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蓮花峰遭遇陌生、年輕且充滿神秘的樹根大師,讓貝爾格心生jǐng兆,若非鹿特丹大師釋放氣息阻攔,貝爾格絕對會毫不猶豫地出手將其格殺當場。作為悉尼城領主,貝爾格手握生殺大權,xìng情暴戾,尤其對聖地蓮花峰看管甚嚴,沒有鹿特丹大師意外下達的逐客令,貝爾格絕不會就此離開。
出得蓮花峰,貝爾格立即在幾個要害位置安排了五名七珠魂武王嚴密監視著聖地的動靜,再三叮囑,若是見得聖地中有人出來,需立即將其帶到領主府。
貝爾格嚴重懷疑,這個神秘樹根大師的來歷,手持破陣令牌,能輕松避過各個魂器禁製,最關鍵在於此人竟入了鹿特丹大師的法眼,更是讓貝爾格心驚不已。
值此一個敏感的時刻,這個神秘樹根大師的出現,到底意味著什麽,貝爾格不得不拚命思索。
誰給他的破陣令牌?..
誰給他指出了魂器禁製分布秘密,或者此人本身就有著能趨吉避凶的高超能力?
他冒險進入蓮花峰,絕不會真是為了一睹鹿特丹大師的風采,他到底找大師商談什麽事,他依仗的到底是什麽?
貝爾格回到領主府,便把自己關在一個密室裡,誰也不見,他已經被後悔與恐懼雙重包圍。
後悔的是,不該被天機圖吸引,聽信了喬娜的慫恿計劃,還鬼迷心竅地向六城領主下達了聯合攻擊長樂的命令,直到出得蓮花峰他才醒悟過來,計劃若是沒能成功,他將身陷莫大的危機之中。
一旦被賊門獲知他其實一直心存獲得終極yù望武技的念想,並且做出這等勢必會將門派至於其他諸多門派的攻擊之下的掠奪天機圖的舉動,罔顧大陸規則,他的罪過是為不赦,最嚴重的是被逐出賊門當眾誅殺。
鹿特丹大師的一番話,像洪鍾一樣敲醒了貝爾格的神智,但他還存著一絲僥幸心理,萬一真要是成功了呢?
是繼續還是就此打住,並想辦法封住其他幾個領主的口舌,把貝爾格為難得像一隻熱鍋上的螞蟻,在密室裡來回急躁地踱步。
他叮囑過監視蓮花峰的那幾人,除非將那個陌生人帶回了領主府,不然誰也不要前來打擾他。轉眼便是三天過去,護衛們竟沒有半點動靜,貝爾格更是心急如焚,莫名地發慌起來。
到底,那個樹根是來自何處的大師,他跟那幾個領主中的誰是不是有勾結,六城這幾年不再前來求他,也不從器甲店購置器甲,難不成就是此人在背後作祟。
不過,焦急不安的貝爾格,總算是意外收獲了一個令他振奮和欣慰的好消息,這個消息是喬娜帶回來的。
原來,便在貝爾格動身去往蓮花峰面見鹿特丹大師之後,喬娜就派遣了她手下的多名黑暗刺客,一舉從六城十二個古武世家家主手上盜走了天機圖,現在,裝著十二份天機圖的盒子就擺放在貝爾格的面前。
貝爾格只是隔得遠遠的看了那盒子一眼,讓最jīng明能乾的幾個手下輪番檢查了那些天機圖,確認無誤之後,貝爾格立即吩咐,讓悉尼城兩位古武世家家主帶著圖紙前來。
貝爾格以近期有強賊蒞臨富貴位面,暫時將兩家的天機圖保存在領主府,並立下一份證明他並無私心的契約。
十四份天機圖,貝爾格用玉盒盛放,秘密藏匿在萬蛇窟最深的一個蛇穴之內。
萬蛇窟深達三百丈,窟中有著數以萬計的大小洞穴,皆是蛇道,並且各種毒蛇比比皆是,貝爾格就是依靠將人丟進窟中,任毒蛇撕咬吞噬,他再選擇血氣最盛的毒蛇下手,以獲取最為jīng純的血煞之氣,修煉“大力”仙技。
貝爾格對喬娜手上掌握的那批黑暗刺客,也頗為忌憚,但他知道這些黑暗刺客基本上都是喬娜豢養起來的,專為rì後揭秘天機圖準備的祭祀品,便也沒有過多地在意。唯獨每次見到缺胳膊少眼睛的修斯與賓果,這兩個昔rì的同門,昔rì縱橫天下險些就進階到器甲宗師的兩人修為低微不堪一擊,就算得到yù海的仙丹妙藥只怕也難以再修複他們魂腔的傷勢,修複他們受損枯萎的經脈,重新拾回被反噬掉的修為。看到修斯和賓果,貝爾格就感到不寒而栗,因為,他深知若是他也跟這兩人一樣,被yù望驅使不顧一切地強行窺探天機圖,這便是淒慘的榜樣。
