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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沙劍尊》第527章 替罪羊
天地良心,本就是一個世界之主的黃爍,真心對統治,權力之類的沒什麽興趣。他更不想和這個世界的信仰之力扯上關系。但是一不小心,為了方便,就為了找點人種靈田,為了多弄點靈藥,一個小城在山巒中拔地而起,十幾萬人匯聚於此,不大不小也算是一方勢力。

 不過黃爍是幸運的,現在那些邪魔爭搶的不再是傳統意義上的地盤,而是對天網的掌控。把一個好好的天網搶的支離破碎,而所控制的天網覆蓋的區域也就天然成了其領地。

 所以邪魔們暫時無心關注領地的百姓生活如何,生產如何,那對爭奪天網並沒有幫助。而黃爍因為沒摻和天網的爭奪,所以在其他邪魔眼中是完全透明的。他這個小勢力也就並不被人認為是勢力,也沒人追究他拐帶人口的事。

 但黃爍又是不幸的,隨著這些百姓安居樂業,有了辟谷丹後,再也不需要擔心餓肚子。每日種種靈田,雖然有些累,但是安穩啊,沒有性命之憂。這讓這些歷經磨難的百姓從心底認同現在的生活,誠心的祈禱這樣的日子能長久下去。

 統一的願望,赤誠的心願,化為最精純的信仰之力彌漫在這小城周圍。黃爍卻是一絲一毫不敢動,一旦用了,就有了因果,好不容易跳出來了,絕不可能再踏進去。

 但是他不用,放著一座金山在這裡,卻有人動心了。

 一開始黃爍尋找隱居之地,自然找的是遠離紛爭,天網不被人掌控的區域。只是讓他沒想到的是,外界的爭搶如此的激烈,不過兩年不到,天網就已經被瓜分殆盡了,他所在的區域雖然偏僻,但依然有了主人。

 當控制了這一片天網的那位,突然發現麾下的天網中有一股強烈而大量的信仰之力,他卻完全無法調動後,就盯上了這裡。

 這是一個名為席量的邪魔,雖然也曾是一界之主,追求超脫之輩。但在眾多邪魔中,屬於中下水平,原本在八魔掌控八州的情況下,只能勉強求生。哪怕現在,他也只能趁勢而起,但能控制的區域,卻已經是接近邊緣地帶的荒涼之地了。

 當他察覺到問題後,第一反應是興奮。一團信仰之力匯聚,排外而無主,這意味著什麽?他第一反應是寶物,甚至可能是靈寶,也許是九鼎的碎片。

 小鼎雖然炸了,但其本身當年就是信仰之力被人稍加煉製形成的一套靈寶。理論來說,人族還在,信仰還在,小鼎並不會真的完全毀掉。條件合適下,還是有機會重新凝聚的。

 也許只有小鼎這樣的正主,才能匯聚這麽多信仰之力而不受自己這個篡權者控制。

 所以他興衝衝地就趕到了感知到的地方,卻被眼前看到的場景震呆了。

 只見崇山峻嶺間,硬是在山坡上開墾出一層層的梯田,一旦群人辛苦勞作著。那些梯田靈光閃動,種植的植物飽含靈氣,顯然都是品質不低的靈植。

 但這些還好,震驚住他的是那些人。明明只是凡人,以他的感知不難發現這些都是沒有任何修煉痕跡的普通人,體內沒有絲毫法力的跡象。但是真的就普通麽?一個個膀大體圓,面色紅潤,體壯如牛,和他看慣了的瘦弱的凡人截然不同。

 這些人體能似乎好的誇張,數百斤的東西扛著就走,這真是普通人?

 “看夠了麽?”

 突然,一個清冷的聲音在背後響起,嚇的席量渾身一震,卻不敢回頭。他能明顯感覺到,脖頸上一抹冰涼,兵刃已經架到了脖子上。

 怎麽可能,自己怎麽可能一點察覺都沒有就被人近身了?擅長刺殺的家夥?要不要拚一把?擅長刺殺的家夥一般來說只是擅長藏匿和突襲,本身實力還是有限的。正面硬拚的話,還是佔優的。

 嗡!突然一聲劍鳴在他耳邊響起,直接嚇得席量不敢動了。

 見鬼了,頂級的劍修,怎麽會是這幫可怕的家夥。他雖然是邪魔中偏弱的,但那是在邪魔這個頂級的群體中,就算弱,也是一界之主,鎮壓一世的的人物,無論實力還是眼界,都是頂級的。只是一聲簡單的劍鳴,他卻從中聽到了恐怖的劍意。

 “有話好說,既然你先來的,我退,絕不再染指。沒必要開戰,就算你贏了,也不會好受,周邊的家夥們必然不會錯過好時機。”

 “呵呵,威脅我?”

