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開我！”黑色皮夾克小夥子掙扎著，嘴裡並不乾淨:“X你媽的，老子弄死你們！”

　　話音未落，高飛兩步走過去，一腳踹在那小夥子臉上，“讓你嘴臭！”小夥子鼻血瞬間飆了出來，臉貼在雪地裡不再作聲，看得出他很痛苦。

　　“X你大爺的！”另一邊四個人看高飛動手，再也按耐不住，衝過來就要用酒瓶子砸高飛。

　　“別動！”大馬不知從哪裡拿出來一杆雙管獵槍，指著那四個人，“誰再動一下，老子打死他！”

　　那四個人一看這陣勢，立馬軟了下來，臉上充滿了驚恐，有一個人啤酒瓶都掉在了地上。

　　高飛走過去，一人給了他們一個大耳光，邊打邊說:“就你?就你?蛋都沒長圓，還他媽的出來欺負人！”高飛的手又大又厚，力道也足，幾個耳光挨個打過去，那四個人嘴角都出了血，個個丟了瓶子捂著臉，不敢再說一句話。

　　“你是哪條道上的?”高飛走到黑色皮夾克小夥子身邊，抓著他頭髮問道:“跟誰混的?”

　　那小夥子雖說挨了一腳，但現在也緩了過來，脖子梗著，眼睛瞪著，不說一句話。

　　“喲，家門都不報，這狗當得好！”高飛把啤酒瓶撿起來，讓手下把小夥子托著站起身，一酒瓶子砸在他的膝蓋上。

　　“啪”的一聲，高飛手中的啤酒瓶只剩了一個瓶嘴，那小夥子痛得不停慘叫，挨打那條腿也迅速縮離了地面，開始顫抖。我在旁邊看得心驚肉跳，張力也下意識夾緊了我攙扶他的胳膊。

　　“說不說?”高飛又從地上撿了一個啤酒瓶，在小夥子腦袋旁邊晃了晃，突然舉起來就要砸下去。

　　“我說！我說！”小夥子馬上軟了，他可能知道，就憑剛才高飛砸他膝蓋的力道，這一酒瓶下去可能要了他的命，“我是天威公司的，老大叫陳和剛。”

　　我去！原來是他！我突然想起來，昨天晚上在麗京國際，我和劉猛去洗手間碰到的小鄧！可不就是他嘛！這也奇了，轉了一圈在這裡碰到！或許，這就是所為的冤家路窄。

　　“惟一，你說怎辦?”高飛轉身問我道:“要怎麽給他長點記性?”

　　我看了看張力，他沒有說話，眼睛飄向一邊，怒氣應該消了吧。於是我跟高飛說道:“飛哥，他開了我兄弟的瓢，我們也得還回去！”

　　“你來！”高飛走過來把啤酒瓶遞給我，使了使眼色，讓我去砸小鄧，“自己砸才解氣！”

　　我剛想去接啤酒瓶，張力忽然甩開我的胳膊，走近高飛說道:“飛哥，這事因我而起，我來！”

　　高飛愣了一下，然後把啤酒瓶遞給張力，沒有說話。

　　張力慢慢走過去，看了看小鄧，眼睛瞪著他吼道:“跪下！”

　　“哥，我錯了，饒我一次。”小鄧突然就往下跪，身後兩個原本抓著他胳膊的人索性撒了手。小鄧一條腿跪在雪地裡，兩隻手用力撐著保持平衡，另一條腿離地微微彎曲，好像傷得不輕。他的頭不停地點，應該是磕頭認錯的意思。

　　“啪”，又是一個啤酒瓶破碎的聲音，張力手裡只剩了個瓶嘴，小鄧頭上的血順著臉流了下來，然後倒在了雪地裡。

　　“呵，你這兄弟不錯，夠狠！”高飛把胳膊搭在我肩膀上說道:“可以了吧，我我該回去打麻將了，這大耳光扇得，手心發紅了，一會兒肯定贏錢！

　　“飛哥，感謝你了！”我轉身擁抱著高飛，“你永遠是我哥。”