貝爾格很是感激現在的門派,除去了他修煉的製器之術,清除了他修煉過的天機功法,要不然,他很可能會被貪念執念yù望驅使,變成修斯和賓果一樣的廢人。
當年辛吉斯在三sè谷強行帶走喬娜,穿越六個位面,將喬娜帶去了長樂,貝爾格絕不會認為那是辛吉斯顧念與喬娜的那段舊情。天機十三子,誰不知道,只有喬娜才是唯一知道如何解開天機圖終極奧義那個人,天機門不再存在於世,三sè谷被封印,昔rì貌美如花的天機公主變成了一個人人憎惡的醜八怪,貝爾格等人也曾暗自唏噓過。就算那rì辛吉斯仗著自己修為最強,率先出手,恐怕為了爭奪喬娜的控制權,幾個昔rì的同門還會在三sè谷前爆發一場無比激烈的爭奪戰。
一切都已經過去,喬娜被困在長樂幾十年,居然逃出長樂前來投靠自己,還願意幫助自己獲得一門終極yù望武技,貝爾格前陣子一直被狂喜包圍,直到現在才喜憂參半,舉棋不定,猶豫不決,但關鍵時刻,喬娜又狠狠地在他背後推了一把,派黑暗刺客拿到了富貴位面所有的天機圖。
“貝爾格,我都幫你把天機圖拿回來了,還一張不差地都交給了你,你還在猶豫什麽?還不謀劃一下,讓那幾個不聽話的家夥乖乖就范,你還在等什麽?”喬娜十分不滿,最近看來她的心情也不大好,臉上掉落的脂粉明顯減少,足以證明她懶得多花心思打扮自己,這可不像是喬娜的一貫作風。
“不急,我現在拿到了他們的把柄,我著急什麽?步子不能邁得太大,也不能把這些家夥逼得往死坑裡跳,真要是把他們逼急了,他們可都不是善茬,狗急跳牆之下,把事情鬧大,對咱們誰都沒有好處。”
貝爾格皺皺眉,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舒緩一些,沉聲應道。
“難道,事到如今,你還不肯相信我是真心先跟你合作?你處處提防著我一個廢人,如此狹窄的心胸氣量,我真後悔離開長樂後第一個想到選擇合作的是你,哼!”喬娜氣鼓鼓地冷哼著說道,對貝爾格的不滿溢於言表。
貝爾格微慍道:“我什麽地方提防著你了,你這是以小人之心度人,我都依照你擬定的計劃做了,你還有什麽地方不滿意?我說喬娜,你幾十年的幽禁生活都挨過來了,這才多少時間,你就著急成這樣?心急吃不了熱豆腐,這具古話你不懂嗎?急功近利,必會留下錯漏,一不小心,前功盡棄、滿盤皆墨,那時咱倆後悔都來不及!”
“哈哈哈,你居然有臉教訓起我來了?我問你,你悄悄派出去的那些打探消息的手下是怎麽回事?難道,你以為那些世家失掉了天機圖,還敢到處聲張不成?你分明是信不過我!現在你完全可以牽著那幾個不聽話家夥的鼻子走,你卻優柔寡斷貽誤戰機,我對你很失望,你知道嗎?我就知道,當年三sè谷中那個執意獲得終極yù望武技蕩平天下,成仙成神意氣風發的貝爾格早就死掉了,虧我還抱著一絲希望······”
喬娜忿然離座,拂袖而去。
貝爾格強忍怒氣和憋悶,並未進行解釋。
對付女人,有時候不能太過驕縱、順從,那會滋長她們某種膨脹的心理,以致於最後難以遏製。
貝爾格在等,等兩個消息。不落實這兩個消息,他是絕不會像前次一樣冒然采取行動的,同一個地方跌倒兩次,那是蠢者,貝爾格顯然不是。
心煩意亂中,貝爾格見天sè昏黑,便想去萬蛇窟修煉一番,順便調整一下自己的心緒。
便在這時,他等到了第一個消息。
那是一名派遣出去的最jīng明強乾的七珠魂武王,利用“狂鷹金翅”火速飛行回來稟報消息。
“大人,我等十幾人,對六城的領主府和古武世家進行了隱蔽的詳細探察,終於發現了一個重大的秘密。那些古武世家,現在核心的成員居然都裝備有古武器甲,最駭人的是,他們裝備的器甲無一不是四品!”
