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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奴曼傳說:如果記憶都在基因裡》第5章 上神細胞
  “為什麽你手中有車少北的屍體?”

  陳羽不敢相信眼前的畫面,她突然覺得這裡好冷,體溫驟降十度。

  “你殺了他?你對他做了什麽,為什麽有四個一模一樣的人?”

  “你到底對他做了什麽!”

  陳羽快要抓狂,恐懼與悲傷讓她的精神瞬間崩潰。

  她向後倒坐在了昏迷的男子身旁,發現腿在原地絲毫動彈不了。

  “唉,別激動,小姑娘。”

  “我是吸血鬼,不殺他,難不成我應該救他?”

  說著男子把四具乾屍扔到了一邊。

  “更何況,這位少年的體內竟有著上萬年前就已絕跡的,傳說中的血液。全能幹細胞的血啊!”

  “全能,”陳羽一臉疑惑,“什麽的血?”

  全能幹細胞,這個在她的高中生物書上出現過的名詞。

  在她記憶裡,是一種具有無限分化潛能,能分化成所有組織和器官,甚至形成完整個體的一種特殊幹細胞。

  但是這種細胞分化了之後,早已轉化成人的身體,而不再存在於人體內了。

  他所說的全能幹細胞組成的血又是什麽呢?

  該隱舉起右手,陳羽脖子間還未凝固的一滴血飛向了他的手心。

  “你看,這是普通的血所產生的能量。”

  只見飛到他手心裡的陳羽的血液化作了一團微弱的紅色火球,在他手心裡燃燒短短幾秒後,火焰就奄奄一息。

  “而這個。”

  他把地上的四具“乾屍”裡僅剩的血榨乾放進手心。

  乾屍在他的壓榨下慢慢變黑,變得松散,最後灰飛煙滅。

  “你在對他做什麽?你停下啊……”陳羽無力地哭喊著,但漸漸她發現自己能做的好像也就只有這樣看著。

  她無法用她的常識來評判和理解眼前的人,只能試圖抓取更多信息,或許這樣可以讓她從這裡逃走,可以讓她出去後問一問周圍的人,這個世界為什麽一夜之間全變了?

  男子手心裡那個原本微弱的紅色火球在遇到那幾滴“車少北的血”後竟瞬間變大,變得耀眼無比,暖白色的火光照亮了整片天空。

  陳羽眯起了眼,瞬間變亮的光線讓她感覺就像照相館的閃光燈被突然打開,讓她暫時失明。

  “呵呵,看到了吧!”男子得意地笑了,他高舉火球。

  “這種血液的能量強大得空前絕後,被我們吸血鬼一族稱為上神之血!”

  “一度,我以為這種東西隻存在於傳說中,沒想到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它主動選擇了我。”

  “哈哈哈,這麽多年了,亡靈軍章它真的還會出現嗎?無人知曉,但毫無疑問,擁有上神之血就能讓我重回吸血鬼一族,讓我重新取得族內霸權地位!”

  該隱擺動著手裡的權杖來回走動,向陳羽描繪著他宏偉的藍圖大業。

  “難不成,你現在已經具備了這種力量?”

  陳羽吞吐發問,她不敢去想,如果這樣強大的力量賦予給了眼前這般品性的人,後果會如何,難不成這個世界的末日就在她面前?

  “哎,只可惜。”

  “什麽?”陳羽瞪大雙眼,緊張得不想放過任何一個細節。

  “可惜,他們四個只是被上神之血所製造出來的分身而已,並不是擁有全部上神之血的製造者本體,他們體內上神之血的濃度微乎其微。”

  微乎其微,竟蘊藏著如此凶悍的能量。

  那如果有朝一日有人獲得了真正的上神之血而不是分身,

那會發生什麽?  陳羽腦袋嗡嗡作響。

  該隱收回火球,走向地上癱坐著的女孩。

  “我能聽見,這四個人的血液都在呼喚著一個人,那個人就是你!”

  “有意思的是,沒想到不久後的今天,你居然出現在了我的面前,哈哈哈哈哈,有了你的血液,我定變得更加強大!”

  該隱伸展手臂,向陳羽走去。

  “我能感受到,來自我體內的血液中對你的思念,那個被烙印在基因裡的一世愛戀。”

  “陳羽,那個人就是你!”

