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中，靈氣長河內，是典型的叢林法則。所有的世界，所有的神靈最大的訴求只有兩個，生存和進化。

但就像大自然界一樣，弱肉強食的叢林法則從不意味著弱者就沒有生存的權力。否者這靈氣長河中早就也沒有小世界，微小世界的存在了，早就被個別強大的世界瓜分殆盡了。

小世界自保，除了自身的實力外，還有很多其他方式。例如藏匿，例如某種同歸於盡的震懾方式，例如進化出對大世界如同毒物的某些規則，例如抱團取暖，弱者聯合。

但還有一種更為廣泛的自保方式，投靠強者，抱大腿。

其實這才是那種以靈氣長河為保的契約誕生的真實原因。

有些大世界，自身規則已經相當完善了，需要的只是極個別規則特殊的小世界彌補缺失。有時候鋪捉到小世界，屬性雞肋，吞噬了費力不討好，和自身已有規則重複，增益有限。就收為小弟，既能作為外圍護衛，特殊情況下還能作為交易的籌碼。

但那是強大的大世界。一個還算頂級的小世界，要投降黃爍這樣一個實力並未強多少的個體，就是在有些不合情理了。小世界之間也會抱團，用一種相對公平的契約守望相互。但投降顯然不是這一種。

黃爍絲毫不敢掉以輕心，畢竟事情太過詭異。

“你先起誓吧，剩下的過後再說。”

黃爍絲毫不敢小瞧這些神靈的智慧和奸詐，完全不給對方多說廢話的機會。手中力量凝聚，隨時都能爆發致命一擊。

不過玄龜卻絲毫沒耍花招，直接就吟誦起了認主契文。很快，黃爍就獲得了靈氣長河反饋的信息，印證了誓言的成立。

雖然黃爍心底還是有一抹懷疑，但是這畢竟是靈氣長河，按照從鯤那裡獲取的常識，全程沒有任何問題。要是區區一個小世界的神靈都有資格蒙蔽靈氣長河，他似乎只有認栽的份。乾脆揮手把那條青蛇丟了回去，這才問出心中疑惑。

憑什麽啊?

認主從來不是小事。認慫是為了生存，但是很多時候，那些小世界的神靈也是寧為瓦全不為玉碎。原因很簡單，有些認主生不如死，求生是本能，但生不如死還不如一死。這麽輕易的認主，讓黃爍滿滿的虛幻感，又怎麽不會懷疑。

玄龜卻沒急著解釋，而是催促著青蛇也認了主，這才慢悠悠的解釋道。

“您剛才使用的手段，讓我察覺到了進化的契機。主上，還請助我進化。”

黃爍稍一思量，大致有了結果，不過眉頭卻皺了起來。

“我即已接受了你的歸附，自然對你有份責任。但是有言在先，我現在也有難處，征伐小世界也是為了我的族人，此時容不得絲毫私情。短時間內，恐無力分神。你先說說看，進化的是什麽方向。”

進化的方向，也是黃爍獲取了鯤的常識後才了解到的。微小世界是一種純粹能量體的存在方式，而到了小世界，才開始能量化為物質，有了實體的存在。

但在這個階段，小世界的進化就有了兩個不同的方向。

一個是不斷的吞噬其他的小世界，微小世界，補充規則，補充物質，向著一個更大更完善的世界方向發展。最終的結果就是類似人間界那樣的大世界。

而另一個方向卻是以鯤為代表的方向，神靈佔據主動的小世界，這些神靈會把小世界所有的規則納入自身體內，追求超脫脫離小世界，成為一個獨立的存在。

其實嚴格說來，黃爍自身也是這個路子，只不過他是從大世界脫離出來的，還是有些不同。

但具體的區別還不好說，這方面也是黃爍現在比較在意的事情。

而黃爍之所以要問這個，就是因為，如果玄龜這個世界進化的方向是第一種，那就和青燈洞天撞車了，黃爍勢必是不會管他的，畢竟他現在時間有限，所以要醜話說在前邊。

但要是第二種，那就可以考慮了。畢竟一方面他自己也好奇，另一方面還有和鯤的契約在，幫助鯤進化是他獲取這些常識的代價，雖然時間方面還很充裕，但是有個做實驗的小弟，無疑是方便不少。

“我們想超脫，成為獨立的存在。”

黃爍點了點頭，沒問為什麽。這樣的選擇就像成年人對自己生活方式和工作的選擇一樣，是很私人的選擇，並不需要他人的意見。

已經認主了，有了靈氣長河的保證，剛才還打打殺殺的雙方，很快就一團和氣，放下了大部分的戒備心。玄龜縮小了身形，和黃爍對面而坐。好吧，一個是沒什麽形象的席地而坐，一個是直接趴在地上，只求個舒服。

那青蛇似乎膽子很小，即便認主了，還是藏在龜甲內，只在陰影中露出一雙幽綠的眼睛。

“行，那就沒什麽衝突，我可以盡量幫你，不過我現在也挺忙，你也要幫我出把力。說說看，你感覺到的契機是什麽樣的，我好有的放矢。 ”

玄龜眯起本就不大的小眼，想了很久，才猶豫地說道。

“就是你剛才奪取我們本源的瞬間，我有種很模糊的感覺，似乎是契機，但又不是。具體的我也說不好，就是一種感覺。”

黃爍聽的頭大，這種描述最麻煩，契機這東西本就沒有定數，你現在連感覺都不確定，黃爍都開始懷疑這玄龜認主的原因了。

算了，自己想吧。奪取本源，陣法，五行流轉，契機雜亂的信息不少，但用來計算遠遠不夠，還有什麽信息呢?

等等，玄龜，青蛇，龜，蛇，神靈，神獸

那豈不是，玄武?

正常情況下，黃爍肯定不會這麽亂聯想，但是前有鯤的前車之鑒，鯤鵬都有了，來了玄武又有何妨。

把這個設定帶入計算，再加上之前那些雜亂的信息，終於被黃爍理出了一個可能。

確實是個契機，但和剛才的那些關系不大。

契機是龜蛇的合體，而和之前的大陣什麽的沒什麽關系。只不過因為大陣的關系，五行流轉，有那麽一個瞬間，兩者的本源力量聯通了，所以才感應到了契機。

有點意思，黃爍興致越來越高了。之前他就十分眼紅王動的離龍劍，隨身養條龍，聽話又厲害，哪個男的能抗拒這樣的寵物。可惜，他的周流劍走上了另一條路，且不說能不能化形，就算可以，以周流劍金曦離炎的本質，和自己的金烏劍意，化形怕也是隻金烏了。

金烏雖強，但再怎麽說也就是隻三足烏鴉，總是缺了些意思。但要是隻玄武，這可就能滿足黃爍不少莫名其妙的勝負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