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女孩的髮型,和卡邦他們一樣精致,難道說……
陳羽邊思索邊往溪邊走,沿路,她精心挑選了幾塊鋒利的石頭用來防身。
正當她走到離溪邊不遠處的時候,那個“光禿禿的人”居然轉了過來。
“啊!居然是個裸男!”
陳羽看著背影,趕緊用手遮起自己的眼睛.
“你剛才手裡拿的是什麽?為什麽我看見了一個長發女孩的頭在你的手裡……”
“她中毒了。”
說著,男子把一個東西扔到了陳羽腳邊.
“要把這個燒掉,你幫我吧。”
“這個聲音。”陳羽把手慢慢放下,然而映入眼簾的卻是一顆已經腐爛發紫面容模糊的人頭!
“啊!”陳羽嚇得後仰倒地,而光禿禿的男子竟正面朝她走了過來。
“啊,暴露狂啊!!”
陳羽乾啞的嗓音連她自己都快聽不見了,她只能又一次遮上了眼睛。
“你為什麽不穿衣服啊,大冬天的不冷嗎!”
男子不理會陳羽的尖叫,一雙白得沒有任何血色的腳停留在了陳羽身前。
如果此時坐在地面的陳羽抬頭,那她便能看見一副春光旖旎。
“你你,快退後,你過來幹嘛!”陳羽趕緊挪著身體退後,卻發現自己的頭撞上了一個硬物。
“什麽?”陳羽轉頭,原來自己撞上的是一雙停留在空中的腳。
她目光上移動,腳主人的臉上有一道誇張嚇人的刀疤。
那人雙眼瞪得通紅,被掐著脖子舉離了地面。
“他是什麽時候在我身後的?為什麽也是這幅裝扮?”
陳羽站了起來,眼前刀疤男子的衣飾和卡邦他們十分相似。
而這位男子在看見她的那一刻,眼神裡仿佛閃爍過了極為強烈的情感波動。
陳羽心生疑惑,那是什麽?遲疑,惶恐,還是不可置信?他見過她嗎?
陳羽靜靜地端詳著,此人四肢自由下墜在空中,沒有一絲掙扎的仍由裸男把他高舉在空中,不管怎麽想都覺得異常奇怪。
“你對他做了什麽,他怎麽一動不動?”
陳羽質疑著回過頭去,一個從容寧靜的面容出現在了她眼邊。
她嘴邊的話一度咽回了肚子裡,瞳孔驟縮,心跳加速。
這個側顏!
雖然肌膚有種病態的白,但是,一切都這麽眼熟!
陳羽忘卻了所有的恐懼,猛地撲抱了上去。
“嗚嗚,小北師傅,終於找到你了……”
接觸到男子肌膚的那一刻陳羽發現這具皮囊竟如寒冰一樣冰冷。
他的胸膛沒有起伏,完全感受不到任何心跳,而這種觸感,她在不久前剛剛體會過。
“走開!!”男子一臉無奈,甩手掙脫莫名而來的擁抱,一使勁陳羽被甩在了地上。
“你怎麽了,你不認識我了嗎?”陳羽擎著眼淚不知所措,“我是陳羽啊。”
車少北把手中的刀疤男子放下。
男子的眼睛仍瞪得老大,雖然面露戾氣,但他肢體軟弱無力,只能任憑車少北處置。
“他怎麽了?你把他怎麽了?”陳羽顫抖地看著近在咫尺的兩個異常的人。
“他身上有很濃的殺氣,所以我把他控制住了。”
“控制?你是怎麽做到的?”
車少北並沒有一一回答陳羽的問題,他看了陳羽一眼,眼神交匯之時,陳羽的四肢仿佛頓時間被奪去了控制,
不能動彈。 “精神控制,就像這樣。”
他看著陳羽,眼前的少女開始不由自主地解開外衣。
“如果你的眼神和我交匯了,我就能控制你的精神,呵呵。”
“你!變態!”
陳羽臉紅心跳加速,她剛才居然連話都說不出口,只能乾瞪眼地仍憑他控制,被解除控制後的陳羽趕緊把衣服穿戴整齊。
車少北走到刀疤男的身後,從他的背包裡掏出了打火器具,然後拿了一身衣服出來。
他把打火器具扔給了陳羽,自己在一邊穿起衣服。
“幫我把這個燒掉。”他指了指地上女孩的頭顱。
陳羽無法直視眼前血腥的場景,這個女孩的頭顱發紫腐爛表情太恐怖了!
她木訥將雜樹葉枯木枝堆了過去,“小北,你是不是怕火啊,要我幫你燒這種東西……”
陳羽印著頭皮,寒毛直豎,點火後,趕緊跪在火堆前真誠祈禱。
“請安息!”
