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阿，綠燈軍團總部。

　　中央能量電池已經從廢墟中清理出來。

　　它再次毀壞。

　　幸虧哈爾及時阻擋黃燈中央電池的攻擊光柱，綠燈中央電池隻裂開幾道縫隙，並沒徹底報廢。

　　此時，一群小藍人懸浮半空，圍著它高舉雙手，綠色閃電在手掌上跳躍，燈爐裂縫緩慢卻堅定地愈合。

　　剛加入軍團沒兩年的燈俠們睜大眼睛，屏住呼吸，顯得十分緊張。

　　中央電池都壞了，能不擔心嗎?

　　可軍團中的老兵，尤其是從無限地球危機活到現在的燈俠，一個個表情輕松。守護者修複燈爐的時候，他們在邊上嬉笑無忌。

　　中央電池都壞那麽多回了，還需要擔心嗎?

　　“嗖！”阿基米德飛艇跳出陰影界，忽然出現在綠燈總部上方。

　　“哈莉奎茵他們回來啦。”

　　“凱爾雷納情況如何?”

　　一群綠燈立即離開中央電池，好奇圍攏過來。

　　艙門打開，哈莉環顧周圍一圈，道:“哈爾，把守護者都叫過來，把後續處理一下。小超人不知死活，我心難安，得盡快回去坐鎮地球。”

　　她之所以還要回一趟歐阿，是因為這一戰的幾件收尾工作需要她親自參與。

　　......

　　片刻後，守護者之崖。

　　如鉛筆般筆直豎立大地的孤峰頂端，修建了直徑20米左右的圓形平台。

　　平台四周，懸浮了數十位小藍人，不足一米的身高，卻穿著七八米長的紅色長袍。

　　長袍垂落平台邊緣，有一種神秘古老的儀式感。

　　哈莉很不喜歡這樣的交流方式，不過她也沒故意飛到半空，強行和小藍人平起平坐。

　　她站在平台中央，問道:“反監視者確定百分百死亡?它的屍體在哪?”

　　無限地球危機反監大王掛過一次，當時她和一眾地球英雄都沒在意他的屍體。

　　結果沒多久從天啟星傳來消息，達克賽德竊取反監屍體中的能量本源，從中提取出近乎完整的反生命方程式。

　　有了前車之鑒，這次她得親自看看反監的屍體才安心。

　　“我們也正在擔心消失的反監視者屍體，他體內流出來的每一縷反物質能量，都可能對主宇宙造成莫大傷害。”一位留著雪白長發的小藍人說道。

　　說話的時候，他還側頭瞥了眼邊上的光頭女守護者。

　　她光滑細膩的臉頰多了一道恐怖的疤痕，像是潑了一瓶濃硫酸。

　　事實上落在她臉上的東西，其侵蝕性比濃硫酸強無數倍。

　　那是反監視者體內濺射出來的反物質本源。

　　守護者有多強大?

　　他們是物質宇宙進化程度最高的存在，實力不弱於神靈。

　　而落在她臉上的能量又有多少?

　　只是飛濺出來的一捧，與反監屍體中的龐大本源相比，九牛之一毛都不如。

　　由此可知反監屍體是多可怕的一個汙染源。

　　除了對主宇宙的直接侵蝕，守護者更擔心某個心術不正的人得到它，再次釀成一場大危機。

　　哈爾道:“我們沒必要太擔心。他死在主宇宙與反物質宇宙的夾層之間，屍體和泄露的能量應該也在夾層之間吧?”

　　甘瑟道:“這恰是我們需要擔心的。如果他死在主宇宙，屍體就在戰場上，處理起來非常簡單。

　　兩界夾層並非一個空間穩定的維度，它其實是一種量子態，是主宇宙與反物質宇宙的疊加態，所以，他的能量出現在主宇宙任何位置都不足為奇。”

　　哈爾變得嚴肅起來，“如果是這樣，那它確實非常危險，我們一定要找到它。”

　　甘瑟看向哈莉，道:“等賽尼斯托和黃燈成員的審判結束，我們會派遣所有燈俠巡視自己的扇區，如果找到反監視者的屍體，一定會再次通知你，如何?”

　　哈莉皺眉道:“反監屍體散發的能量，與主宇宙的環境格格不入，你們就沒有監控整個宇宙，然後直接尋找異常點的手段?”

　　“有，但需要燈俠和他們的燈戒輔助。燈俠拉網搜索，並非大海撈針，而是一種宇宙級別的星系掃描，大概一周內會有結果。”甘瑟道。

　　“那行，我等你們的消息。”

　　......

