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醒來,已是十一點半。抬腕看看手表,大概睡了有一個半小時。
腹中空空如也,從昨天上午住進醫院,我隻吃了一餐飯,又餓又渴。
床頭櫃上,應該是醫院送來的早餐,管它涼不涼,我胡亂吃了些,又把別人看望時送來的牛奶扯開,喝了兩盒,胃裡才填滿。
倒在床上,我又回想起喬琳來時的情形。
太丟人了!一次昏倒,一次吼叫,我還有什麽顏面去追她呢?形象尚未建立,卻已崩塌到極致,還是算了吧。
我不禁哀怨起來,為何喜歡一個人會如此之難!
本來峰回路轉,她主動來醫院看我,多麽好的一個機會啊!
誰成想,造化弄人!不僅沒靠近,反而把她嚇了一跳。這是那丘比特調皮的惡作劇嗎?
胡思亂想之間,我媽來了。
“醫院怎麽可以這樣!”我媽一進門就說道:“注射安定要簽知情同意書啊!為什麽直接就給我兒子打了?經過誰同意了?萬一打出毛病怎麽辦?你們醫院這樣,我要去反應!”
我媽好像是在跟醫院控訴,旁邊那個醫生唯唯諾諾,不停地道歉,“這是我們醫院的錯,您消消氣。都怪那個住院醫,是個新手,還沒遇過這樣的情況,處理起來不懂深淺,我們已經處理她了。”
“媽,注射安定問過我的。”我聽那個醫生說要處理人,心覺不忍,便打圓場說道。
“問過你?那是要簽字的啊!”我媽不依不饒,“你們醫院領導我也很熟,我倒要問問,究竟怎麽回事!再不行,我找到省衛健委去!”
“行了,媽!”我聽我媽這麽說,心裡很煩躁,“多大個事啊!我不是好好的嗎?至於這麽大動乾戈啊?”
“小惟,你別管,我肯定饒不了他們!”我媽回完我的話,又衝那醫生說道,“你先走吧,別跟這兒礙事!”
那醫生趕緊溜之大吉,我媽走到病床前,打開自己帶的保溫桶,“小惟,媽給你買了飯,趁熱吃吧。”
“我才剛吃了飯,一點不餓。”我把身子轉過去,背對著她說道。
“嘿!你這孩子,怎麽能吃涼的!”我媽掃視一下床頭櫃上的狼藉杯盤,“都已經病了,還這麽胡鬧!”
“媽!你讓我清淨一會兒行嗎?”我皺著眉頭髮起火來,“越吵越難受,你還不如回家去。”
“好好好,媽不說了。”我媽見我不開心,頓時軟了,“那你也喝點雞湯,媽專門買的。”
“不喝!你自己喝吧!”我還在氣頭上,倒不全是因為我媽,或許也是生自己的氣。
兩人正別扭著,張力來了。
“阿姨,您在呢?”張力一進來就笑著打招呼,“惟一好多了吧。”
瞧見張力進來,我的火氣立馬煙消雲散了,“媽,昨晚你也是夜班,太辛苦了,回家休息一下唄,可別累倒了。我想讓張力陪我一會兒。”
“好吧,那媽回去休息了。”我媽看我口氣轉了,也就坡下驢,又衝張力說道,“你吃了嗎?正好我這給小惟帶的飯,你們一起趁熱吃吧。”
“好的,阿姨。”張力點點頭,“您放心吧,惟一這兒有我呢,今天我也不上班。”
我媽轉身走了,只剩了我跟張力在病房。
張力起身去把門關上,又坐在我床邊,“惟一,我剛從靈谷寺回來!”
“啊!那你趕緊說說那邊的情況!”我興奮地坐起來,看著張力說道。
“那我邊吃邊說。
”張力毫不客氣,把我媽帶的飯菜湯打開,一邊吃一邊跟我說了親探靈谷寺的情況。 “照你這麽說來,我們的線索全斷了!”我聽張力講完,沮喪地說道。
“本來也不關我們的事!”張力放下碗筷,擦了擦嘴,“這事有警察呢,況且那住持也有警惕了,我們還操什麽閑心!”
