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坦然然放開了自己的神識,煙雨樓主卻在我耳邊笑道:“你就不怕我趁機奪舍麽?你這是在賭命?”
我淡淡回應道:“人活一世,總有一些你不想賭,卻又不得不下注的賭局。”
“說的好!”煙雨樓主瞬時潛入了我的識海當中。
那時候,我的神識在跟煙雨樓主對話,對外界的事情一無所知。
王小渙他們幾個人,在我的神識被推回體內的時候就已經慌了手腳。
她們看不見,我的神識與煙雨樓主交談,卻看見我點燃的三炷香忽然崩斷。
那時候,也剛好是我的神識歸位的時候。
王小渙驚呼道:“折香斷命。李魄,危險了!”
雲裳剛想去試探我的脈搏,就被藏天機給擋了回去:“別碰他!”
“李魄的神識有異動,他可能在跟人交戰,你動了他,他很容易戰敗。”
雲裳嚇得趕緊把手給縮了回來。
藏天機抬頭,看向懸在我頭頂的三盞白燈,卻看見其中一盞白燈,火光忽明忽暗,像是隨時可能熄滅。
王小渙急聲道:“李魄要輸了,你們給我護法,我幫他護燈。”
“等一下!”藏天機咬破舌尖,一口舌尖血噴在了白燈之間,燈光暴漲,遠處也傳來一陣鬼哭神嚎似的慘叫。
藏天機厲聲道:“苗疆巫師過來了!防禦!”
王屠夫第一個出手拍向了封禁守門人的瓦罐,那隻瓦罐四分五裂,一股綠火從瓦罐裡飄散而出。
那裡也出現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守門人已死,苗疆巫師必然復仇——祝紫凝留字。”
乾坤神算?
三大算師,可以算準對手每一步動作,提前做好埋伏。
就像,當年我跟零第一次見面的時候,曾經有過一次交手,那時候,零就算準了我會用硬幣去打知了。
祝紫凝能算到王屠夫把守門人的魂魄裝進瓦罐,其實,是她在茅屋裡故意留了一個完好的瓦罐。
不管抓住守門人魂魄的,是我還是王屠夫,又或者是其他什麽人,只要不想殺她,都能把她扔進罐子裡。
那裡面,就裝著可以震散對方魂魄的東西。
雲裳驚聲道:“祝紫凝不會連李魄用神識闖關都算到了吧?如果是那樣……”
王屠夫抽出砍骨刀:“獾子,你什麽都不用管,護住李魄的肉身,別讓人奪舍。剩下的交給我!”
王屠夫目光如電掃向山巒的瞬間,我胸口上爆出了暗綠色的火光,套在身上的野戰服,像是在瞬間被火光撕裂,碎開的布片隨風飄出數米。
頃刻之後,好似人皮燒焦了的氣味,在空氣中浮動而起。
王屠夫再往我胸口上看時,那裡已經出現了一張像是被烙鐵燙上去的人臉。
那張形同惡鬼似的女人面孔,雖然只有幾道簡單的線條,但是她眼中所帶的怨毒,卻讓人不寒而栗。
巫門印記!
王小渙喊了一聲:“給我護法!”就盤膝坐在了我的身前,從身上抽出九根長針,往我胸口上刺了過來。
王屠夫阻止道:“不是說,不能去碰李魄嗎?”
“來不及解釋了!”王小渙圍繞著我的胸口連出九針,將我胸口的那塊巫門印記給圍了起來。
下一刻,她也開始不斷發出咒印。
王屠夫一邊觀察著附近環境,一邊往我身上看。
藏天機沉聲道:“不要急,看看王小渙能不能壓住對方的咒術。”
“守門人死的時候,對誰的怨恨最深,這個印記就會出現在誰的身上。巫門高手不用過來,直接通過這個印記就能施展秘術,咒殺李魄。”
“這場大戰看不見人,卻能比短兵相接還要危險。”
藏天機嘴上說著話,手指卻在不斷的掐算著什麽。 她也在找那個跟王小渙交鋒的大巫所在的方位。
九根鋼針下面已經滲出了血跡,一串串的血珠,順著鋼針不斷往外滴落。
那個女人的面孔下面卻燃起了兩道火苗,綠色火點就像是在我身上畫畫,很快就繞過了鋼針的封鎖在我身上畫出了女人的脖子。
王小渙手中鋼針再起,直奔兩隻火點封印而去。
那個女人冷笑聲音卻在我胸口上乍然而起:“你封不住我的,除非,你敢用鋼針-刺穿他的身軀,否則,就等著看我怎麽把他撕開,從他身上跳出來吧!”
王小渙緩緩把手伸向了釘在我身上的鋼針。
王屠夫一把抓住了她的手腕:“你有把握麽?”
女鬼畫像的面部壓在了我心臟的位置,除非王小渙的九根鋼針都能避開我的心肺,從我內髒的縫隙中間扎過去,否則,我不死於咒術,就得死在王小渙的手裡。
王屠夫猶豫了一下才低聲說道:“別忘了,李魄是為誰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