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便有腳步聲從府內傳來,最新出現在司馬流雲眼中的是程普。
多日不見,程普顯得有些清瘦,但卻依然沉穩如昔。
“司馬兄弟,真的是你!”程普看到在府外的司馬流雲不由得歡喜道,對他來說司馬流雲的到來,應該是近日來最讓人高興的事了。
“程將軍,出什麽事了,怎麽會這樣?”司馬流雲搶上前去,一把抓住程普的手臂問道。
“唉,此事說來話長,來,先入府,先給主公上柱香,我再與你細說!”程普歎了口氣道。
經過程普的述說,司馬流雲這才知道,孫堅返回江東之時,入魔更深,甚至幾名無辜的家仆也被孫堅發瘋之時斬殺。
孫家邀請了長沙城內大大小小的名醫,均是束手無策。
程普想起司馬流雲分別之時留下的丹丸,便給孫堅服用,這才開始慢慢的去除了孫堅身上的魔性。
在眾人欣喜之時,荊州劉表卻命魏延、黃祖領兵前來攻打長沙,雖打退了荊州軍,但孫堅卻在此戰中中了黃祖一箭,傷勢過重身亡。
黃蓋也在此戰中身受重傷,至今依然昏迷不醒。
孫堅自任長沙太守後,便勵精圖治,加之愛民如子,又因保衛長沙而亡,為感念孫堅,百姓便紛紛自發的披麻戴孝。
司馬流雲也將自己如何死裡逃生與程普述說一番。
靈堂設於後院的正堂之中,司馬流雲叩拜一番,看到靈堂中央的孫堅靈位,不由得悲從中來,痛心哭泣。
程普將司馬流雲扶起,隨後又引薦了孫堅之子,孫策,孫權,孫尚香。
“會客廳有幾位遠來的貴客,我要過去招待一番,司馬叔父和我一同去吧!”孫策道。
司馬流雲雖隻比孫策大上幾歲,但與孫堅平輩論交,孫策自然得叫一聲叔父。
他怕司馬流雲在此難免傷感,便打算和司馬流雲、程普會見幾位貴客,順帶轉換一下心情。
司馬流雲身為孫堅的義弟,倒也應該去,才不算失禮。
路上偶遇一雍容華貴的老婦人,在一丫鬟打扮的少女攙扶下前往大堂。
程普為司馬流雲介紹一番,才知這婦人便是孫老太君,孫老太君略有深意的看了司馬流雲一眼,便匆匆離去。
司馬流雲進入會客廳,廳中有一僧人打扮的老人正與兩位孫家長老閑聊。
“正中一位是白馬寺的了然禪師,旁邊是孫家的三長老與五長老!”程普低聲介紹道。
白馬寺司馬流雲自然聽說過,乃是和劍閣、紅花亭並列的正道三大門派之一。
白馬寺建於明帝永平十年,天竺高僧攝摩騰、竺法蘭二人應明帝劉莊之邀至大漢傳教,創立禪教白馬寺。
攝摩騰作為天品圓滿之境的絕世高手不僅當世無敵,便是自封神大戰之後的千余年內,也是可排進前五的絕世高手。
攝摩騰雖已故去百年,但其余威尚存,且兼之有朝廷扶持,逐漸形成與劍閣、紅花亭三足鼎力之勢。
了然禪師更是白馬寺方丈了空大師的師弟,在武林中也是數一數二的人物。
“主公的先祖曾是白馬寺的大護法!彼此一直交好!”程普解釋道。
司馬流雲沒想到孫家與白馬寺還有這等淵源,不過也很快釋然了。
白馬寺為正道三大門派之一,孫家也是天下六大家族之一,彼此借勢,自然就不難理解了。
“參見了然大師,三長老、五長老!”孫策、程普及司馬流雲進入抱拳道。
“程將軍和策兒來了,這位小兄弟是......?”三長老並不認識司馬流雲,疑惑道。
“這位是主公的結義兄弟,司馬流雲!”程普介紹道。
“哦!你就是堅兒提起的結義兄弟?”三長老和五長老同時站起身問道,眼睛死死的盯著司馬流雲
“正是小子!”司馬流雲抱拳道。
“請收小老兒一拜!”三長老抱拳躬身道,五長老也同時躬身道
“前輩,這是為何,萬萬不可啊!”司馬流雲大驚,忙扶起二位長老,他可受不起二位長老這麽大的禮。
不僅司馬流雲大驚,程普和了然禪師也是吃了一驚。
尤其是了然禪師,他很清楚眼前的這兩個老家夥,均是手眼通天,眼高於頂的家夥,此刻竟然對眼前這個年不過二十的年輕人行禮,不由得他不吃驚。
不由得多看了兩眼司馬流雲。
“小兄弟,受得起我們二人的禮,若不是小兄弟,堅兒定在漢江之時便遭了劉表狗賊的毒手了,更何況小兄弟還有賜藥之恩!”三長老抱拳道。
“前輩言重了,大哥不嫌棄我一介布衣,與我義結金蘭,我自與大哥同生共死!只是如今大哥先去,我恨不能為大哥報仇!”司馬流雲痛恨道。
“劉表狗賊,我江東孫家必與其勢不兩立!”五長老憤恨道。
“不說這些糟心之事了,司馬兄弟吉人天相,也是一件喜事了。”程普調轉話題,不願氣氛變得沉悶。
程普與司馬流雲落座與五長老下首。
“對,對,這位是了然禪師,乃是白馬寺的高僧!”三長老引薦道。
“小子拜見大師。”司馬流雲施了一禮道。
“司馬施主客氣了!”了然禪師回了禮道。
“我等先前與大師論禪之意, 你等也可聽聽,大有裨益!”三長老道。
“不知大師所說佛家的禪為何意?”司馬流雲問道,
他自小與左慈自天柱山長大,左慈對白馬寺方丈了空禪師甚為推崇,此刻遇見了然禪師,忍不住詢問。
“佛門禪宗教義主為修身養性,以善為本,教化世人,靜以修身,慮以養神之法門。”
“那大師所述之法門,該從何而入呢!”司馬流雲又問道。
“所謂方法自然不一而足,萬事自有萬法,但所求之境皆相同,若要將其歸納,不外乎四禪入定之法!”
“何為四禪入定之法?”程普也感興趣道。
“初禪,初步進入心神寧靜,集中一點,沒有絲毫紛雜的念頭,從而體會到生命本質的快樂!”
“二禪,便是離生喜樂,由初禪之境再修,心境更加凝固,雜念不斷的減少,呼吸也進一步的減弱,可以感覺到自己內在的經絡、心跳、血液聲音!”
了然禪師繼續解釋道。
“三禪,則是離喜得樂,內心之中已無任何的念頭,達到心念不起的境界,一個字就是空!”
“四禪,卻是舍念清淨,關閉了六根,即盡了受、想、行、識,唯有靈明的覺知存在,至此本心、本性方能顯露!”
了然禪師娓娓道來,其音渾厚。
司馬流雲聽得此言,心中一動,脫口而出道,
“大師之言豈不是與武道相通,舍念清淨,念不在己,而在天地之間,外念盡顯於心,又盡收靈台,心若平靜之湖面,可照周圍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