　　之後小藍人還詢問了哈莉對賽尼斯托以及黃燈軍團的審判建議。

　　哈莉讓他們隨意。

　　結束會談後，她也沒立即離開歐阿。

　　黃燈軍團折騰科瓦德的時候，有科瓦德人逃到主宇宙找“科瓦德人的老朋友”哈莉尋求援助。

　　當時反監大王還沒死，她當然不敢做孤膽英雄。

　　這會兒賽尼斯托軍團成員要麽死，要麽被捕，要麽淪為喪家之犬，被奴役的科瓦德人民再次獲得自由，哈莉怎麽著也得去見他們一面。

　　當初她雖然不敢一人獨闖龍潭，卻沒拒絕科瓦德人。

　　她十分痛快地答應他們，然後給全球超能者發“英雄令”，召集他們進行“解放科瓦德、打倒賽尼斯托反動集團”的集訓。

　　所以，科瓦德人這會兒很感激她，感激地球朋友，雖然他們還沒完成集訓，戰爭便結束。

　　“我以為你會要求綠燈軍團直接殺死賽尼斯托和他的黨羽。”科瓦德星，黃燈軍團曾經的總部，哈爾說道。

　　他和神奇女俠、戴安、超級女孩、山姆大叔都來了。

　　隨行的還有幾位前往地球求援、卻逗留至今的科瓦德使者。

　　這會兒，科瓦德使者喜氣洋洋奔走四方，告訴族人科瓦德重獲自由的好消息去了。

　　“殺他們做什麽?好不容易在他們心中種下難以磨滅的恐懼之種，我還期待下次再見面，他們面色大變、肝膽俱顫，當眾尿褲子呢，哈哈哈。”哈莉笑道。

　　“下次......”哈爾神色複雜道:“你似乎很肯定他們能越獄。”

　　哈莉笑容更盛，“這年頭，若不能快速越獄，哪還配當超級惡棍?”

　　哈爾面色數變，壓低聲音道:“守護者的意思是，這回直接殺掉賽尼斯托。”

　　“他們真這麽乾脆?”哈莉驚了一下。

　　小藍人當然不是什麽善茬，但綠燈軍團也有類似正義聯盟不殺人的堅持。

　　落在他們手裡的宇宙囚犯，一般只有兩種結果，要麽判刑，無期徒刑，沒有十年、二十年的選項;要麽流放。

　　幾乎沒直接宣判過誰死刑。

　　“綠燈軍團的法律變了。”哈爾歎道:“之前綠燈俠不能使用致命武力，為了對付黃燈軍團，我向守護者提出建議，廢除這條禁令。

　　而廢除禁令的副作用，便是綠燈軍團現在有了死刑。

　　以賽尼斯托的所作所為......這次我們陣亡數千名戰友，他難逃一死。”

　　“你舍不得自己的‘一生之敵’?”哈莉笑道。

　　哈爾搖頭道:“他罪有應得，我只是擔心判他死刑帶來的後果......”

　　他遲疑了一瞬，改為精神傳音，道:“我去高科牢見過他，他和我說了一些話，讓我感到不安。”

　　“他說什麽?”哈莉好奇道。

　　“他十分鎮定，談笑自若，完全不怕死。”

　　哈莉點點頭，“這是梟雄應有的樣子。”

　　“他表情得意，面帶微笑，對我說——黃綠軍團之戰，他贏了。”

　　“贏在哪?”

　　“贏在我們打破了不殺人的禁令，他說他發動戰爭的目的，就是逼迫守護者同意通過允許使用致命武力的新規定。”哈爾道。

　　哈莉皺眉道:“以你的判斷，他是在輸掉底褲後，沒臉面對古人，所以強行裝逼，還是認真的?”

　　“我以為你會直接笑他死不要臉。”

　　聽她這麽問，哈爾嚴峻的表情反而放松下來。

　　“換在多元重啟危機之前，我會覺得他裝逼裝成個煞筆，可在了解‘絕對正義’和英雄天堂之後......”

　　哈莉搖了搖頭，“不殺人”底線至少在dc宇宙不是裝腔作勢，它代表了正義的絕對性。

　　哈爾笑了，語氣更加輕松，“我和你想一塊去了，聽到他的話，我立即想到‘絕對正義’。

　　綠燈軍團打破‘不殺人’底線，是否違背了絕對正義，是否會對光明多元宇宙造成不利影響?”

　　哈莉眸光一閃，問道:“什麽不利影響?你想到了什麽?”

　　“最近與綠燈軍團有關的大型危機，我隻想到至黑之夜！”哈爾肅容道:“而且，守護者對我說過，阿賓·蘇知道至黑之夜的秘密。

　　那麽他有沒有告訴自己的至交好友賽尼斯托?