只見一旁的車少北從那個人的背包中翻出一把鐵撬在一旁挖土。
陳羽走了過去。
“剛才那個頭顱的主人,她是誰?你們是什麽關系?”
車少北沒有回答,低下頭繼續鏟地,陳羽這才發現她當初在山坡上的時候並沒有看錯。
車少北左側太陽穴上方的位置凹陷了一個小口,透過小孔仔細看可以直接觀察到他頭顱裡面的情形。
裡面空洞洞的,沒有流動的血液也沒有任何生命的跡象,如同經歷了滄桑而乾涸的枯樹乾,讓人瞠目結舌。
失憶,沒有生物應有的生命跡象,奇怪的傷口,莫名獲得超能力?
眼前的人還是她認識的車少北嗎?
“車少北,到底發生了什麽,你還記得什麽?”
陳羽抓住面前男子雙臂猛烈搖晃,“你快告訴我啊!”
這名男子的心中則充滿疑問:她是誰?怎麽不怕他?為什麽要這樣纏著他?她口中的車少北是他的名字嗎?
……
“她吃了我的腦子。”
男子如黑曜石般澄亮清澈的雙眸,慢慢聚焦到女子的臉龐。
【半小時前】
桑德爾割下頭顱後發現這具屍體所注射的毒液已擴散到腦部,而饑寒交迫的塞拉卻不想放棄這頓美食。
於是,他把執意要清洗頭顱的妹妹塞拉,留在了溪邊,而自己則去找另一名隊友蘭多。
不料被塞拉清洗後的頭顱外殼開始生長。
慢慢地,頭顱長成了一個模樣俊俏的男子,只是他的大腦怎麽也長不回來了。
發現缺失了腦部的男子站了起來,他愣愣地看著眼前這位把自己大腦取食殆盡的女孩,突然感覺頭部像炸裂了般疼痛。
他強忍著劇痛,面目猙獰。
月光下,在溪水邊洗手的女孩終於發現了水面倒影中自己身旁這位異樣的男子。
她轉身拔出隨身的精美佩劍,只見眼前來路不明的陌生男子,抱著頭,表情扭曲,仿佛正在忍受劇烈疼痛。
“還給我,把我的東西,還給我!”男子抓狂,發瘋似的撲向女孩。
“啊!”女孩大叫,發現自己已四肢離地被高高舉起橫在空中,頸部火辣辣地疼。
原來男子在撲上來的那一刻已經將她的頸部咬傷。
女孩被撕裂處的皮膚逐漸失去知覺,半空中的她聽見了自己的血滴落到土地的聲音。
“好難受,哥哥,救我,哥哥……”
女孩用盡渾身力氣,她懸掛在空中的右手艱難抬了起來,一把精美的短劍被狠狠插入男子頭中,男子左側太陽穴的上方被穿刺出了一個鮮血淋漓的傷口。
而與此同時,在男子的撕咬處,女孩的血液變成了紫色。
這個血液慢慢流到了男子的體內,慘白的皮膚之下,兩股異樣的血液交匯到了一起。
令人意外的是,在此之後,男子非但沒有身亡,反而他體內的劇烈疼痛隨之褪去,他的所有感官都逐漸失靈。
而女孩已用盡了自己的最後一分力氣, 昏迷在了男子手中。
漸漸地,男子的眼神恢復了理智。
他發現自己已絲毫感受不到疼痛,取而代之的,則是身體正在凝固的血液與迅速降低的體溫。
他松口,左手稍稍用力,拔出插在自己腦部的短劍,果然,沒有一絲痛覺。
他看著手中的殘骸,女孩的瞳孔已渙散無光,並且渾身都變成了紫色。
她斷著的脖子只剩了一半,並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敗,一股惡臭撲面而來。
“是毒。”男子輕語。
他面不改色,高高把屍骸舉起,手握女孩當初插入自己頭部的精美匕首,果斷地割下了屍體的頭顱。
女孩的身體脫離了頭部後,迅速腐敗坍塌成一堆爛泥。
再看,他的身體已完全停止生長。
可能是體內殘留的全能幹細胞的血讓他再次獲得了人體,重新復活。但卻因為女孩紫色血液中的毒,讓他體內的全能幹細胞瞬間失去了活性,他的腦子自然再也長不回來了。
然而全能幹細胞血的能量真是極為強悍。
像他這般他體內遇毒、丟了腦子,非但沒有直接一命嗚呼,卻硬是讓他成為了具有精神控制能力的怪物。
他沒有了生命的特征,卻可以輕松控制自己的身體活動,甚至還因此通曉了精神控制的奧義,只要目光相遇即可對其他生物進行控制,除了記憶沒有了之外,其他倒是方便了不少。
只是,他還會死嗎,他到底成為了什麽?
“她吃了我的腦子,這裡,再也長不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