韋恩當然已經看過這些了，不然他也不會帶回來。

　　說實話，除了第一個記憶體之外，他把所有東西都看過了，包括第一張光碟。

　　他甚至還很有興致地把進度條拉到噴射的地方——這就是他的一點惡趣味。

　　事實上也是一個實驗，因為這張光碟是他第二個拿到的東西，他在蝙蝠飛機裡試驗一下，看看布魯茜有沒有在監視他。

　　事實證明沒有。

　　只不過這也沒用，因為他拿回來的東西，除了第一個記憶體之外，剩下的都是他看過的，認為有價值的東西。

　　也就是說，蝙蝠俠沒能在外面找到多少有用的東西。

　　這是個壞消息。

　　另一邊，布魯茜說只看一會，但事實上她把蒂亞給她送花的畫面暫停了，就這麽看著這幅畫面，一直看到了黑水怪漲潮。

　　按照時間來對比的話，那麽黑水怪退潮相當於日出，漲潮則相當於日落。

　　事實也是如此，時間上差不太多。

　　她從日出看到日落了。

　　當她把韋恩叫醒的時候，韋恩都快夢到自己用神速力跑回紐約了。

　　“看出什麽名堂了?”

　　韋恩撓著頭髮，光著膀子走到蝙蝠電腦前，他還有些迷糊，把這蝙蝠洞當成是自己家的了。

　　“也許盧修斯的視頻會對你有幫助。”

　　布魯茜指了指那個裝有黑人研究員研究視頻的記憶體。

　　“盧修斯?那個黑人是盧修斯?”

　　韋恩徹底醒了，很隨意地用蝙蝠戰衣的披風裹住自己的身體，然後打開了那個記憶體。

　　視頻之前基本上都已經看過了，盧修斯對於黑水怪的研究不能說徒勞無功，只能說毫無建樹。

　　最後又播到了最後一段視頻，他痛苦地捂著頭，悲鳴:“布魯茜小姐！你到底創造了一種什麽樣的怪物啊！”

　　“不……不……”盧修斯突然振作起來:“如果是布魯茜小姐製造的怪物，那麽她一定會留下破解的方法的！

　　但是這個破解的方法是什麽，布魯茜小姐到底留下來什麽後門了?”盧修斯又在撓頭了。

　　隨後，鏡頭一切，模樣比起剛才要憔悴得多的盧修斯再次出現在鏡頭前。

　　“我還以為是布魯茜小姐的惡趣味，沒想到是有原因的——她把自己製造的，原初的黑水怪，都戴上了貓頭鷹的面罩，原來是這個原因。

　　我不知道誰有可能看到這段視頻，但是我希望這段視頻能夠讓人類重新燃起希望。

　　布魯茜小姐在哥譚工作的這麽多年裡面，她曾經碰到過無數可怕的敵人，其中之一就是在暗地裡控制了整個哥譚市的貓頭鷹法庭！

　　在和那個貓頭鷹法庭的戰鬥裡面，布魯茜小姐發現了一種金屬，一種液態金屬，一種透明無色的液態金屬！

　　貓頭鷹法庭將其稱之為琥珀金！

　　布魯茜小姐研究出，這種金屬具有延緩衰老，增強力量的特性，同時，作為金屬，琥珀金又具有極強的延展性和可塑性！

　　她找到了這種金屬的使用方法，利用一點點的琥珀金，再加上來自阿特蘭蒂斯的液態金屬，製造出了黑水怪。

　　說白了，黑水怪就是在人類的皮膚上鍍了一層帶有琥珀金的液態金屬！

　　布魯茜小姐的本意，應該是打算利用這種金屬，創造出一支可以在海裡對抗阿特蘭蒂斯的軍隊——

　　然而，布魯茜小姐犯了一個錯誤。

　　琥珀金有著極強的副作用，

它會緩慢地侵蝕接觸到的人，讓人們產生幻覺，一種美妙的幻覺。　　我不清楚那種幻覺是什麽，但是根據我的研究來看，那些黑水怪，原初的黑水怪，布魯茜小姐最初製造的黑水怪，都沉溺在了拯救世界的幻覺裡……

　　它們認為，這個世界已經被改造成了它們所希望的那樣了！”

　　韋恩默默地聽完，了然地點了點頭。

　　說實話，他對N52系列了解不少，但是金屬系列是真的看不下去。

　　尤其是韋一笑，這玩意怎麽看怎麽像DC幾個編劇晚上在街邊燒烤攤劈酒劈到醉生夢死時，哥幾個吹逼越吹越大，最後一邊對嘴吹酒瓶，一邊對著漫畫吹狂笑，吹出來的。

　　韋一笑這家夥，真的是你完全提不起一絲一毫對抗欲望的神棍。

　　你的每一步都在他的算計之內，這還怎麽打?用正義與愛感化他嗎?