“什麽?你說什麽,四品古武器甲?怎麽可能!”貝爾格騰地站起身來,近乎咆哮一般地吼道。
那護衛卻堅定地點頭道:“屬下親眼看到藏城和平城四個世家的核心人物,都裝備著四品古武器甲,而其他弟兄也在其他城見到了同樣的一幕。若不是近rì六城實行大封鎖,各個世家派出大量jīng銳,配合領主府的護衛四處搜索,似乎在找尋什麽東西,六城皆是如此,我們還真不探到這個秘密。再有,六城的領主府也有一些jīng英護衛身上有著古武器甲的氣息,雖未見到實物,但是那種四品古武器甲的氣息卻是瞞不過咱們的。”
貝爾格完全呆滯,心中像打翻了一個五味瓶。
莫說自己控制的兩個大師,就是鹿特丹大師願意出手,參照著天機圖原圖進行製作,材料什麽的準備充足,也斷沒可能製作出最高品級的古武器甲來!
貝爾格相信自己屬下看到的和估計的情形基本屬實,如此看來,六城這幾年早就暗中不斷得到最高品級的古武器甲,卻將他瞞得滴水不漏。
不過,旋即貝爾格心中便升起一股狂喜,按耐不住的狂喜,差點縱聲狂笑起來。
這個消息,讓貝爾格心中yīn霾一掃而空,覺得這一次自己的小心謹慎終於等到了一個近乎奇跡的幸運消息,值了!
抬手丟給那個護衛一袋子魂石,貝爾格臉sè完全被喜悅布滿,“這次你們做得很好,辛苦了!這些魂石是本座賞你們的,都先下去歇著吧!”
對於領主大人的喜怒無常,護衛基本是司空見慣,拿著魂石離開。
“真是天助我也!提洛那幾個狗賊,竟然暗中勾搭上了一位器甲造詣比起鹿特丹大師還要高深的大師,這個大師很可能就快要進階宗師,而且很可能是器甲雙修!就算拿到天機圖,天知道猴年馬月才等得到宗師的出現!現在本座的當務之急不是去進攻長樂,跟辛吉斯死扛,而是趕緊把這個雙修大師緊攥在我自己手上才是!再加上喬娜和她的黑暗刺客都在,萬事俱備,大事可期也!”
“難道,那個未知的大師就是在蓮花峰碰到的樹根大師?”
貝爾格如被蛇噬一般跳將起來,再也坐不住,徑直催動“狂鷹金翅”,飛速掠向蓮花峰,他決定親自在這裡守候,等候那個樹根大師出來。
此人是不是六城背後的那個神秘大師,一試便知。
“哼哼,真是上天庇佑我貝爾格,居然讓一位器甲雙修的準宗師出現在我悉尼城內,我若是將他放走,不如散功跳進萬蛇窟自盡!”
貝爾格帶著幾個jīng英護衛,在蓮花峰出口守候,轉眼十五天過去,還沒見那樹根大師出來,貝爾格卻一點也不著急,那人跟鹿特丹大師呆的時間越長,越發預示著那人的不凡,這些年,多少遊歷的八珠大師進入蓮花峰,還沒有一個人被大師留下超過十二個時辰的。
“呼喇,你回府吩咐下去,嚴禁暗室中那些人出入,沒我的親令,誰放他們出入暗室,我就把誰丟進萬蛇窟!”
貝爾格驀地想起什麽,忙吩咐呼喇回去喬娜等人幽禁在暗室中。可不能讓那個女人知道,很快他就要擁有一位準宗師。
“屬下明白!大人,但那些小女人很是麻煩,她們······”呼喇猶豫了一下,弱弱地道。
貝爾格眼中殺意隱現,彈指將一件魂器送到呼喇手中,沉聲道:“你用“無所遁形”在暗室布下禁製,若是那些黑衣女人敢抗命擅出入,格殺勿論!你需將我的意思原原本本地傳遞給她們知道!“
“屬下遵命!請大人放心,此事屬下知道怎麽做才合大人您的心意。”呼喇諂媚一句,隨即展動“狂鷹金翅”,飛向城主府。
望著毫無動靜的蓮花峰,貝爾格疑惑地道:“他們兩人到底談些什麽,這麽多天了,難道兩人在切磋比試?”
驀地,從蓮花峰中隨風傳來一陣朗朗歌聲,貝爾格一聽便知道那是鹿特丹大師的聲音。
“風吹蓮花滿湖香,粗茶淡酒勸客嘗······請君試問東流水,別意與之誰短長?”
歌聲中,一道身影冉冉從蓮花峰中掠向這邊,貝爾格等人頓時驚喜萬狀,竟感到有些緊張起來。
聽鹿特丹大師的歌聲,充滿挽留之意,這個樹根大師本座要定了!貝爾格眼神無比急切地盯著越來越近的那道身影,心裡狠狠地念叨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