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劉建華給了我一張條子,然後我便去財務領了三個月的薪水,此後我便徹底要告別這裡了。
我和秦茶在車庫相會,我拿出了三個月的工資,交給了秦茶,“你數數吧。”
“你先拿著用,我其實沒有那麽急的。”秦茶說道。
“你不是說急著還貸款嗎?怎麽現在又不急了呢?”
“我給你說實話吧?那天的二手寶馬,我轉手賣了出去,中介費賺了大約有十幾萬。”秦茶偷偷的說道。
我無奈的看了看秦茶,沒想到她真的把劉建華的牆角給挖了,本來人家客戶是要買車的。
我歎了一口氣說道:“秦茶這種事情少乾,多行不義必自斃,萬一讓劉建華知道了,你很有可能在這一行乾不下去了。”
“行了!行了!我聽的耳朵都起繭子了,魏巍你太天真了,這個世界上有錢才是最重要的,你聽過一個段子嗎?寧願坐在寶馬裡哭,也不願意坐在自行車上笑。”
“我跟你說劉建華這個人,嗅覺很靈敏的。”我低聲說道。
“得了吧,這件事情天知地知,你知我知。”秦茶無所謂的說道。
“我告訴你,劉建華這個人很細心的,我剛才和他吃飯,他連我愛吃什麽菜都知道,而且劉建華對你也不薄,整個公司他最器重你了。”
秦茶沉默了片刻,隨後說道:“行了!這個事情我有分寸。”
“那我就先走了。”
“好!再見!”
我和秦茶揮手告別,然後我再一次的來到了那個碼頭,我很期待能在這裡遇見白蒹葭,如果了結了這個事情,我就能無牽無掛的離開魔都,去津門追求我想要的生活了。
可是白蒹葭依然沒有來過這裡,遊艇門縫裡面的信封,紋絲不動的就在那裡,我在碼頭靜坐了一個下午,我好像沒有察覺到時間的流逝,等我再次反應過來的時候,是因為沒有煙抽了。
在太陽落山之前,我去了秦橙的奶茶店,她忙碌了一個下午,看見我之後她甜甜的對我一笑,其實幫秦橙開奶茶店也挺不錯的。
只是奶茶店的生意不穩定,如果有個什麽意外發生,奶茶店很有可能生意就會大不如前,就例如奶茶店對面的電影院,如果電影院關門了,顯然這家奶茶店就涼了。
所以對我來說去津門就是最好的選擇。
我心裡一直在想,如何才能聯系到白蒹葭,直到我想到了那位王警官,也只有他有可能聯系到白蒹葭。
但我有什麽理由問他呢?而且還是我舉報了白蒹葭,王警官很容易懷疑我的動機,而且他是警察是是有保密協議的,所以這個突破口是堵死了。
我又在網上查了一些資料,我以為取保候審期間是不能離開魔都的,結果沒想到在得到有關部門批準後,完全是可以離開魔都的。
這下子我的心沉了下去,很有可能白蒹葭已經離開了魔都,她如果真的離開了魔都,那麽我一切的努力就白費了。
我開始糾結了起來,去津門將會對我的人生有巨大的改變,但是我的良心又在告訴我這麽做不可以,一時間我進退兩難。
整整一晚,我都在幫秦橙往返奶茶店和電影院之間,今天奶茶店地生意更好了,據說是上映了一部很好看地電影,所以人生就是這樣,可能毫不相關的兩個事情,到最後卻改變了一個人的人生。
就像這部電影和秦橙的奶茶店一樣。
我們兩人在街邊找了一家粥店,
吃夜宵最好的其實是喝粥,可以保護自己的腸胃。 現代社會由於不規律的飲食和作息,大部分人都得過消化道疾病。
秦橙小口喝著粥,高興的說道:“魏大哥這段時間我很辛苦,但是我也非常的充實,我覺得我找到了人生的方向。”
“恭喜你了,大部分人一生都找不到人生的方向,許多人在十字路口不停的徘徊。”
“但這只是一個原因。”
“還有什麽原因?”
“你猜呀!”
“額……”我想了想說道,“我實在想不到。”
“因為我身邊有一個志同道合的人,他一直在默默地幫助我,魏大哥你真的很厲害,一下子就看到了問題的實質,而且還能提出解決問題的辦法,魏大哥你有沒有考慮一起跟我創業,我們在全國開遍奶茶店。”
秦橙說完手捧著下巴,眼神中充滿了希冀的目光,顯然她很期待和我一起創業奮鬥。
我側過頭不敢直視她的目光,我低聲說道:“以後我可能不在魔都了,我要離開這裡了。”
“那你要去哪裡呀?”
“津門,那裡有一個很好地工作機會。”
“他們給你什麽條件?”