　　也正是因為被韋一笑惡心到寧願跑去等待超凡雙子吃糖，也不看任何主世界相關，所以現在的韋恩十分缺乏下一步的計劃情報。

　　他暫時沒辦法做出下一步計劃。

　　“琥珀金，有辦法解除嗎?”

　　他向布魯茜問道。

　　“用金屬對抗金屬。”

　　布魯茜看著盧修斯定格在畫面上，若有所思:“在那幾個原初黑水怪背叛我的時候，我發現他們其中有一個人完全不受影響——她還在執行著我的計劃。

　　那時候我開始了對她的研究，雖然時間已經不多了，但是我還是發現了，那個人身上自帶的金屬能夠抵消掉琥珀金的影響……

　　不，我覺得應該不是琥珀金的影響，我覺得是別的，更黑暗的，更邪惡的東西影響了他們。

　　我還活著的時候，喝過一大口的琥珀金，那種金屬的副作用我很清楚。

　　用在原初黑水怪身上的那麽一點點琥珀金，甚至還不是用在他們身體裡面的，絕對不會有這麽恐怖的副作用。

　　而那種金屬，抵消的也不是琥珀金的影響，是那種黑暗，邪惡的影響！”

　　聽完布魯茜的分析，韋恩點點頭，他當然知道琥珀金，說實話，琥珀金有這麽猛的影響力，他是不信的。

　　“那麽，那個能夠消除黑暗影響的金屬呢?”

　　應該是N金屬沒跑了，因為韋恩就看到綠箭用N金屬打傷了羅賓獵犬那裡。

　　“不見了。”布魯茜看起來也有些遺憾:“那個人是個傻……是個正義感過剩的家夥，沒有聽我的計劃，在我牽製住黑水怪大軍的時候，她衝了原初黑水怪的老家。”

　　好吧，那大概率是拿不回來了。

　　韋恩歎息一聲，搖了搖頭，把盧修斯的記憶體拆了出來，然後插進了又一個記憶體。

　　那是放滿了蝙蝠女俠照片的記憶體，能看得出來，拍照的人是她很親近的人，並且絕對不是阿爾弗雷德。

　　阿爾弗雷德一般不會離開蝙蝠洞，他只會提供遠程支援，就像是韋恩的風一樣。

　　能夠拍下這種照片的人，只有——

　　“羅賓。”

　　布魯茜看著這些照片，喃喃道。

　　“你的羅賓?蒂亞?”

　　“你怎麽知道的?”

　　猜到的。

　　韋恩聳了聳肩，他確實是猜的。他甚至還猜到了，在碰見蒂亞之後，蝙蝠女俠曾經有過一段意氣風發的日子。

　　那應該是自她父母雙亡之後，自她當上蝙蝠女俠之後，最為順心的一段日子，最為光輝的一段日子。

　　有一個孩子，走進了她的生活，走入了她的內心，成為了她黑暗生活中的一道亮光。

　　韋恩很熟悉這種感覺，在他接受了彼得之後，他確實感覺到，自己的生活不同了。

　　至少，會顧忌一下小彼得的存在，不像以前那樣，隨隨便便地喝酒爬床。

　　他喝酒的，在碰見彼得之前——

　　在他的第一任羅賓沒了之後。

　　他也是很放縱自己欲望的，自家幾個姑娘都這麽漂亮，花枝招展的。

　　他又這麽有錢，還是紐約市人盡皆知的花花公子。

　　這同樣是在碰見彼得之前——

　　在他的第一任羅賓沒了之後。

　　不知道為什麽，也許是蝙蝠俠的一種特有的標志吧——雖然韋恩是個沽名釣譽的——反正，蝙蝠俠對孩子都很好。

　　蝙蝠俠也很容易被孩子們的純真所感動，蝙蝠俠更是十分願意保護孩子，保護他們的生命，甚至於保護他們的一個不切實際的夢。

　　當然，韋一笑除外，誰說這把羅賓當狗養的王八蛋是蝙蝠俠，韋恩當場一老拳過去。

　　66版蝙蝠俠都比韋一笑要更像蝙蝠俠。

　　“你的羅賓，她最後怎麽了?”

