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哂笑連連,帶著濃濃的戲謔緩緩張口:
“你們這個世界的人類……”
“不!應該是你們這個國家的人真的讓我很厭惡。”
“我不知道你們從哪裡來的自信,明明不具有應有的實力,卻有著近乎盲目的自大和掌控欲,而且全無感恩之心。”
“在我幫助你們消除了外星軍隊入侵的危機之後,你們非但對我沒有任何感謝,反而在我表示了足夠的善意以後,以及因為那個我應得的戰利品,毫無思考便對我發動了襲擊。”
“而現在,在我輕而易舉擊潰了你們那微不足道的攻擊之後,竟然沒有一個人選擇來承擔責任……”
“有的只是出於擔憂自身安危所產生的恐懼!”
“呵呵……”
羅森輕笑著搖了搖頭,“你們這些位於這個國家的高層人物讓我想想都覺得可笑。”
正當羅森嗤笑著說出最後一句話時。
死死捏住雙拳的美隊史蒂夫·羅傑斯卻在這一刻徹底下定了決心,強行壓下內心的所有情緒堅定地往前走了幾步。
“羅森先生……”
“我想你錯了!”
他昂起頭,堅毅的雙眼迎上羅森投來的目光。
“我們確實很恐懼,恐懼於你的強大,恐懼於你那股我們完全無法阻擋或是抗拒的力量。”
“不過,這並不代表著我們全都如您所說的那般不堪!”
“出於對自身安危的擔憂是每一個人的生理本能,這我無法辯駁。”
“但是除此之外……”
“此時此刻,我們仍在擔憂著民眾的安全,這是我掌握這份力量、接下美國隊長這個身份就一直在承擔的責任,之前對您出手發動攻擊便是出於這份擔當。”
“我們必須得保證您這樣的強大生命不會對普通民眾造成危害。”
“不過,既然我們在您表露沒有惡意之後,仍然選擇了與您為敵,並且如今您還取得了最終的勝利,那麽……”
“不論是怎樣的後果,我都會坦然承擔!”
“就算是死亡!”
“只是羅森先生……”
史蒂夫·羅傑斯咬住牙關,最後說道:“我希望您還能如您之前所說的那樣,對這個世界不抱有惡意,至少不要遷怒那些普通的民眾。”
說著這些話的時候,美隊史蒂夫·羅傑斯的聲音很是坦然,就連眼神中的畏懼都已經完全抹去,剩下只有視死如歸的坦蕩!
“……”
聲音落下,又是一陣無比死寂的沉默。
過了足足幾分鍾。
一旁的托尼·斯塔克深深地看了一眼身邊的美隊,也隨即在心底做出了最終的抉擇,踏出一大步與他並肩站在了一起。
而他們後方,鷹眼克林頓·巴頓、黑寡婦娜塔莎和指揮官希爾則紛紛凝起了眉頭,陷入了猶豫之中。
至於尼克·弗瑞……
此時的他,整個大腦開始飛速運轉起來,似乎在做著其它打算。
很顯然,他完全沒有被美隊這番話影響到,沒有生出猶豫,也從未在心裡有過抉擇,甚至沒有一絲半點與美隊等人相同的情緒。
而幾人對面,羅森的表現也與他們截然不同。
他臉上始終保持著那抹玩弄一般的戲謔笑意,看著身前的史蒂夫·羅傑斯和托尼·斯塔克,以及他們後方的其他四人。
“坦然承擔一切後果,即便是死亡?”
羅森把從未脫離右手的宇宙魔方隨手放到了王座上,
轉而托住了下巴,滿是嗤笑:“可是你們那些同伴似乎並沒有這份覺悟。” 史蒂夫·羅傑斯與托尼·斯塔克對視了一眼,臉色一沉,並沒有選擇回應。
盡管他們已經決定了承擔失敗的後果,但其他人的選擇他們無權進行乾預。
他們所能做到的只有堅守自己所做出的決定!
“羅傑斯,還有斯塔克……”
羅森繼續說道:“說真的,你們的勇氣確實值得肯定,不可否認,我甚至都開始有點欣賞你們了。”
“不過,你們似乎搞錯了一個觀念……”
“就連你們的同伴,你們都無法代替他們做出決定,更不用說其他的民眾,而且,你們的任何言語、任何行為其實根本左右不了我想要做什麽。”
“如果我想殺死你們身後的同伴,你們能做什麽?”
“如果我想要摧毀你們腳下的這座城市,你們能做什麽?”
“如果我想抹去這個世界的全部人類,你們又能做什麽?”
“你們得先清楚一點……”
羅森忽然一攤手,“那就是你們根本什麽都做不了!”
“我知道!”
史蒂夫·羅傑斯拳頭不禁捏得更緊了,他一字一頓道:“所以……羅森先生,我是在乞求您!”
“乞求您寬恕那些一無所知的民眾!”
“我知道在您面前,我什麽都做不了,但現在這是我唯一能為他們做的事情了。”
說這話的時候,他卸下了綁在手腕上的振金盾牌,原本挺拔的身軀開始緩緩彎下,最終朝向羅森單膝跪地,並且低下了一直高昂的腦袋。
看著他的動作,羅森出現了短暫幾秒的詫異,緊跟著忽然放聲大笑起來。
“哈哈……”
他凝視著屈膝跪地的美隊,認真說道:“史蒂夫,我真的越來越欣賞你了。”
“原來你們也並非不懂得向強者低頭。”
“你的願望是讓我寬恕那些普通民眾?”
“很好,我應允了!”
羅森直接給了他一個無比明確的允諾。
其實不論史蒂夫有沒有乞求,他也從沒打算對生活在這個世界上的人類做些什麽,毀滅世界、清除人類這種失了智的報復性行為從來都不是他的目的。
在三體世界的四百余年裡,羅森早就已經受夠了在荒無人煙地球上的孤寂生活。
而且迄今為止, 他都從沒有殺死哪怕一個人類。
雖說這個宇宙的地球並非羅森真正的家園,沒有束縛著他永遠不對同胞下手的誓言,但他也不會肆意妄為到去做這種違背本性的事情。
“真的嗎?”
得到羅森的回應,托尼·斯塔克一時沒反應過來,緊跟著是超常的喜悅。
“當然!”
羅森點頭再次予以肯定,“你們似乎不僅搞錯了觀念,而且對我有了十分錯誤的認知。”
“我不是一個暴君,也不是一個冷漠的神明,更不是什麽冷血的劊子手。”
“之前你們對我發動攻擊的時候,我都沒有順手取走你們的生命,就連那個叫卡羅爾的女人,我都沒有對她痛下殺手,更何況是那些普通民眾?”
“他們從沒有做過對我不利的事情,或許此時此刻,他們很大一部分人,都完全不知道我的存在。”
“正如先前史蒂夫詢問我降臨地球的來意時,我所說的那樣……”
羅森逐漸斂去臉上的任何表情,十分平靜地說道:
“因為你們這顆星球與我真正的家園同樣名為地球,上面生活的人類也極為相似,並且清除你們對我來說也產生不了絲毫利益……”
“所以,從始至終我對你們都沒有多余的惡意。”
“我只是一個失去了族人並且無家可歸的遊子,打算在這裡找個地方暫居一段時間,來做一些我一直想做但沒有完成的事情罷了。”
“我本來隻想做一個融入人群的普通人,只不過你們非得要逼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