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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隆隆的巨響聲中,仰頭往上看去。
萬裡長空就像是被魔神撕開了一道裂口,蒼穹之後似乎連著無盡虛空。
天外那令人窒息的黑暗,已經分不清即將與陽間重疊的,是天界還是幽冥?
少頃,天傾般的巨響就從蒼穹缺口中向兩界山壓迫而來。
片刻,一座如同用黑岩築造的巨城,便從兩界山探出了一角,無數道黑色鎖鏈如同亂發,在城邊飛射而出,接連不斷的打進了山體。
兩界山上一時間處處暴土飛揚,碎裂的山石就像是爆發洪流,布滿山道,連綿滾落。山下巨木如同被收割的稻杆成片折斷,散落遍地。
與此同時,天牢附近令旗飛揚,扎進山體的鐵索隨之繃緊,出現在了虛空一角的天牢,形同翹板往後驟然揚起,兩界山根基之處發出地裂的轟鳴,千仞高山上下搖晃之間,一寸寸的向上升高。
祝紫凝笑道:“看到了麽?這就是地先生的不傳之秘——搬山破嶽。”
“聖主以天牢之力,將兩界山搬上虛空之後,術道高手除非插上翅膀,否則別想觸碰兩界山。”
“天魂卻能順山而下,從空中直擊術道。”
“你們還怎麽贏我?”
“李魄,準備好刀,抹脖子吧!”
“我倒要看看,你怎麽用黑白雙刃把自己的腦袋割下來。”
我冷聲道:“勝負未分,你高興的太早了。”
術道之所將兩界山作為阻擋天魂的主戰場,除了天牢只能在兩界山上方破開虛空之外,另一個原因就是,兩界山對天魂有一種特殊的限制,能夠控制天魂,不讓對方飛上高空。
天魂離地十米之內,正好是術士可以攻擊的范圍,超出這個范圍,術士必然要吃大虧。
一旦天魂衝下山口,就得有七成左右的術士,只能束手待斃了。
術道衝擊兩界山的悲壯,
也來自於這種無奈。
一旦天牢之主把兩界山搬上高空,術道必敗無疑。
“哈哈哈……”祝紫凝大笑道:“勾陳一脈構成大陣,天才地先生步黃泉,坐鎮指揮。你們的地先生都已經被押進了五方墓,你們拿什麽破陣?”
祝紫凝笑聲沒落,天牢的方向忽然火光四溢,像是被炮陣轟擊出的烈火,從天牢一側向另外一邊連爆而出,扎進兩界山的鐵鏈在短短幾秒之內連續崩斷。
已經被撥上空中的兩界山,卻仍舊在剛才慣性之下往後倒傾。
祝紫凝的笑容頓時凝固在了臉上:“是誰反了?是勾陳一脈?不對,是步黃泉。”
與此同時,步黃泉的聲音也從天牢方向傳來:“諸位同道,步黃泉今日已為地先生清理門戶,勾陳一脈盡數誅絕。”
“步某傾盡畢生修為,只能為諸位阻擋天魂兩個時辰,請諸位傳信術道,天劫降臨。”
“守衛人間之犧牲,從我步家開始。”
再下一刻,步幽冥便出現在天牢大門之外,右手化掌為抓,猛然抓向了自己心口。
“天傾,地陷。我輩術士當以血補天,以骨守土。”
“步某先行一步,諸君努力。”
步黃泉聲音回蕩天際,他也將自己一顆赤膽忠心生生拽出體外,拚盡全力拋向天牢大門。天牢門外頓時血光四起,蒼天缺口像是被蓋上了一層血色的紅綢。
瘋狂嘶吼的天魂,被那一層血光擋在天外的同時,步黃泉屍身也從空中拋落,一腔熱血,染紅山巒。
步黃泉驗證了自己的誓言。
以血補天,以骨守土。
蒼天缺口暫時被血光封閉,天牢的暗影卻血芒背後緩緩轉動,似乎正在重新將牢門對準缺口。
祝紫凝冷哼道:“步黃泉背叛聖主又能如何?”
“兩界山還是被搬動了,就算沒被連根拔起,也會在山腳上形成不可逾越的鴻溝。”
“兩個時辰, 術道還能憑空造出幾座橋來麽?”
“造不出橫跨鴻溝的長橋,術道一樣脫離不了敗亡的命運。”
我的心不由得往下一沉,術士畢竟不是古時候的軍隊,雖然有人擅用長弓,但是數量上卻達不到壓製萬千天魂的規模。
只要兩界山下的壕溝超過十米的范圍,多數人也就沒法橫空飛渡鴻溝,進擊天牢了。
術道大軍被攔截在壕溝一側,天魂還是會衝出兩界山的范圍。
一切的準備會功虧一簣!
零卻在這時候開口道:“只要天工門在,別說搭建浮橋,就算是在鴻溝上面修出一道城牆,當做兩界山的屏障都不成問題。”
“黃天工?”祝紫凝笑道:“那個人最是怕死,你指望他以命相抵動用禁術,守護兩界山?簡直就是笑話。”
零淡淡道:“套用你的一句話,我們拭目以待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