨菲斯歎道。

　哈莉想了想，又問道:“關於起源牆內的那位存在，你們無盡家族有什麽要對我說的嗎?

　比如，當年的負基礎力宇宙，她被封印的細節，那位大全能宇宙來客的身份和背景.”

　墨菲斯搖頭道:“我們壓根記不住當年發生的事。

　你應該也詢問過諸神和古老的宇宙文明。

　太陽系存在的時間不超過60億年，地球年紀比太陽更小。

　地球之所以特殊，是因為地球由那位存在親手創造，地球上的古神和人類也由她創造。

　也就是說，只要歷史比地球存在時間更久遠的文明和勢力，都經歷過創世之母時代。

　物質宇宙、靈薄獄內，應該有不少這樣的存在，比如古神，比如馬爾圖斯文明。

　就連剛剛入侵地球的外星海神，誕生的時間也比地球更早。

　可他們和我們無盡者都不記得當年的事了。”

　“因為負基礎力宇宙變成正基礎力宇宙的大重啟?”哈莉問道。

　“不，我懷疑因為負基礎力宇宙本身的緣故，那時沒有歷史和未來，只有現在。”墨菲斯道。

　“沒有歷史.是虛無之風、消亡之淚將歷史的存在痕跡徹底抹除了?無論發生什麽事，大家剛經歷便立即忘掉?那大家不都變成白癡了?”哈莉皺眉道。

　“我不知道，你不是認識造物主嗎?你去問他們。”墨菲斯道。

　哈莉道:“他們的腦子被封印創世之母的起源判官動過手腳，有明顯的記憶缺失和思想扭曲。

　比如監視者吳譚。

　他說當年沒有起源牆，他們能隨意進出大全能宇宙，他還遊歷過眾多‘隔壁多元宇宙’。

　等發現別人的多元宇宙和自家有明顯區別，才向起源判官發信號，舉報了自己老媽。

　可我問他別的多元宇宙都有什麽特色、什麽故事、坐標在哪，和創世之母的宇宙有何區別，他又答不上來。

　不過他倒是知道自己的記憶消失了一部分。

　不僅帕佩圖阿不允許三個兒子去別的多元宇宙瞎逛，起源判官也禁止這種相互竄門的行為。”

　“呱呱呱”

　就在這時，一隻大黑鴉從門外飛了進來，落在墨菲斯王座前的階梯前，落地瞬間大黑鴉變成個黑色燕尾服、白色襯衫的老紳士。

　是墨菲斯的宮殿管家路西恩。

　“兩位陛下，我不想打擾你們的雅興，但蕾切爾領主來到宮廷外，正探頭探腦、想要打探武神王陛下的消息。”

　路西恩一邊說，還一邊伸手一揮，在王座前投影一副蕾切爾探頭張望的畫面。

　雖然不至於“賊頭賊腦”、“探頭探腦”這麽誇張，但偌大的睡魔宮殿，隻她一個人站在大門口伸頭往裡面張望，的確有點顯眼，還非常沒禮貌。

　難怪路西恩都忍不住過來提醒他們。

　哈莉有點尷尬，也有些疑惑。

　蕾切爾從小在阿查拉斯的神廟中長大，比任何古老家族的大小姐都有教養，今天怎麽這般猴急?

　“蕾切爾是來找我的，路西恩，你將她帶到客廳稍坐片刻，我還要和墨菲斯老哥多聊一會兒。”哈莉道。

　墨菲斯用疑惑的目光看向她。

　哈莉輕咳一聲，道:“你和你的父母家人，對未來有沒有安排?”

　“你是指哪個未來?七大負基礎力解封，創世之母脫困的未來，還是起源判官再次干涉多元宇宙，甚至剝奪多元宇宙繼續發展機會的‘大衝突未來’?又或者你和正聯徹底失敗，世界走向徹底終結的未來?”墨菲斯問道。

　“唔，看來你也考慮過未來的種種可能”哈莉笑了笑，表情更放松、更自然了些，“針對這幾種未來，你們都有什麽計劃?”

　“安靜等待最終命運的降臨，哪怕世界徹底走向終點，我們也能坦然面對自己的結局。”墨菲斯道。

　“別這麽老實呀，你們也是有獨立意志的生命，要有點心氣！”哈莉語氣激動道。

　墨菲斯挑了挑眉，“你直接說吧，想讓我們做什麽?蕾切爾還在客廳等你呢。”

　“你看，你們無盡家族皆為一種基礎法則的化身，法則即便死了，你們也不會立即死亡。

　你們完全可以換個地方重啟爐灶。”哈莉指了指自己飽滿的胸口，“比如我的胃袋維度。”

　“你想讓我們無盡家族成為你胃袋維度的基礎法則?哈莉，你太狂妄、太自大了！”

　一直沒啥表情、像個“情感缺失症患者”的老墨，這會兒第一次露出憤怒的神色，語氣也比較激動。

　“老哥，你冷靜點！”哈莉擺擺手，快速解釋道:“首先，我不是讓你們直接做胃袋維度的基礎法則。

　你們可以在我胃袋裡留下一個分身，或者分裂體之類的存在。

　我只要你們作為基礎法則化身的智慧和經驗。

　若有你們幫忙搭建基礎法則框架，胃袋維度必定無比強大，和多元宇宙一樣堅固。

　未來可以伴隨我闖蕩大全能宇宙。

　胃袋維度強大，能承載的生靈也多。

　若最壞情況發生，我可以帶更多人離開。

　不僅是地球人，說不得能塞進去一個銀河系。

　另外，我並不是立即讓你們重新化身法則。

　若是可以，我當然想成為最終勝利者，拳打創世之母，腳踹她老家來客，最後大重啟多元宇宙，皆大歡喜。

　如果實在沒辦法了，到了最後時刻，你們再幫我。

　俗話說，好死不如賴活著。

　即便做了胃袋維度的基礎法則，也比隨世界走向終點要好呀！”

