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果因為四處奔走宣傳革命、反封建,在1851年的時候,被放逐國外,此後20年間各處漂泊,期間完成小說《悲慘世界》。
算起來,現在正好是雨果流亡國外的階段,法國是和幕府簽訂不平等條約的安政五國之一,雨果出現在日本,倒也...不是不能接受。
“有主角命格的人,接觸的人物肯定得是歷史名人,才有爽感,主角光環算是半個名人吸引器了。”
秦明覺得自己哪怕不是主角,也不是一般人,一般人哪有能看見鬼怪的?
想到這裡,也就自然起來,和雨果聊到:“維克多先生說的是那本《巴黎聖母院》嗎?”
“在下有幸拜讀過。”
“你讀過?”雨果驚喜道,他從未想過日本人也會讀過自己的著作。
“《巴黎聖母院》揭露了宗教的虛偽,歌頌了下層勞動人民的善良、友愛、舍己為人,反映了人道主義思想。”
秦明侃侃而談,何止是拜讀,還寫過八百字讀後感。
“我很喜歡這種用文字故事來表達社會以及信念的方式,《安倍晴明探案集》中就有過類似的小故事,哪有什麽神怪,其實都是人心險惡社會黑暗罷了。”
雨果深以為然,異國他鄉竟找到了知己。
不怪他太容易產生共鳴,被流放驅逐,在異國漂泊這麽久,能找到一個認同自己,與自己有相似想法的人,太難了!
秦明問:“維克多先生今後打算去哪兒?”
“不知道,”雨果聳聳肩,抱怨道:“我也不知道能去哪,法國領事是我的朋友,不過不能久留,應該會在大西洋上繼續漂泊吧。”
秦明心中一動,發出邀請:“不如就留在日本,日本需要很多教授西洋知識的老師。”
雨果不置可否,有個固定的歸處不是不行,至少能安穩下來不用流亡,不過事關重大,不是一時半會兒能決定的。
他問道:“安倍先生,我想把你的《安倍晴明探案集》翻譯成英文、法文,讓更多的讀者知道它,請問可以嗎?”
現在的《安倍晴明探案集》雖然也有譯本,但那是跟《江戶日報》其他刊載內容一起,幕府統一翻譯給各國公使看的,不外傳。
“當然可以。”秦明點頭。
《安倍晴明探案集》並不是單純的破案,還帶有平安時期的社會背景,怪談等。
他想要擴大《安倍晴明探案集》的影響力,讓更多人的人認為鬼怪不存在,順便多賺點稿費,就得擴大這本書的影響力,經由外國人之手,是很好的辦法。
這麽看,雨果的翻譯能力,就無所謂了,就算翻譯出《105個男人和3個女人的故事》、《賣餅小矮人和不忠婦人的故事》、《猴子和豬通往西天的故事》也不重要。
秦明卻不知道,等雨果結束流亡生涯,引渡回法國,將《安倍晴明探案集》介紹至歐美後,引發了西方文壇的巨震。
兩人在四華屋內交流起文學,阿熏泡了杯薰衣草茶,聽不懂也不妨礙她欣賞美。
“安倍先生,這是我近來寫的小說。”雨果拿出一份稿件,態度非常誠懇,完全是一副平等交流的姿態。
我和雨果一個級別了?秦明心裡偷著樂,翻開稿件,一看,得,《悲慘世界》。
《悲慘世界》雖然在1862年才成書,但此前雨果就已有初稿,《死囚末日記》、《克洛德·格》等揭露使人走上犯罪道路的社會現實,
譴責社會黑暗的小說,都是在搜集素材時創作的。 “難怪啊...揭露犯罪....”
邊看邊聊,秦明也就明白為什麽雨果會推崇他的《安倍晴明探案集》了,《安倍晴明探案集》如果按後世推理小說的分類來看,屬於社會派推理,更注重的是對於人性的描繪與剖析,以及各種值得思考的社會問題,在雨果看來,秦明要表達的東西和他一樣。
秦明看完稿件,問道:“想聽我的評價嗎?”
“當然。”雨果點頭。
秦明深吸一口氣,搖了搖頭。
他覺得現在的自己,大概配不上評價這本著作,哪怕是初稿也是一樣。
《悲慘世界》的主角在經歷過苦難之後,成長了,升華了,他還在糾結看得見鬼怪,還在一直躲避苦難。
雖說是人之常情,但不夠大氣。
第二天一早,近藤紅著臉扭扭捏捏的來到吉原找秦明。
說是松平容保有急事相商。
又有人被暗殺了?
秦明第一時間趕到奉行所,松平容保這麽急,這次被暗殺的該不會是將軍吧?
松平容保在奉行所中處理著卷宗,見秦明來了,連忙招待入座:“安倍大人,你可算來了。 ”
這台詞,越來越熟練了。
“怎麽了?”秦明端正了神色,讓小萱鼠吱幾聲驅趕鬼怪。
“前幾日,甲斐那邊上呈了一封密信,信中說,甲斐國司黑田長德勾結切支丹余孽,正在尋找傳聞中的甲州寶藏。”
松平容保擦了擦汗,繼續道:
“一橋慶喜說過,水戶天狗黨也在尋找甲州寶藏,此前聽說還有許多尊王攘夷的賊人,都在尋找甲州寶藏,用以充當活動資金....”
秦明恍然大悟,甲州寶藏是幕府一直關注的東西,還抓了永倉勘次嚴刑拷打,現在別人捷足先登,自然很緊張。
估計一橋慶喜早就料到會有許多人參與其中,才特意將那柄據說掩藏著甲州寶藏秘密的軍配團扇交給了自己。
那可是個燙手山芋,恐怕如果不是軍配團扇在手上,松平容保也不會找上自己。
“事情有些麻煩啊....”
松平容保道:“將軍的意思是,暫時封你為甲斐守護代,讓你去處理甲州的事情,事後好處少不了。”
秦明狐疑道:“甲斐守護代?”
這可不是普通職位,赫赫有名的武田信玄,明面上的官職就是甲斐守護,盡管多了個代字,也足夠說明地位。
相當於甲斐國,整個甲州地區的最高領導人,只需對幕府負責。
松平容保解釋道:“甲斐收歸幕府直轄後,就沒有甲斐守護了,你這個守護代只是名義上的職稱,沒有實權,不過如果你能處理好甲斐的事情,身份上就足夠與各藩主平起平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