　　韋恩突然情不自禁地問了一個很弱智的問題。

　　布魯茜也回了他一個像是在看弱智的眼神。

　　“好吧，我的錯，那麽現在，就剩下最後一個記憶體了——”

　　正準備拔出了羅賓拍下蝙蝠女俠照片的記憶體，韋恩心血來潮，把所有照片都拷貝到蝙蝠電腦裡。

　　布魯茜看著這一切，沒有阻止他，

　　最後一個記憶體，裡面只有一個txt文件，文件裡是空的。

　　“羅賓，蒂亞的電話。”

　　布魯茜看到文件名上面的數字，立刻就認出來了。

　　“羅賓的電話?”韋恩皺起眉:“怎麽回事?她留下自己的電話號碼要做什麽?”

　　“你在哪裡找到這個記憶體的?”

　　“一個深潛器，一具無頭屍體指著這個記憶體的方位。”

　　韋恩本來不想說的這麽具體的，不過……

　　這就是現實。

　　“那具屍體不是羅賓，蒂亞最後肯定沒有去深潛器那裡——那具屍體，應該是她的父親，傑德。”

　　布魯茜斬鐵截釘地說道。

　　“至於為什麽蒂亞要留下自己的電話號碼，也許，這是一個裝置！她利用自己的電話，設置了一個觸發裝置。

　　也許，她是在守護著什麽也說不定！”

　　韋恩對這個世界的羅賓的了解肯定比不上布魯茜，他只能接受布魯茜的說法。

　　“如果她是想要守護某件東西的話，那麽那個東西在哪?”

　　“我不知道，事實上就連她守護的是什麽，我也不知道。”

　　布魯茜手指輕撫下巴，她認真思考的時候是很好看的，雖然她死去時的年紀比起韋恩年輕不到哪裡去。

　　“那麽，我出去找找?找一下羅賓手機的信號?”

　　布魯茜搖頭:“她不會犯這種低級的錯誤，用一般的搜索器是沒辦法找到的。

　　但是她既然在我死後，留下了自己的電話號碼，那就代表無論是誰找到這個，都有能力找到……

　　又或者，我們應該直接打她的電話！”

　　韋恩可不敢做這麽衝動的決定。

　　“如果黑水怪先一步察覺到了怎麽辦?要知道你現在已經沒了衛星，沒辦法監控全球的了……”

　　布魯茜深深地看了韋恩一眼:“你跑得快！”

　　沒想到這都讓布魯茜知道了，韋恩連連搖頭:“我不熟練。”

　　“你跑得快！”

　　“我……我真的不熟練！”

　　“你跑得快！”

　　“我的這個能力不能持續！”

　　“你跑得快！”

　　“我……好吧！”

　　韋恩敗下陣來，站起身:“你這裡有沒有超級跑步機之類的?讓我鍛煉一下，看我什麽時候能夠在一分鍾左右的時間繞赤道一圈！”

　　“你的時間不多！”

　　布魯茜說完，就飄著走了。

　　與此同時， 在深海中的某處，一具屍骸正抱著一塊純金色的金屬。

　　她穿著羅賓製服，但是早已殘破不堪，胸前的R標志上，正有節奏地閃爍著微弱的光芒。

　　“你真的相信，會有人找到這裡?”

　　一個樣貌粗獷的男人坐在屍骸的旁邊，他的背上背著長劍和圓盾，腰間掛著一捆金色的繩索。

　　他呆呆地看著半空，仿佛那裡有什麽人一樣。

　　“蝙蝠已經死了。”

　　好像聽到有人說話，男人搖了搖頭:“我們也輸了，整個世界都輸了！

　　連超級女俠和蝙蝠俠聯手都對付不了的家夥，我都沒有自信能夠和他過上兩招。”

　　這個沒有海水的空間裡面，仿佛回蕩著什麽人說話的聲音。

　　“亞馬遜肯定還有殘存的族人，這個是肯定的，甚至是阿特蘭蒂斯也有，這個海洋世界的某些地方，還有著抵抗軍……

　　但是，他們也只能做到苟延殘喘了，他們不可能對付整個世界的怪物的——

　　他們的數量加起來有沒有那些怪物的零頭都不知道呢！”

　　說罷，男人站了起來，環視著這個黑暗的空間。

　　其實還是稍微有點亮光的，一些礦石自帶的熒光。

　　在微光的襯托下，能夠看得出，周圍的石壁上，有著畫得十分抽象的壁畫。

　　第一幅是一個黑色的人影和紅色的人影在對抗。

　　第二幅是滔天巨浪下，黑色人影和紅色人影攜手並肩。

　　最後一幅——

　　只有一個笑臉。

　　還有無邊無沿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