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大聖皇宮的北門宸安門出宮到禁苑很近,一個時辰之後,浩浩蕩蕩的車駕就停在了建在禁苑中的鹹陽宮前。
鹹陽宮是禁苑中最大的一個宮室群,可以用來設宴和舉行慶典,鹹陽宮門前的大廣場足以容下最先抵達的皇帝,太后以及太皇太后以及宗室們的車駕和隨從。
太后最先帶著小皇帝從馬車上下來,接著嬴東君也扶著太皇太后下了馬車。
張嬪等宮妃、吉安公主等宗室眾人也陸陸續續下了馬車,卻只能遠遠停在後面的位置。
太后與太皇太后雙方在鹹陽宮宮門前碰了面,太皇太后笑看了他們一眼,站在那裡沒動。
眾目睽睽下,太后帶著小皇帝走了過來,給太皇太后行禮。
“母后。”蕭太后神色平靜,禮儀完美。
“祖母。”小皇帝有些蔫蔫兒的,看上去沒什麽精神。
太皇太后關心地問:“陛下這是怎麽了?哪裡不舒服?”
小皇帝看了太皇太后一眼,“多謝祖母關心,沒什麽。”
他雖然嘴裡叫著祖母,可是跟太皇太后並不親近,太皇太后平日裡也不用他去壽仙宮請安。
蕭太后道:“陛下只是有些乏了。”
太皇太后慈愛地道:“年紀小,是容易乏,你還是早些帶陛去歇息吧。”
蕭太后正要說話,小皇帝卻突然出聲,“皇姐!”
“陛下。”嬴東君看向小皇帝,嫣然一笑,正要行禮。
小皇帝卻嚇得蹦到了一旁,“免禮!”
顯然是被上次屏風碎裂的事情嚇得不輕。
嬴東君從善如流地站直了身子,笑著道:“多謝陛下,不知陛下有何吩咐?”
小皇帝有些為自己剛剛的反應懊惱,他板著臉道:“朕上次賜予皇姐的玉蟬呢?皇姐怎麽沒有戴在身上。”
嬴東君似乎這才想起來,“陛下賞賜的玉蟬,我放在行禮中呢,只是想起陛下說此物價值百萬錢,太過珍貴了些,才不敢隨身戴著。”
小皇帝不樂意道:“朕要看皇姐戴在身上。”
嬴東君無奈道:“是,陛下,我等會兒就戴上。”
小皇帝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皇姐別忘了。”
太皇太后也不知道看沒看出來姐弟之間的官司,笑著對太后道:“這姐弟兩人,倒是親近得很。”
蕭太后笑了笑,“想必母后也累了,還請母后先行。”
太皇太后頷首,帶著嬴東君、贏宸和一乾隨從,向著鹹陽宮左後方的清波殿行去。
蕭太后去牽小皇帝的手,小皇帝不知是不是在與她置氣,竟將她的手甩開了。
蕭太后側頭看了兒子一眼,語氣溫和中又帶著幾分嚴厲“陛下?”
小皇帝抿了抿唇,僵持了一瞬,然後才把手遞給了蕭太后,蕭太后沒說什麽,牽著他往鹹陽宮右後方的紫光殿去了。
恭送他們離開之後,宮妃、宗室,大臣們才陸陸續續離開,去自己分配到的宮殿。
禁苑畢竟不比皇宮內院,這裡建的宮室不少,但要容下這麽多人也不易,所以除了身份最尊貴的太皇太后、太后、小皇帝,其他人都是好些人共擠在一處。一些身份低點的,甚至需要與人共用一個房間。
有人低聲道:“看來長公主還是受寵啊,沒見吉安公主就得與寧鄉縣主她們同住一個小院子麽?”
“畢竟是嫡長公主,身份不一樣。”
站得不遠的吉安公主,收回了看向清波殿的方向,低下了頭。
嬴東君跟隨太皇太后來到清波殿的時候,殿中早已經打掃好了。
太皇太后進殿之後,招來花嬤嬤,低聲問道:“皇帝那邊是什麽事?”
花嬤嬤:“太后將陛下身邊的侍從都換了,陛下在鬧脾氣。”
太皇太后聞言不由得笑了,“她也太謹慎了些。”
花嬤嬤,“可不是麽。”
太皇太后又問嬴東君,“他說的玉蟬就是上次賜你的那枚破玩意兒?”
嬴東君撅嘴,“可不是麽。”
太皇太后笑道:“他叫你戴著你就戴著,不知道的還以為這對母子賞了你什麽好東西呢。”
嬴東君點頭道:“祖母說的對,我以後就把那玩意兒天天戴身上了,誰來問我,我都告訴他們是陛下和太后的賞賜!”
太皇太后笑著搖了搖頭。
花嬤嬤見太皇太后臉上帶了幾分疲憊,便道:“奴婢扶娘娘去歇息片刻吧。”
太皇太后點了點頭,又看向贏宸。
嬴東君主動道:“祖母去寫著吧,我帶小侄兒玩。”
“你呀,還是顧著自己吧,可別把他給教壞咯。”太皇太后顯然是不信她,衝著贏宸招手,“宸兒過來。”
贏宸看了看嬴東君,乖巧地跟著太皇太后走了。
嬴東君笑著目送他們離開,帶著小吉祥去了自己的屋子。
這日的午膳, 是在各自屋裡用的。
太后安排的禁軍大比是在明日,這日下午都是各自行動,用完午膳之後眾人便開始結伴在禁苑中遊玩。
有相約去登高的,有騎馬去打獵的,有去射場射箭的,還有湊齊了人數去蹴鞠場踢球的,熱鬧得很。
嬴東君似乎對這些熱鬧都沒有興致,她就賴在清波殿中,陪小憩後醒來的太皇太后下棋,贏宸則乖乖地坐在太皇太后身邊,聽太皇太后一邊下棋一邊教他。
太皇太后:“看到沒有,這棋應該這樣下。”
她的話剛落音,嬴東君就笑眯眯地吃掉了她的子。
太皇太后卡殼了。
贏宸看了看太皇太后,又看了看嬴東君。
嬴東君,“祖母,怎麽不繼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