鄧仙臣上山後,再也沒有下過山,轉眼三年時間一晃而過。
現在的鄧仙臣個頭早己經高過李蟬,只是比趙靈還稍微矮一些。皮膚自然也比李蟬略黑,沉默寡言從不多說一句話,也很少出現在眾人面前。倒也省卻了許多尷尬,無相門上下對他沒有抱怨和非議。
李仙臣整曰呆在後院,除了跟李逸風師父學武,研習無相神功內功心法,就是焠煉自已那單薄的身體。
因為李蟬一直說鄧仙臣就是讀書的人,任何字詞書籍過目不忘,而她卻總記不住。
李蟬並不知道爺爺李逸風給鄧仙臣的評價,就是百年難遇的練武奇才。眾弟子幾年沒領悟的東西,到他呢頂多三天就完全明白了。
但是李逸風並沒有急於求成,而是三年時間裡,完全在教最基礎的東西,夯實鄧仙臣根基的同時,也磨煉其意志。
一個簡單的動作,反覆練習。一個穴位要能閉眼認穴,不差分毫。枯燥無味的學習卻讓鄧仙臣學的津津有味。
李逸風不知這一切都歸功於趙靈。帶藝拜師的趙靈本是藥草堂的高足,趙靈精通醫藥,在教授鄧仙臣和李蟬識文斷字的同時,又讓平時愛讀書的鄧仙臣看些藥理方面的書打發時間,自已好教李蟬讀書學習,因為李蟬對學習文化頗為費勁!
鄧仙臣一天學會的東西,李蟬三天都記不住。這樣,鄧仙臣便有了大量剩余時間來讀書。
沒想到鄧仙臣對苦燥無味的醫藥書也能看進去。
趙靈偶而問了幾個醫藥上的小問題,鄧仙臣競能對答如流,毫無卡頓。
《黃帝內經》上的文章,也能背誦很多篇幅。
趙靈甚為喜悅,便有意栽培。也沒告訴師父,偷偷地將自已所學,從最基礎的開始,傾囊相授。並告戒鄧仙臣對外不可泄露和炫耀。
當然,李蟬知道鄧仙臣學醫之事。趙靈也不讓她外傳,另外她自已文化知識都學不好,更不會對別人說同時學文的人都快成郎中啦!那多丟自己的臉。
無相門在山上並非完全封閉,山上時常有弟子下山采購生活物質,順道打探各種江湖信息,以便采取相應的對策。
李逸風也讓人打探鄧仙臣家人情況,可惜毫無頭緒。只知道鄧仙臣的父親鄧佑仁乃前朝進士,官居二品,為官清廉,剛正不阿,遭人誨陷,才辭官歸隱小鎮。
此番受此劫難,恐怕是受胞妹牽連。其妹夫胡成林得罪當朝權貴,受其誅連之罪。
鄧仙臣雖年幼,但卻懂的隱忍,從不對他人說及家人之事,學文習武更加刻苦用心。
李蟬知道其身世可憐,相對於自已雖然從小就失去母親,跟隨爺爺長大,但是還有父親可以見面,雖然她也怨恨父親又娶新歡。
李蟬對待這個小師叔,態度也有所改變,經常叫上他陪自已到後山玩耍。
盡管鄧仙臣不想荒廢時間,但還是逢叫必到。
這天,夕陽西下。余輝映照分外漂亮。
鄧仙臣依然獨自一人,呆在自已的小屋裡,研讀趙靈師姐從外面搜羅來的醫案等。
忽然聽到外面李蟬在叫。
“臭仙臣,快出來,那書有啥好看的,你又不打算考取功名。快陪我們到後山去玩。對了,今天山上又來了一個小哥哥。”
鄧仙臣聞聽,盡管有些不情願,但還是合上書站了起來,否則等李蟬進來,又要受其數落,還是得去。
李蟬見鄧仙臣很快麻利的出來,很是高興道:“這樣多好,
趁著爺爺他們在大廳裡與人商談,我們到後山盡情耍鬧。” 鄧仙臣沒有回答,看著站在李蟬身旁的一個穿著華服的男孩。
李蟬見狀正欲介紹,卻聽那男孩搶先開口道:“蟬兒小妹,這就是李爺爺收留的那個小徒,也不怎麽樣嗎?三年了還是那麽單薄,換作我早出人頭弟了!”
李蟬雖然也不喜歡小師叔這個身份,但是鄧仙臣好在從不以師叔自居,還對自已處處忍讓,言聽計從像極了小“跟班”。
今天聽到別人如此評說鄧仙臣心中很不高興,便道:“我不許別人這麽說他,他已經很用功啦!師姑說他若去參加科考,定能博取功名。”
那男孩見李蟬不悅,忙道:“對不起,蟬兒,我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我們還是去玩吧!”
李蟬見鄧仙臣面無異色,也不知他怎麽想,隻好說:“仙臣,別在意,他叫馮子揚,聽爺爺說要山上呆上幾年,和我們一起學武!我們去玩吧!”
鄧仙臣聞聽依舊沒有開口,朝李蟬點點頭,便率先向後山走去。
李蟬和馮子揚便跟隨他走去。
“蟬妹,他是啞巴嗎?好無聊!”
“他只是不愛說話。沒別的!”
馮子揚和李蟬並肩走在一起,馮子揚不停地講些新鮮的話題,逗李蟬開心。漸漸的和鄧仙臣拉開了一段距離。
馮子揚忽然抓住李蟬的小手道:“我們快走,他競然不等我們。”
李蟬沒有猶豫,馬上掙脫自已的手,朝前面的鄧仙臣道:“臭仙臣,等等我,我要累了,你得背我!”
李蟬邊說邊向已停止腳步的鄧仙臣追了過去。
馮子揚一怔,也追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