 黃爍不屑的笑了笑,卻還是收回了周流劍。

 以黃爍已經恢復了的神識,這席量一到就被發現了。黃爍本準備一劍殺了,消除隱患的。但是心中靈光一閃,卻沒下殺手。

 殺了一個並不解決問題,這裡的信仰之力這麽顯眼,自己又不打算掌控。沒了這個,還有其他人搶奪天網,還是會發現這裡。

 所以...收服顯然比殺了好處多。

 只不過可能麽?怎麽說也是一界之主,半步超脫之人,又豈會屈居他人之下。黃爍也就打算試一試,實在不行再殺,反正殺起來也不費力。

 這席量撿了一條小命,一方面是因為他是人族,殺了對黃爍來說沒有任何好處。要是個妖族,這會兒都架炭火上了。另一方面則是現在的黃爍狀態稍有些不對,有些自信得過頭了。

 這段時間隨著丹藥的滋養,他的氣血已經基本恢復了全盛時期的程度,這帶來兩個直接的後果,一方面是隨著精氣狼煙的出現,黃爍對這個世界更為適應了,另一方面自然是燃燒精血的金烏,轉化出了更多的靈氣,他的法力劍氣都基本恢復了,配合這段時間突飛猛進的劍法劍道,黃爍已經有了一種天下無敵的錯覺。可能是之前失去力量太久了,這一恢復,心態有些狂妄了。

 就像現在,他有著充足的信心滅殺對手,所以才留了一命,反正他有掌控場面的信心。

 席量小心道。

 “不敢不敢,只是說個事實。打生打死多沒意思,和氣生財,和氣生財。”

 黃爍抖手把一卷契約丟在對方身上。

 “我也懶得廢話,把契約簽了,自然和氣生財。否則,死,我這是威脅。”

 席量臉色一變,強者的尊嚴讓他很想直接乾掉對手。但是高手的警覺卻在不斷地提醒他,會死的。

 屈辱的看起了契約,一份很普通的靈氣長河為鑒的契約,但是看完了內容,卻吸了口涼氣,驚訝地看著對方。

 “怎麽?不願意?”

 黃爍兩眼一眯,殺機浮現。

 “簽,我簽。這麽好的條件,不簽是傻子。”

 席量趕緊表明態度,就像他說的,遲疑本就是因為條件太好,怕有陷阱,卻又看不出問題。

 這個協議允許他使用這裡的信仰之力,作為交換,只需要把他所控制區域凡人的交易交給對面這位就可以了。

 凡人?交易?這算什麽條件?就算善待凡人,獲取信仰,但好處也在控制了天網的自己這裡。對方到底想幹什麽?

 想不通,乾脆賭一把。席量沒再猶豫,直接簽了。

 隨著這一股信仰之力融入天網,這部分天網實力大增,席量感覺又有能力蠶食周邊的天網了,匆匆說了幾句場面話,就急忙離開了。一方面他急不可耐的擴張地盤了,另一方面,完全看不透的黃爍始終給了他極大的壓力,一刻都不想多待。

 黃爍收回契約,看著匆匆離開的席量,輕笑出聲。

 他的目的對方當然想不明白,沒有目的又如何能明白。所謂無欲則剛,黃爍既不想爭奪天網,又對權力沒有興趣,他又能有什麽目的。做這些不過是心底的一抹善意罷了,對方又怎麽可能明白。

 黃爍被手下這些人感動了,起了善心,就這麽簡單。淳樸的百姓十分單純,十分純粹,歷經了大災大難,吃飽穿暖,安穩的生活是他們最大的奢求。當黃爍能提供給他們這些後,換來的是感恩和珍惜,像呵護珍寶一般珍惜著眼前的生活。

 黃爍那穿越者的該死責任感又被激發了,都是人族,只不過想吃口飽飯罷了,憑什麽不可以?