“月薪一萬,包吃包住。”
秦橙的眼神暗淡了不少,她抬著頭看著我說道:“那你可以不去嗎?我現在雖然開不了那麽多工資,但是魏大哥我可以給你股份,我覺得奶茶店未來一定是一條很好的路,再加上魏大哥的商業才華,我們一定可以成功的。”
秦橙太單純了,我拒絕道:“雖然工資可能不是很高,但是那份工作很穩定。”
秦橙的眼眶中有淚水,她擦了擦眼角的淚水說道:“魏大哥你是一個人很聰明的人,我希望你未來的事業可以蒸蒸日上,加油!我相信你一定會大有作為的。”
“謝謝你,我建議你還是雇一個店員,你這麽一個人也不是個事,你還年輕不能把身子累壞了,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
“我知道啦!”秦橙笑著說道,她的兩個梨渦淺淺的,就像一個鄰家女孩。
第二天早上我找到了張阿姨家,我還是決定打算離開津門,因為魔都已經沒有我的立足之地了,在這裡我累死累活乾一輩子,也不可能買一套屬於自己的房子,只能是苟活著。
“張阿姨,我打算離開魔都了,這些年也感謝你的照顧了。”我笑著說道。
張阿姨詫異的問道:“怎麽好好的要離開呢?”
“工作上的一些調動,可能以後也不回來了。”
張阿姨則絮絮叨叨的說道:“魏巍啊!以前阿姨有點多嘴了,你也不要怪阿姨,阿姨給你賠個不是。”
“張阿姨那都是一些老黃歷了,我先給你付一個月的房租吧,你也不容易,大女兒在國外讀書,二女兒還在上高中,這樣你也好找租客,也算是緩衝一下。”
“魏巍啊!你看你這話說的,我是那種見錢眼開的人嗎?我租房也很多年了,你這樣的租客也是少數,你簽了合同就走吧。”張阿姨笑著說道。
“等你把東西搬走,我再把押金退給你。”
我看著張阿姨心裡有一些感動,雖然她平時嘴巴碎點,但是她和劉建華是一樣的人,平時看起來自私,摳門了一點,但關鍵時刻我卻看到了人性好的一面。
尼采說過,人是一種兼具動物性和神性的一種存在。
我看著張阿姨說道:“張阿姨如果有一個姑娘,來這裡找我,你就把我的聯系方式給她。”
“你這是欠了情債啊!”
“沒有!就是一點誤會。”
“小魏,你就別騙阿姨了,阿姨我吃過的鹽,比你走過的橋都多,你小子一看就是辜負人家女孩了。”
我一時間無言以對,找不到話來反駁張阿姨。
這個時候張阿姨對我說道:“你看那個人是不是你爸?”
我轉過頭看見一個瘦小的男子,手中拎著一個蛇皮袋子,邋裡邋遢的看起來就像一個流浪漢。
他也看見了我,連忙向我走過來,但是看見我冰冷的目光後,他立馬停住了腳步。
張阿姨看見這個景象,也是連忙就離開了。
老魏穿著白色的汗衫,頭上戴著一頂草帽,他用汗衫擦了擦臉上的汗水,看著我說道:“魏巍老爸只能來投靠你了,你可不能像他們一樣不管我啊!”
我看見他就氣不打一處來,不耐煩的說道:“怎麽回事?”
“唉……家醜不可外揚,進屋說……進屋說……”
進了屋後,老魏疲憊的靠在沙發上,就像一攤爛泥一樣。
老魏笑著說道:“聽你媽說,小白已經出來了嗎?”
“嗯!”我點點頭。
“太好了!太好了!我當初就跟你媽說了, 我說小白是一個好姑娘,不會犯那種錯誤的。”
“你少給我打馬虎眼,這可不是一件好事,她如果事後追究那三十萬,你們可要吃不了兜著走。”
老魏則委屈的說道:“兒子你誤會我們了,我們真的沒有拿那筆錢。”
“都到這個時候了,你們還要騙我是嗎?那我問你們魏孝文買房子的錢哪裡來的呢?你別給我說是天上掉下來的。”我怒氣衝衝的說道。
我爸則面露難色,他猶豫了片刻最終說道:“魏巍你這話說的太難聽了,你弟弟買房的那筆錢,是我和……”
“怎麽了?吞吞吐吐的,是不是覺得做了虧心事啊!”
“是我和你媽把老房子賣了,然後才給孝文買了新房,你仔細想想你那二十五萬,也不夠我們買一套房子的啊!”
我一下子呆住了,我萬萬沒有想到,他們會把房子賣了,然後給魏孝文買新房。
“魏巍,這件事情我們不敢告訴你,是怕你覺得我們偏心。”老魏苦笑著說道。
“偏心?”我氣笑了,“這些年你們何曾沒有偏心?魏孝文買房子結婚,你們可以二話不說賣掉房子,而我當初要出國留學,你們不給我一分錢,我和雨菲在魔都生活拮據,你們有給我一分錢嗎?”
“兒子,我們也是有苦衷的,我知道你心裡有意見,所以就更加不敢告訴你了啊!”
我看著眼前的老爸,我覺得這個家已經徹底的沒救了,我躺在沙發上望著天花板,我對他們已經不抱任何希望了,隻想早點和他們斷絕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