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翰·道爾！”

　　房間的燈突然黑了，在精神病人眨眨眼的時間裡又亮了起來。

　　一身黑，就是下巴和眼睛有點白的蝙蝠俠出現在了房間裡面。

　　“哇噢！”約翰·道爾睜大了眼睛，那雙眸子裡面仿佛有光芒在閃爍:“我認識你！我知道你！你，你，你是蝙蝠俠對嗎?”

　　他彎下腰，靠近了蝙蝠俠，怎麽看都像一個見著了骨頭玩具的小狗

　　而且，無論怎麽看都好，這個約翰·道爾的肢體語言都太過於豐富了點，好像是表演歌劇一樣。

　　不過蝙蝠俠現在沒有心情去欣賞約翰的“表演”了，他正在努力地平複著自己的心情。

　　約翰·道爾。

　　綠色的頭髮，蒼白的皮膚，像是隨時隨地都帶著笑容的嘴巴，還有說話時像是老人一樣的沙啞聲，無一不貼合那個傳說中的人物。

　　蝙蝠俠的宿敵。

　　小醜。

　　“嘿，嘿，嘿！蝙蝠俠，我不知道你今天會來找我，啊，我也不知道你為什麽會來找我。

　　不過，你知道嗎，蝙蝠俠，我觀察了你很久了！非常久了！

　　阿卡姆裡面能夠消遣的事情不多，看電視就是一件不錯的事情！

　　你知道嗎，我很喜歡看電視裡那些大人物講話，他們，他們，他們……”

　　約翰好像想不出什麽詞來形容，醞釀了很久才見他開口:“他們很容易猜透，真的很容易。

　　你明白那種感覺嗎?

　　他們說的那些話，那些出現在電視上的那些人，說的那些話，不管你怎麽聽，你都能把他們……”

　　說到這裡，約翰咬緊了牙關，渾身抽搐起來:“你都能把他們的虛偽看得一清二楚，不是嗎?”

　　蝙蝠俠的呼吸變得沉重了，他真的生怕下一秒，面前的這個約翰會不會在下一刻刨開自己的胸口，把自己心臟的血濺他一臉。

　　雖然他覺得自己這種菜雞變成韋一笑的可能性不大，但是他絕對不想自己喪心病狂地笑著回到蝙蝠洞，把風花雪月和小彼得都變成自己的狗。

　　物理意義上的那種。

　　“但是你！你不一樣！蝙蝠俠！”

　　約翰最後沒有做出那種事情，也是，畢竟他現在笑起來還沒有小醜那味。

　　“你不一樣，我能感覺到！哪怕是你臉上戴著面具，也比電視上那些人要強得多！

　　你和他們完全不一樣！

　　某種意義上來說，你，真實得不像是這個世界的人。”

　　呵，也就只有神經病會認為另一個神經病很真實吧。

　　“看看，蝙蝠俠，看看這個！”約翰突然拉著還在思考著要不要先下手為強的蝙蝠俠來到他的床頭:“哈莉，我的朋友！”

　　那是一個布偶玩具。

　　而且完全沒有小醜女的樣子，就是個玩具熊一樣的布偶。

　　“她，她要比整個紐約市裡面的人真實的多！相比於外面的人交談，我更加願意跟她做朋友！

　　你知道嗎?蝙蝠俠?我到了外面之後一點自由的感覺都沒有，反而是更加想念阿卡姆了！

　　至少在這裡，我會知道我應該做什麽！

　　但是到了外面，那些人，那個抱著死人跳舞的人，隻讓我感覺到滑稽。”

　　蝙蝠俠白色的眼睛眯成一條縫。

　　握緊的拳頭也緩緩放了下來。

　　雖然他不能確定眼前這個小醜有沒有威脅，他也一定會做一個後備方案來防止這個約翰變成小醜……

　　但是現在，

只需要保持一定的戒心就足夠了。　　而且，現在的蝙蝠俠還有更加重要的事情要做。

　　“約翰，約翰·道爾是嗎?”

　　“對對對！我是約翰·道爾！這裡的人都叫我約翰·道爾！我也喜歡這個名字！”

　　蝙蝠俠點了點頭，然後看著突然蹲下來，翻箱倒櫃的約翰的背影:“你剛才說一個抱著死人跳舞的人，那個人是誰?”

　　“噢~”約翰突然舉起一根手指:“他是我在外面看到的一個最搞笑的人，最滑稽的人，也是最虛偽的人！

　　他和你沒得比，蝙蝠俠！

　　我看到他裝成一副凶狠無比的樣子，結果他的內心裡，卻是一個想著自己的那些，所謂的愛情的人！

　　很虛偽呀！不是嗎?蝙蝠俠！”

　　約翰側著臉瞟了蝙蝠俠一眼，然後嘻嘻嘻地笑著，接著又翻箱倒櫃去了。

　　“凶狠無比的樣子，他是不是一個長得很高大，像是一座山一樣的人?”