  他的手輕輕拂過陳羽冰冷慘白的臉頰,“聽到了嗎,它的聲音一直徘徊在我耳邊,它正在瘋狂地渴求你體內的血!”

  陳羽厭惡地擺過臉去,該隱的手冰涼刺骨,仿佛一個從來都沒有過脈搏跳動的冷血動物。

  “該隱,你忘了嗎。多年以前,你殺害了這世上唯一愛你的人,你原以為可以變強,但結局你並沒有因此變得分毫強大,反而遭世人唾棄。”

  “這麽多年後的今天,你仍要重蹈覆轍嗎,你要在這裡殺害一個手無寸鐵的人,原因竟還是為了變強嗎?”

  “呵呵,就算你獲得了上神之血又如何?”

  “你認為這樣就能獲得族人對你的認可,你認為他們對你的唾棄與不啻會因此而改變,他們會在你的霸權下卑躬屈膝而一輩子而毫無怨言?”

  “哈哈哈,不會的,這簡直是我有生以來聽過最好笑的笑話!”

  “你說什麽?”該隱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人族少女。

  如此脆弱的種族,為何面對他卻毫無畏懼?

  他仍記得那日吸血鬼少女在他手底下最後絕望無助的神情,在壓倒性的力量面前,不應該是這樣啊?

  這個少女為什麽要抵抗,她不怕死嗎?

  該隱稍稍用力,陳羽掙扎著說不出話來。

  她眼神狠狠瞪著男子,筆挺的背脊不屈不撓。

  “你放開我!”

  突然,少女下墜的右手緩緩抬起,一把暗器在空氣中呼嘯而出。

  “上略伐智,下略伐勢。”

  女子口型微動。

  黑色腕刀在空中飛過一個弧度,向該隱的手臂砍來。

  “你!”該隱不可置信地看著眼前柔嫩纖弱的女子,他揮手擋住腕刀,沒想到腕刀竟在空中脫離,一把落地,而另一把則直直插進他的後脖頸。

  該隱松開手,身後的“八座大山”則慌忙跪倒在地。

  “請恕罪,王爵殿下!”

  他面不改色地拔出了後脖中被深深刺入的銳器,看著刀片的眼神竟變得饒有趣味。

  “黑銅腕刀?你居然拿著哈奴曼族的古老武器?”

  他看向女子,“你知道嗎,這種武器認人,只有被它認可的戰士靈魂才可以控制它。”

  “咳咳,”陳羽揉了揉被掐紅的脖子,眼神閃爍不定。

  他居然沒有躲開攻擊,他居然安然無恙地站著?

  這太荒唐了,該隱他到底是什麽樣的存在。

  “可惜啊,即使黑銅帶毒,即使你製造的傷口無比致命,但是我不會死。”

  男子露出一絲譏諷的笑,“呵呵,我不會死在這個貧瘠的時空之下。”

  他攤開手掌,掉落在地的腕刀上升到了他手心。握拳,兩把精美的武器在陳羽眼前變得粉碎。

  一縷青白色的煙霧浮現,然後被吸入到了他銀黑色的手杖之中。

  “看到了嗎,你那把武器之中的魂魄,它不是什麽大角色,根本無法對我造成傷害。”

  陳羽深吸一口氣,靈魂被他氣得顫抖!

  他居然破壞了她最心愛的武器……

  什麽帶毒,那是她精心改良並浸泡辣椒素的腕刀!雲南小米辣的一個變種,涮涮辣椒!

  辣度1000000SHU ,在水裡涮一下整盆水就會變辣的大殺器,就是在她采摘時都必須戴手套,無風吹襲的時候才能播種,不然眼睛就辣得不能要了的絕密武器。

  他居然一點反應都沒有,而且就這樣一捏就把車少北給她的腕刀粉碎了?

  她緊握雙手,手指的關節泛出了慘淡無比的白色,她壓抑著自己心中無比的悲痛和憤怒,眼神裡布滿恐怖的戾氣。

  “該隱,你變本加厲的暴行只會讓他們更加痛恨你!鄙視你!遠離你!!一輩子都無法原原諒你!!”

