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難道王兄弟年紀輕輕就學有所成?”這話是張老板問的,他是高密商會副會長,也就是那個跟他換銀元的張繼長,這群人之中,也唯獨他跟王康之間有過交際。
“略有所成,一般的病症還是能看上一看的!”王康學醫十五年,雖說上手的不多,可是見過的確實不少,身邊有個喜來樂手把手的教,他又不傻,不好好學醫豈不是對不起機緣?
這一謙虛,頓時讓大家看出了王康到底有沒有真才實學,也只有真才實學之人,才會懂得謙虛謹慎!
“王兄弟,我有個不情之請,自從我兒俊傑出生,我夫人身體就一直不好,天天藥不能停,眼見著夫人日漸虛弱,而我卻無能為力,不知道能否請王兄弟幫忙看上一看?”這家夥倒是會抓時機,雖然打斷了縣長的話,可是縣長並沒有怪他,人之常情嘛!
“什麽不情之請,我來這高密那天,還是張會長出手想幫,生意公正,此去定無不可,只是縣長大人來此定有大事,咱們稍後再說!”
那縣長也沒有一開始就找麻煩,他圍著龍王像轉了一圈,反而誇了石匠手藝,不過沒多久他就翻臉了,指責張會長不該帶著大家迷信,信奉鬼神。
“來人,用大炮把這龍王爺給我轟了!”
所有百姓一聽立馬大驚,高密百日不落雨水,今年旱情以成,自然害怕龍王爺發怒。
“我看這龍王爺腦滿腸肥,定然是個隻吃不乾活的,留著他做什麽?來人,開炮來轟!”
他不信迷信言之有理,可是好死不死的,天機突然雷雲湧動,周圍瞬間陰暗下來,一副要暴雨滂沱的景象,大家以為這是觸怒龍王,立馬下跪求饒!
“都起來,都起來,你們看,這天下不下雨是老天爺的事,跟這石頭像有什麽關系?都起來,現如今不就下雨了?大家快回家躲雨吧!”
遣散了百姓,王康也就沒有久留,朱壕三剛才就提到山賊,這會遣散百姓,定然是有要事相商,王康不會不知好歹,去摻和大人物之間的事情,所以也跟著離開了。
不過他走的比較晚,臨走的時候更是悄無聲息的偷走了龍王雕像!
既然這群人不信龍王,那王康就給他們製造一些相信的理由,“嘿嘿,大幾千斤的龍王爺被人偷走,還不嚇死你們?”
這玩意要說用也沒多大用,他現在可沒有槍炮彈藥,對付危險沒有大殺器怎麽行?
到時候遇到敵人,這幾千斤的龍王爺從天而降,除了神仙,什麽人砸不死?
張老板和王康有約,但是直到天黑都沒來,想來是有什麽事情耽擱了,而九兒晚上卻出門而去,看著方向還是城外青紗帳。
“難怪這裡的人都說,一畝高粱,九擔半,九個野種,十個混蛋!”這閨女大晚上跑出去,還能讓別人怎麽看?
張繼長在飯後急匆匆的趕來,手裡提著點心果子,一腦門子汗,“王小哥,我夫人今日咳的厲害,而且還咳了血,還望您趕緊隨我去看看!”
天大地大,病人最大,王康也不擺譜,匆匆去了裡屋,從空間裡取了藥箱子就出來了,“事不宜遲,這就去看看,你帶路!”
今日沒有月亮,才下的暴雨,地上都是水坑,二人雖然手提燈籠,可惜帶路人心急,王康趟了兩褲腿的泥水!
張繼長必然是找了其他大夫看過了,既然咳血,那可不是一般的病,現在才來找王康,絕對是病急亂投醫!
沒別的,
他即使再怎麽家學淵源,但是年齡擺在那,可信度太低! 張俊傑今晚沒去青紗帳,九兒怕是要白等了,再看看張家婦人氣色,王康心裡已經有了譜,稍稍一診脈:哮喘!
這病好治不好治,尤其是那些沒有特殊方子的大夫,完全對它沒轍!
“這怕有十好幾年的病史了,我先開個方子吧!”
張繼長一聽還給開方子,內心大喜!“還有得救?”
王康點點頭,“有得救!”
喜來樂和別家大夫不一樣,尤其是他小輩要求不一樣,別個大夫都是按部就班,先從普通毛病一點一點開始診治並積累經驗,可是他們家不同,他們家首先要背藥方偏方,其他東西反而是不那麽緊急!