　　“對對對！就是那個人！那個死光頭！長得又高又大的那個！”約翰說完，突然間哈哈大笑起來:“哈哈，我找到了！”

　　然後還沒等蝙蝠俠反應過來，他就一把抓住蝙蝠俠的手臂，舉起了他剛才找到的東西。

　　“來，笑一個，蝙蝠俠！我要紀念這歷史性的一刻！”

　　約翰好像無時無刻都在笑，但是蝙蝠俠可做不到。

　　但是他最後還是從自己的嘴角拉扯出了一絲微笑。

　　他生怕自己會刺激到約翰，然後紐約市多出了一個小醜，真的。

　　“哢嚓！”

　　閃光燈閃爍，約翰還是頗有心思地為手機配了音。

　　“哈哈哈，蝙蝠俠笑了……”約翰看著手機裡面的照片，本來笑嘻嘻的，然後突然變了臉，連語氣都變得深沉了許多。

　　“有點虛偽啊！蝙蝠俠！”

　　他看著蝙蝠俠的眼神，毫無疑問，那就是小醜會有的眼神！

　　警鍾長鳴！

　　這不是開玩笑，蝙蝠俠覺得如果自己有蜘蛛感應的話，那他現在一定會被響個不停的蜘蛛感應煩死。

　　“我……”蝙蝠俠沉吟了許久，才下定決心對約翰說:“我害怕！”

　　“嗯?蝙蝠俠也會害怕?”

　　約翰瞪大了眼睛，直勾勾地盯著蝙蝠俠。

　　“對，蝙蝠俠也會害怕！”

　　既然約翰說自己虛偽，那就直接把自己最真實的感想說出來吧:“蝙蝠俠，很多時候都會害怕，他會害怕自己打擊罪惡失敗，導致無辜的人喪命;

　　他也會害怕，如果你，如果像你這樣的精神病人，受到刺激，做出一些無可挽回的事情！”

　　好吧，他還是沒全說真話。

　　“還是，有點虛偽啊，蝙蝠俠！”

　　約翰，笑了。

　　笑容——像個小醜。

　　“你確定我們趁著蝙蝠俠離開，然後來到韋恩莊園是個好主意?”

　　蜘蛛格溫後悔了，她壓根不知道邁爾斯的計劃這麽大膽，她最多就是撩撥一下蝙蝠俠，邁爾斯呢?

　　他衝蝙蝠俠老家！

　　“我……我們至少知道了他是韋恩，那麽他就是一個穿著蝙蝠裝的普通人，我們沒必要害怕他。”

　　小黑蛛站在樹枝上，注視著一片漆黑的韋恩莊園——無論是新的，還是舊的。

　　“而且，我還有一件事需要確認一下。”

　　邁爾斯製服上白色的眼睛收縮了起來:“如果韋恩是個有雙重生活的人，那他就沒必要收養彼得·帕克，這只會讓他的‘工作’受到阻礙，而現在他公布自己收彼得·帕克為養子……”

　　蜘蛛格溫也反應過來:“你是說，這個世界的彼得·帕克知道了韋恩是蝙蝠俠?”

　　“不。”小黑蛛的智商終於上線了:“我覺得可能更糟。

　　蝙蝠俠，很可能會訓練一個小孩子，來繼承他的衣缽。

　　甚至於，他可能訓練一個小孩子，來做他的助手！”

　　邁爾斯的語氣變得凝重了起來:“我不能容許這種事情發生！

　　這個世界的彼得還只是個小孩子，一個失去了雙親的小孩子！

　　蝙蝠俠不能將他帶入到槍林彈雨之中！我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聽到邁爾斯這麽說，蜘蛛格溫打起了冷顫，她無法相信，這個世界居然會有人把一個小孩子推入火坑。

　　“你們說的都對，韋恩先生確實是在訓練小彼得。”

　　突然響起的一個女聲，讓兩個蜘蛛俠都被嚇了一大跳。邁爾斯甚至是差點從樹上掉下來。

　　“哇噢！女士！你對於嚇人這種事還真是挺在行的啊！真的是和蝙蝠俠一脈相承的！”

　　穩定住自己身形的邁爾斯不由得向樹下的風說道。

　　“我除了繼承韋恩先生的神出鬼沒之外，還繼承了根本不會出現在他身上的熱情好客！”

　　風笑著對兩個蜘蛛俠張開手:“請容許我帶二位參觀一下韋恩莊園，同時，也看一看二位在這個世界的朋友。

　　哈——

　　雖然你們的這位朋友根本就不認識你們就是了！”

　　他們有得選嗎?

　　那當然沒得選啦！

　　在這個世界，彼得明顯十分信任韋恩跟他的仆人，如果要彼得在兩個蜘蛛俠和韋恩之間選擇，那他一定會選擇韋恩。

　　兩個蜘蛛俠都懂彼得是什麽人。

　　雖然不是這個世界的就是了。

　　就在邁爾斯沉默的時候，蜘蛛格溫再一次站了出來:“你能容許你的主人去訓練一個小孩子?”

　　“如果你們能讓小彼得走出悲傷，回歸到正常生活的話，我想韋恩先生一定很樂意當一個惡人，把小彼得逐出蝙蝠家族！”

　　風還是彬彬有禮的模樣，只不過說出來的話很是嘲諷:“當然啦，你們不可能做得到，不是嗎?”

　　“不試試看怎麽知道?”邁爾斯從樹上倒吊下來:“我會讓彼得離開你們的！我發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