張力說的沒錯,管它什麽妖魔鬼怪,自然有人管,跟我們完全不搭杠啊!如果不是好奇心爆棚,誰會管閑事呢。
不過,這裡面也涉及我們機場啊!
想到這裡,我對張力說道:“話雖這麽說,可也涉及到我們機場啊!你就不想知道我們機場內部誰是內鬼嗎?”
“這個倒是挺讓人抓心的。”張力用手慢慢拍打著床幫說道:“要不,我們從機場這條線查查老K?反正距離正月十五還有將近一個半月呢,肯定能找到蛛絲馬跡。”
“那你去找找線索?”我頓時也來了興趣。
“去你大爺的!”張力把頭搖得像撥浪鼓,“要去查,也是我們一起查,我可不想當你的奴隸!憑什麽啊!再說了,福爾摩斯還有個華生呢,我一個人瞎蹦噠什麽。”
“好好好,我的大帥哥。”我笑著拍拍張力的肩膀,“等我出院一起!你這兩天先收集一下機場的信息啊!尤其是人員名單什麽的,來往濱海市和我們這裡的旅客,還有機場裡可能跟K有關的人員。”
“我倒是想起來,那老和尚講的,他是最近一個月才發現羊皮真經被掉包了。”張力看著我說道:“我們重點就查這一個月的,說不定那羊皮真經已經出了我們市,說不定已經流到濱海了!”
“行啊,兄弟!”我提高聲音笑道,“你丫真趕上福爾摩斯了!”
正在我們兩個胡侃的時候,有人敲敲病房門,“李惟一,我們醫院張副院長來看你了。”
說話間,張副院長帶著兩個醫生已經進了病房,“小李,我是醫院的張副院長。今天上午,我們這裡的住院醫擅作主張,給你注射了安定,實屬不該,我代表醫院來向你道歉。”
嗐,準是我媽!不把事鬧大,不出口氣,絕不罷休。
“院長,是我同意注射的。”我望著他說道:“跟那住院醫沒關系。再說,我不是有焦慮症嗎,事發突然,情有可原。”
“那也得簽字畫押啊!這可是規定。”張副院長嚴肅地說道:“我們自己準備處理她了,現在停了職。”
“大可不必啊!”我有些著急地說道:“您可千萬不能冤枉好人啊!上午情況確實比較急,就我一個人在,又犯病了,怎麽可能簽字畫押。您就別難為她了,我媽那裡我去說!”
“那就煩請跟王醫生說一下, 可千萬別讓她捅到衛健委去!”張副院長走近幾步,看著我說道。
“沒問題,包在我身上!”我拍了拍胸脯說道。
送走了張副院長一乾人,又有一個小護士走進來,“李惟一,有電話找!”
我去,住個院,事這麽多!
我和張力一起去護士站接電話,“我是李惟一,您哪位?”
“我是喬琳,你好些了吧?”電話那頭傳來喬琳溫文爾雅的聲音。
啊!是她!我的心又一次劇烈的跳動起來,說話瞬間變得磕磕巴巴,“…已…早就沒事了。”
“沒事就好。”喬琳笑道:“我剛跟約陳豔吃了飯,也就是準備給你介紹的空姐,人家對你還挺好奇的,你看什麽時候能出院,約個時間見見她。”
啊!原來是這事!我的心跳得失去了節奏,明顯感覺到幾次早博,深呼吸幾下,我說道:“我…我還不知道呢,到時候聯系你吧。”
記下喬琳的手機號碼,我跟張力回了病房。
“到時候你去吧。”我和張力說道:“我心裡只有喬琳。”
“我靠!又是我!”張力大聲說道:“為什麽不可以把喬琳拖出來呢?我們四個人見面唄。到時候,你借口跟喬琳有話說,我把那空姐拖住,不就成了?”
對呀!我怎麽沒有想到這一點!看來,還是張力鬼主意多!
跟張力又商量了半天,無非都是什麽時候見面、怎麽跟喬琳說、如何拖住那個小空姐之類的。
商量妥當,張力回家了,又剩下我一個人在空蕩蕩的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