  她聲嘶力竭,脖間手印的瘀痕微微泛出,弱小的身軀散發出令人為之動搖的力量。

  “住口!”弓箭隊長氣勢洶洶,“無禮之徒,我看你是不要命了!”

  該隱伸手,阻擋了弓箭隊長的前進。

  他眼底瘦弱的女子眼神中仍然沒有一絲恐懼,反而一股泠冽殺氣直逼他眼眸。

  “你生來就得天獨厚,擁有著令人畏懼的力量,而你卻利用這份力量欺負手無縛雞之力的弱者,利用種族和自身優勢生靈塗炭?”

  “呵呵,你這算哪門子強大,在我看來,你……”

  她稍稍停頓,手往地上一揮,聲音略帶沙啞。

  “你與這世上的一隻蛀蟲毫無差別!你的存在,沒有一點價值!”

  “什麽?你說什麽?”該隱擋住護衛隊的手僵持在了空中,瞳孔放大閃爍紅光。

  他再次掐住地面少女的脖子把她重新舉起,手背骨頭因為用力過度而產生的突起清晰可見。

  這麽脆弱的種族,為何連她都看不起他!

  女孩的腿在空氣中掙扎,臉漲得通紅,眼裡居然冒起淚珠。

  “真正的強大,是那些平凡卻依然選擇保護弱者的人,雖然他們渺小,脆弱地不值一提,但不知道比你強大多少倍!”

  “他們簡直就是活在你的對立面的人啊!”

  滾燙的淚水掉落在該隱慘白的手腕處,灼傷感刺痛著他的每一根神經。

  “無禮狂妄之徒!”

  八位弓箭手把弩張到了最大,眼看領隊女子手中的箭就要離弦。

  “人生世事難料啊,”陳羽閉上了眼,放棄掙扎。

  “但是,我要把話說完。該隱,我討厭你,咳咳咳,你真的……太讓人討厭了!”

  女子的淚水浸濕該隱的衣袖。

  什麽?她討厭他?

  該隱瘋了似得怒吼,“你給我閉嘴!”

  他聽過了太多的讚美和阿諛奉承,

  從來沒有人這樣毫無保留的在他面前說出自己內心真實的感受。

  其實他永遠也忘不了那日花園裡,大家對他的負面評價。

  為什麽大家喜歡亞博勝過自己?

  為什麽大家對自己這麽冷漠?

  即使被逐出家族過了千年,他的心仍隱隱作痛。

  他希望得到亡靈之兵的兵權難道是因為他天性好鬥?

  他想要尋覓上神之血難道是因為他想稱霸吸血鬼一族成為令人畏懼的存在?

  不,他真正渴望的,是大家對他的尊重啊。

  就如亞博一樣,

  他渴望父親對他的認同,

  他渴望老師、同輩們對他的欣賞……

  而亞博, 他真的太嫉妒亞博了。

  憑什麽一個比他弱無數倍的無能之輩,

  卻得到了這麽多人發自內心的肯定?這是憑什麽!

  直到剛才,他依然不明白這一點。

  但即使被陳羽點破後,他也不想承認。

  “你知道討厭我的人會得到什麽下場嗎。”

  該隱把陳羽放下,走遠,最終抬了抬手。

  八支纏繞著紫灰電氣的利箭齊刷刷朝著陳羽飛去。

  倒地的陳羽嗓子火辣辣地疼,

  剛才那一席話仿佛已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與膽量。

  今天就是她的死期嗎?

  可能吧,

  但至少她說得無怨無悔。

  她本能地用身體護住了一旁仍昏迷不醒的小哥,等待著命運的降臨。

  要說這輩子有什麽遺憾,那唯一的遺憾,就是沒有在余生再次見到小北師傅吧。

  沒有證明他的清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麽。

  但是,她應該馬上就能與他相遇吧,應該就能當面告訴他她的歉意吧,想到這裡,她欣慰地笑了。

  ————————

  ?全能幹細胞:受精卵到卵裂期32細胞前的所有細胞

  ?辣度級別 Heat Units(SHU):一般火鍋的辣度在500-1500SHU之間

  ?上略伐智,下略伐勢。陳羽的招式之一,出自《孫子兵法》,“善用兵者有三略焉,上略伐智,中略伐義,下略伐勢。”,指用氣勢,武力使人家屈服於你的辦法是最差的,最不可取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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