　　高飛沒有說話，

雙手拍了拍我的背，然後帶著手下坐車走了。　　另一夥四個人見高飛走了，趕忙跑過來架著小鄧溜了，其中有個人還回頭看了看我和張力，那意思好像說，這個事沒完，走著瞧。

　　管他呢！今晚算是出了口惡氣，下回有事再說！誰怕誰！

　　我走到張力身邊，面對面和他站著，笑著說:“張大將軍今晚可以，桃花運紅，下手也夠黑。”

　　張力沒有搭理我，眼睛好像看著我身後發呆。

　　我回頭一看，喬琳！

　　喬琳和陳豔並排站在我們不遠處的路燈下，不知道什麽時候來的，也不知道她們目睹了什麽。

　　“你們怎麽來了?“我趕忙走了過去，又轉身朝張力招招手，示意他過來。

　　“你們可闖禍了！”陳豔見我和張力過來，著急地跺腳說道:“那幫人肯定不會罷休的。”

　　“這事還不是因為你?”我聽陳豔這麽說，馬上火氣上來，“他們欺負人，我們還不能報仇?

　　“李惟一，你鬧夠了沒有?”喬琳說話了，大眼睛狠狠蹬了我一眼，又看看張力，“你的傷好些了吧?”

　　“沒事，沒事。”張力摸了一下腦袋，“過幾天就好了。”

　　“那你們早點回去，我們也該走了。”喬琳說完，就準備拉著陳豔走。

　　“哎，等等。”我立馬跑過去攔在她們身前，“我還有事要問陳豔呢，你們不能走。”

　　“那你趕緊問。”喬琳撒開了陳豔的手，往旁邊走了兩步，轉過身去。

　　“這兒也不是說話的地方啊，萬一那幫人回來呢。”我走到喬琳身邊。

　　低頭看著她說道:“到邊上找個地方坐一下吧，張力受了傷，天氣又冷，站在這兒說話怎麽行。”

　　“走吧，走吧。”我見喬琳不說話，心裡一陣暗喜，趕緊招呼張力和陳豔一起走。

　　浪潮迪吧本來就在酒吧一條街上，燈紅酒綠所在，若不是下大重，人來人往會很多，現在卻是冷冷清清。

　　我們沿著這條街走了不到一百米，我看到旁邊一家“君度”酒吧門臉還不錯，就提議到這裡坐一坐。他們好像也沒有心思去考慮，就跟著我進了“君度”。

　　臘月雪天，又是周一，酒吧裡零零星星坐著幾個散客，對我們來說，是個不錯的選擇，服務生一看來了四個人，立馬殷勒地過來招呼。

　　“找個卡座，來一瓶芝華士，再來點小食和水果。”我看了看喬琳和陳豔， “二位天使喝點什麽?

　　見喬琳點了點頭，陳豔便從酒水單上要了兩杯雞尾酒，“藍色礁瑚”。

　　“張力你能喝酒嗎?”陳豔關切地問道。

　　“我?輕傷不下火線。又不是懷孕，還有禁忌。”張力這個時候已經恢復了情緒。

　　“兩個酒鬼。”喬琳不冷不熱地說了一句。

　　不經意間，我好像看到了喬琳淡淡的笑意，雖然只有那麽一點點，但對我來說，絕對是一個好的兆頭。剛才，她那樣繃著臉，應該是為我們擔心吧。想到這裡，我心裡樂開了花。

　　點的東西很快送了過來，我們四個人邊喝邊聊，雖說大家話都不多，但氣氛越來越輕松，沒了剛才的那種緊張。

　　“陳豔，你說那幫人不會放過我們，你怎麽知道?”我冷不丁問了一句，又把氣氛搞得緊張起來。

　　我能感覺到喬琳的眼神，肯定是埋怨我，哪壺不開提哪壺。我假裝看不到，好奇心這個時候已經佔據了上風。

　　“我?我哪裡知道?我猜的。”陳豔被我猛地一問，有點慌神，說話也結結巴巴。

　　“你肯定認識那幫人！到底怎麽回事啊?張力為你受了傷，你都不能說句實話嗎?”我忍不住把心裡的話掏了出來，沒有經過任何加工，毛愣愣地帶著刺。

　　張力看看我，想要說什麽，又沒說出來，端起酒杯小口喝著酒，好像那樣可以堵上嘴巴。

　　陳豔沉默了，低著頭不敢看我。或許，現在她心裡已經刮起了颶風，有很多話都隨風狂飆，不知道哪一句先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