 另外,黃爍給這些凡人的辟谷丹是他自己用的補充氣血的丹藥摻雜減量後的殘次品,但即便是殘次品,也是補充氣血的好東西。隨著長期服用,這裡的居民各個氣血充盈,身體健壯。

 黃爍見狀,為了讓他們更好的乾活,乾脆把煉體的初級功法傳給了這些人。畢竟力量大了,乾活效率,去深山裡尋藥也不用畏懼野獸,減少危險。

 所以借這次機會,把辟谷丹推出去,讓更多的凡人擺脫饑餓的困擾,然後強壯一代人,未來,也許,這些人中能出幾個領軍人物,可以對邪魔,可以對當權者有能力說出不字。只不過畢竟不是自己的子民,黃爍的善意也就只是給他們一個機會,想要翻身只能自己奮鬥,付出犧牲和努力。

 至於那個席量,則是黃爍給自己找的替罪羊。現在對黃爍來說,威脅最大的既不是那些邪魔,也不是中州那些高層,反而恰恰是他自己親手誕生的神靈鍾馗。

 隨著鍾馗毀掉八州小鼎,不斷的行走天下,斬殺邪魔。他早已成為了一個活著的神話。那些幸存的求死者們自動成了鍾馗的信徒和威名的傳播者。憑借著之前積累的名望,求死者們短時間內就把人族對他們的信任和好感轉化為了對鍾馗的崇拜。這直接帶來的後果就是,鍾馗的實力幾乎無限制的提升,已經強的可怕了,就連最強的邪魔,也斬殺了好幾個了。

 黃爍原本隱居不出,又和天網沒什麽關系,倒也不擔心鍾馗能找上他。但為了方便,手下有了這麽多人,難免就有了聲望。哪怕沒有天網指引,憑著求死者的情報網絡,早晚自己會進入鍾馗的視野。

 與其如此,還不如給自己手下這些人找一個明面上的主人,自己才能更好的隱藏。否則,被迫和自己靈寶與知識構成的神靈乾一仗,多虧啊。

 隨著辟谷丹走出山區,開始向外擴張,山裡的小城逐漸空了,黃爍終於迎來了期望的寧靜。這些人原本都是逃難來的,雖然山裡生活很好,但是畢竟故土難離。當外邊也沒饑餓的困擾,當他們發現以自己現在的力量,也無懼那些趁亂而起的流氓混混時,很多人還是想要回到原本自己的家。

 原本他們還有些猶豫,生怕黃爍有意見,畢竟承人好處,現在的行為有點背叛的意思。哪知道黃爍巴不得他們趕緊走,還這山中清淨。

 於是原本數萬人的小城迅速冷清了下來,只有數百個半大孩子留了下來。一方面年齡小,正是熱血激情的年紀,沒什麽故土難離的念頭。另一方面,黃爍一個人哪有那麽多精力去煉低級的辟谷丹,乾脆選了一些機靈的小家夥,教了基礎的煉丹術,讓他們去負責煉辟谷丹。

 轉眼又是七年過去了,隨著辟谷丹的流行,一個被稱為修執商會的商業組織迅速地膨脹起來,主營辟谷丹的販賣,靈田的開發和靈藥的交易。這個商會和黃爍也不能說完全沒有關系,他提過一些意見,但也沒直接關系,負責人主要是那一批留下的孩子們。

 伴隨著商會的走南闖北,順便也建立起了一個還算有效的情報網絡,各地的變化匯總上來,最後到了黃爍手上。因為黃爍的交代,商會很重視鍾馗的行蹤,在情報中自然重點提及。

 好可怕,黃爍看著情報,不由得怎舌。

 這些年不斷地有邪魔死在鍾馗手中,而且越來越快。最早的戰鬥,鍾馗雖然能贏,但是也就稍稍佔優,那些邪魔也都是果決滑溜之輩,發現不敵就保命為先,除了極個別貪心不足,不願意放棄到手的好處,被斬於劍下。其他的,見勢不妙就直接溜了。都是頂級強者,實力相差微弱,一心逃跑的話,鍾馗還真攔不住。

 所以開始幾年,鍾馗就想跟攪屎棍,到處追殺邪魔。那些邪魔打不過就逃,丟下偌大地盤。待鍾馗走後,再重新回來爭奪。所以邪魔沒死幾個,天下形勢也沒什麽變化,除了當事人惡心了些。

 但是隨著不斷地勝利,鍾馗名聲越來越大,終於量變產生質變,消失了一段時間後再次出現的鍾馗實力有了質的提升,竟然已經可以當場斬殺邪魔了。

 這一下,天下局面突兀地就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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