　　賽尼斯托和阿賓蘇的妹妹阿琳蘇還悄悄生了個女兒......”

　　哈莉輕輕點頭，哈爾是真的歷練出來了。

　　“你有沒有和小藍人談過?”

　　“他們......”哈爾表情有些遲疑。

　　“怎麽，他們又在謀劃什麽陰謀?”

　　“唉，你當日曾向我打聽過，七大色光軍團現在出現了幾個，它們的總部在哪，還說......”哈爾眼眸低垂，聲音變得暗啞，“消除已出現的色光軍團，就能避免至黑之夜的到來。”

　　“我當時開玩笑的。”哈莉連忙道。

　　“可守護者似乎也產生同樣的想法。”哈爾苦澀道。

　　“呃，他們......初聽有些震驚，但仔細想想，似乎又很符合他們的風格。”哈莉怔了怔，嘿嘿笑道:“如果他們擔心臟了自己的手，可以請我做傭兵。”

　　哈爾搖頭道:“守護者沒你想的那麽黑暗，他們的意思是，通過外交斡旋解散其它軍團，他們已經向扎馬倫的紫燈軍團發去信函。

　　也因為有了這種解決至黑之夜的思路，他們才對賽尼斯托的話並不關心。”

　　“把瓊恩(火星獵人)喊來，讀取他的記憶。”哈莉道。

　　哈爾遲疑著點點頭，“回頭我和守護者商量一下。”

　　“對了，現在七大軍團出現了幾個?”哈莉再次問出個問題。

　　這次哈爾沒有遲疑，臉上反而露出笑意，“很遺憾，哈莉，目前只有兩個，綠燈和紫燈，黃燈軍團剛被消滅。”

　　哈莉懷疑道:“你確定?如果隻綠燈和紫燈，壓根形成不了如今緊張的‘至黑之夜’將至的氛圍。”

　　“你的錯覺。”哈爾搖頭道:“至黑之夜危機或許有，但現在的氛圍並不緊張，我們還有很多時間，尤其是在打敗黃燈軍團之後。”

　　哈莉很勉強地信了他的話，畢竟他是歐阿星扛把子，小藍人跟前的當紅炸子雞，他的話就是小藍人的意思，他們都遠比她更專業。

　　之後的科瓦德解放盛典乏善可陳，科瓦德人和幾位地球代表很興奮，很happy，哈莉留一個念頭控制身體，做個面帶友善微笑的木偶，主意識則飛入白銀城，在黃金大殿查詢至黑之夜的相關資料。

　　在科瓦德待了兩天，他們便帶著幾件科瓦德人贈送的小禮品，歡歡喜喜回到地球。

　　小飛艇剛在奎茵莊園前院停穩，哈莉便面色微變，快速拉動檔位，再次啟動飛艇。

　　“怎麽了?”神奇女俠、山姆大叔幾人剛離座就被施加一個加速度，猝不及防，差點摔倒。

　　“咦！”坐回副駕駛的黛娜驚疑一聲，指著操控屏幕叫道:“雷達檢測到一枚落向哥譚的高能輻射源，阿基米德判斷它為燈戒。”

　　哈莉的“老爹雷達”落在起源牆後，她的飛艇就一直缺一個“真·人工智能雷達”。

　　無限地球危機後，她得到此世爺爺的殘魂——被反監大王製造成反物質能量的影魔。

　　她原想著再弄個“老爺雷達”，畢竟她不僅是孝女，還是孝順的孫女，不忍心爸爸和爺爺去地獄煎熬億萬年。

　　但反監大王的影魔技術太高端，等她清理乾淨老爺子身上的反物質能量，它的靈魂也不剩下什麽了，隻一縷薄薄的“魂皮”，沒有記憶，也沒自主意識。

　　她只能歎口氣，將它丟入靈薄獄，看著它魂飛魄散。

　　之後好長一段時間，她的飛艇都沒“智能雷達”，無法像“老爹雷達”那樣，精細地放大搜索目標的影像。

　　老爹雷達其實就是她老爹的靈魂拉成一條線，湊到目標跟前，用“肉眼”看，它看到的景象反饋到屏幕上，栩栩如生，十分清晰。

　　再後來，哈莉實在厭煩了“純科技雷達”，就讓狗聖子去地獄“賢者大廳”問一問，看哪位賢者志願做個可以享受人間美景的雷達。

　　阿基米德舉手報名了，現在成為一名光榮的“人工智能雷達”。

　　“阿基米德，放大目標的圖像。”哈莉下令道。

　　“遵命，奎茵小姐。”

　　下一瞬，雷達上閃爍不定的光點放大千百倍。

　　“偶買噶，真的是一枚燈戒，可它怎麽是紅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