“多謝,多謝,王小哥可是咱們家貴人,說了你可能都不信,今日好幾個大夫都來看了,他們連方子都不給開……”
王康笑眯眯的點點頭,“我知道,這病一般人治不了,哮喘很容易複發,治好了也不能根除!”
“什麽?就是王小哥也不能治愈?”
“不能,尊夫人這病,時間太久了,已經傷了肺腑,即使是我也不成!”第一次見面,就把人徹底治好了,王康可沒那麽傻!
當出頭鳥沒什麽,但是出頭的太過,那就不是生存之道了!
“不過能止住咳嗽,和常人一般生活卻是沒有什麽大問題!”
張繼長此刻已經不敢把王康當小年輕看待了,別人都束手無策的病,能治成這樣,他已經非常滿足,“小先生,張繼長感謝小先生活命之恩!”
“不需多禮,不需多禮,治病救人乃是我們醫家本分,張老板不用客氣!”
張繼長本來還有其他計劃,可是外面天色已晚,他此時還得去藥鋪抓藥,只能安排王康住在家裡。
張家經營著高密最大的錢莊,自然不是什麽破落戶,但是要說過的多好,那也未必,看來這個張繼長又是一個葛朗台!
不過王康也不嫌棄,畢竟是居家過日子,太奢華反而容易招人惦記,僅僅一個高密,就有諸多山賊,就連縣長都被殺過,更何況一個久居此地的錢莊老板!
一夜無話,等到雞叫三遍起床,王康這才起床,看了看張夫人的脈象就匆匆回家,看看九兒回沒回來!
倒不是他害怕九兒跑了不還錢,而是因為他的介入,很多事情自然會發生改變,偏離原來的軌道,一旦九兒錯過良緣,那就不好了,畢竟王康從沒想過佔有九兒!
第二日一早,朱壕三帶著大隊人馬出城剿匪,王康這才知道事情原委,張繼長這家夥果然不是東西,勾結土匪不說,還想害了九兒,竟然把張俊傑的暗號告訴了花脖子。
“看來以後得小心此人了,知人知面不知心!”坑爹的是戴老三,又不是九兒,這張繼長委實過了!
朱縣長當夜沒有抓到人,回城後火氣無處可發,王康也懶得去找不自在。
九兒的命運基本已經定下了,自然有余佔獒去救他出來,至於九兒會不會幸福,那可不關王康什麽事了!
練字,鍛煉才是他現在需要做的,這些東西靠積累,聚沙成塔。
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這次的鍛煉與其說是鍛煉,倒不如說是修行的開始,多麽重視都不為過!
出門買了幾百斤牛肉,喂了小黑和金雕之後,他就悶在家裡不打算出門。
院子小點就小點,慢慢來就是,他完全不急。可以想象一下,一個四十八歲的中年男人,擁有一副十五歲的青少年身體,他需要著急什麽東西?
就是成親也不到時候啊!
五禽戲, 負重十五公斤鐵砂背心,煮藥膳,練字讀書,每天安排的滿滿的,王康始終記得喜來樂和金山嬌的話,從不熬煉力氣,從不損傷身體,一邊養,一邊慢慢練,不走捷徑,不追求速度。
直到九兒安然回家,王康才稍微停下他每日的忙碌。
沒幾天,戴老三就和單家定下親事,余佔鼇來抬人送親,王康跟著去了,再怎麽說這也是他在這個世界的熟人,露個臉還是很有必要的!
沒成想,那麻風病單扁郎此刻只剩一口氣,九兒只是和一隻公雞拜堂成親!
王康也不多嘴,直接找到單家羅漢,“在下王康,九兒算是我認下的妹妹,我家祖上世代行醫,張繼長的夫人就是我治好的,你可以隨時派人求證。”
羅漢大喜,有神醫自來,自家少爺的病豈不是說有了治好的可能?自然滿口答應。
可是當王康見到那個全身腐爛頗多的單扁郎之時,他確實被惡心到了,不過他既然來了,也不能讓九兒真個再那麽悲慘,最起碼也要有點家庭地位基礎才行。
喜來樂是神醫不假,但是必死之人他也沒辦法,王康給羅漢的說辭很簡單,“對不住,我來晚了,這病只能拖,不可能治好,你們還治不治?”
“治!為何不治,最起碼也要給單家留下血脈!”羅漢一輩子忠於單家,自然選擇治療。
王康開了方子,又是洗身體的藥方,又是熏蒸藥方,又是內服藥方,“都不知道多久了,我就沒見過這麽惡劣的病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