　墨菲斯十指交叉，用大拇指抵著額頭陷入沉思。

　良久，他聲音有些沉悶地說:“換在別的時候，你只要敢這樣想，就是大逆不道，‘起源’首先不會放過你。

　我們屬於‘起源’，屬於多元宇宙，連干涉人間之事都算違規，更別說放棄職責，主動投靠某個神靈了。”

　“唉，若非‘起源’將死，規則正在消亡，‘國家’到了崩潰之時，我也不會有收購‘優質國資’的念頭。”哈莉道。

　“可現在‘起源’還沒死！”墨菲斯道。

　“所以我只是和你商量，並沒立即讓你們做決定。”哈莉道。

　猶豫片刻後，墨菲斯說道:“我可以幫你傳話，但不保證說服所有人。”

　“你盡量說服他們，現在我在你們眼中依舊是多元宇宙級的神王，在我肚子裡做個維度法則化身，似乎很Low很沒面子。

　可等我進入大全能宇宙，我必然前途無量，超脫者只是起點，超脫者巨頭不是夢想。

　我在多元宇宙有多橫，未來去了大全能宇宙照樣這麽橫。”哈莉自信道。

　墨菲斯瞥了她一眼，淡淡道:“無盡者若有強烈的欲望和巨大野心，也就不是無盡者了。”

　“我不是在誘惑你們，我只是想打消你們心中‘區區魔女哈莉，投靠她多low啊，不如和世界一起迎接最終時刻’的念頭。”

　頓了頓，哈莉又補充道:“對了，我用混沌魔力貼著起源牆，創造了一個裝載整個多元宇宙的魔法位面，你們——”

　“不可能！”墨菲斯打斷她的話，語氣肯定道:“你不可能隻用魔力就創造一個多元宇宙級的世界。”

　“是的，我失敗了。法則猶如房屋棟梁，我領悟的法則太弱，支撐不起大全能宇宙級別的重壓，我還缺少聯結多種基礎力量的創世神力。

　我創造的魔法位面崩碎，成為起源牆外的隕石帶。”

　哈莉用期待的目光看著墨菲斯解釋道:“若是你們全心全意配合我，以自身化作我的‘法則魂環’，等起源牆徹底崩碎，我可以對外面的隕石帶進行二次加工，或許也能形成一堵牆?”

　“你有沒有想過，創世之母脫困後，見到我們全心全意幫你，她會是什麽反應?”墨菲斯問道。

　哈莉呵呵一笑，“她若對付你們，我自然會出手。”

　——最好躲進我的胃袋維度，我不死你們就不會受到帕佩圖阿的迫害。

　墨菲斯深深看了她一眼，“若我們什麽都不做，創世之母也不會注意到我們，更不會直接針對我們。”

　“多元宇宙都快死透了，你們依舊什麽都不做，那你們還有什麽存在意義?”

　墨菲斯歎了口氣，從王座上起身，道:“我去找命運，他剛成為無盡者，身上還有人性，大概會支持你的計劃。”

　哈莉也站起身，對著他的背影喊道:“老哥，你也積極點，要有主人翁意識。

　面對你的兄弟姐妹時，你要見人下菜碟，根據對方的性格特點主動拉攏他。

　有人是理想主義者，你就用理想說服他;有人在乎多元宇宙安危，就告訴他只有我和我的計劃能拯救多元宇宙;有人注重個人利益，你作為我的全權代表，封官許願隨便來，直到他滿意為止。”

　“我會將你的話轉告給丹尼爾(新命運)，讓他積極點，主動幫你拉攏無盡者。”墨菲斯頭也不回地說道。

　兩分鍾後，睡魔宮殿邊上的一間客室內。

　“哈莉，你怎麽去了這麽久?”

　在哈莉進門前，蕾切爾已經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門口來回走動，臉上寫滿焦急和不耐。

　“我先去見了奧奇賢者，和他說了第六維度的事，之後又和墨菲斯談論現在的宇宙危機。這些事都不是私事，也不是小事，正聯會議很重要，卻——”

　“不是正義聯盟的英雄急著見你，他們也急，但不至於急到讓我來找你。”

　蕾切爾將哈莉的話打斷，還直接拉著她的手往外走，一邊走一邊說道:“鑄造者來了，他打開傳送門直達正義大廳，說要馬上見你。

　即便他是第六維度的造物主，也無法長時間維持跨維度傳送門。”

　哈莉有些驚訝，“竟然是鑄造者，他速度倒是夠快，奧奇賢者剛回到第六維度，他便找了過來。”

　“啵~~“一個紫黑色夢境泡泡炸開， 她和蕾切爾已經回到主宇宙正義大廳。

　“哈莉，你終於回來啦，快過來，鑄造者瘋了，他要殺掉宇宙一半的人。”見到哈莉，大超便激動叫喊起來。

　“不，你們理解錯了，不是我殺死他們，是你們。”青年天朝人模樣的鑄造者指著大超，沉聲道:“我只是世界鑄造者，不能干涉人間事務。

　你們正義聯盟負責殺人，我把你們創造的新故事線放進新世界胚胎裡。

　其實也不是殺人，只是將他們的故事暫時從現實抽離，儲存在數據庫裡。

　等危機結束，你們可以再次重啟世界。

　到那時我依舊會配合你們行動。”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