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飛被拖著走,他在這個壯漢面前毫無反抗能力,就像是一隻大胖雞,被抓進了籠子裡。
趙柔漏出了一絲怯懦的表情,許澤安慰道:“放心吧,應該沒什麽事的,有事你隨時叫我,我一定想辦法救你。”
說實在話,他確實是有點點喜歡上趙柔了。
因為他不像其他女孩兒那樣故意疏遠他,反而在自己顯得很怪的時候能包容他,在自己不理智的時候提醒他。
要不是末世,他真的願意和這樣的女孩談一場轟轟烈烈的戀愛,不過話又說回來,也許是自己佔了末世這個環境的便宜吧。
他們各自被分配到不同的房間裡,這房間門除了留下下面的送餐口和上面的觀察口,就是個實心製的鐵門。
裡面有一個簡易的蹲便池和一個鋪有白色棉被的木質長凳,兩側都開有鐵柵欄窗,可以看到隔壁的人。
許澤被分到的房間左側並沒有人,右邊一個陌生的男人看起來十分的憔悴虛弱。
他皮膚有種異樣的白,眼窩深陷,骨瘦如柴。
可能乍一看會誤以為是個吸血鬼,或是得了大病的人。
許澤見他一動不動的坐在長凳上,絲毫沒有被這邊的喧鬧驚動,便主動搭話,來開脫這個詭異的氛圍。
“喂,你還好嗎?”
對方似乎沒有聽到,仍然不為所動。
“hello?hey man?”
那個男人終於抬起了頭,一臉迷茫,如夢初醒,“你叫我?”
許澤松了口氣,這個男人一看就很有故事,閑著也沒事,和有意思的人說說話也確實不錯。
“是啊,你怎麽了老哥?哪裡不舒服?”
男人從兜裡掏出了煙,急不可耐的點上,深深的吸了一口。
“沒怎麽,新來的吧?勸你找機會逃走,這裡沒什麽意思。”
許澤大為不解,這裡不是隔離所嗎?這家夥怎麽好像住了很久似的?
“哥你不是新來的?”
“還是叫我諸葛景吧。你不知道,這個地方除了隔離,也是關押犯人的地方。”
“都末世了,還有犯人?!這麽離譜的嗎?”
“那當然,沒有規矩不成方圓,人犯了錯,就得受製裁。”
諸葛景話鋒一轉“不過,這裡對犯人的定義很模糊,你懂得吧?”
“你是說有濫用私刑這樣的事?”
“不僅如此,簡直是想關誰關誰。”諸葛景歎了口氣。
這個基地建設的初衷不應該是拯救人類嗎?怎麽秩序如此混亂?
利用末世建立起獨屬於自己的中央集權統治?但就這巴掌點地方,人們想反抗應該也不難吧?
“那你是怎麽被關進來的?”
諸葛景把煙蒂往腳下一扔,狠狠地踩滅。
“嗨,別提了。我女兒為了得到更好的待遇,泡了領袖的兒子,但那畜生並不善待她。”
說著,他的眼中充滿了淚花。
“我被分配到運輸部,去看車的路上,遠遠地瞄到了我不願意再想起的一幕。”
“我看到我女兒被捆綁著,而那家夥居然用鞭子抽他。聽著女兒似有似無的哀嚎,我的心都要碎了。”
“我當然立刻就衝了上去,把女兒救了下來。但是...但是,女兒居然親自檢舉我是內奸,是打入這裡的特務。”
說到這裡,他終於忍不住了,把臉埋在臂彎裡,任眼淚肆意的流淌。
許澤聽完這個故事,
只有一個感慨:好一個父慈子孝! 他又重新把這個故事理了一下,很快發現了不對之處。
時間線對不上!
許澤所認為的末世開始時間就是昨晚,但是按照諸葛景的描述,似乎末世已經很久了。
證據在於那句“新來的”,還有他的故事長度,以及他的關押時間。
如果這邊爆發的比較早,應該也會較快的傳播,我們那邊離這裡並不是很遠,怎麽會一點影響都沒有?
如果我們那裡就是源頭,那這個男人很顯然就是撒了謊的。
但是,他並沒有感受到任何謊言的氣息。
這就奇怪了。
剛剛他使用他心通的時候,明顯能感覺到那種充盈的精神力所帶來的鼓脹感,有些微痛,但還能忍受。
很快,午飯時間就到了,一份份的餐盤從送餐口推進來,一看就知道沒什麽好吃的。
兩個饅頭,一份榨菜,一個香蕉。
水果應該也會隨著末世的推進逐漸變的稀有,許澤邊剝著皮一邊想,要是以後自己在荒郊野嶺的地方佔領一片果園,那不就可以靠著稀有的水果大賣一筆了嗎?
就這樣任由自己的思緒翻飛,當然,偶爾也和諸葛景聊一聊以後的事和他過去的事情。
從他嘴裡得知,運貨司機是相當艱苦的職業,不僅作息極為不規律,吃飯也都是湊活了事。
各路交警又總愛挑各種毛病,自己賠付各種罰單。簡直毫無人性,在以前的時候,他們可以通過偷買汽油的方式來賺一點外快。
但是自從汽車的各種自動化和數據化改革之後, 這種漏子也鑽不得了,只能淪為車主的奴隸。
原來他們只是司機,不是車主啊!
許澤不由想到了那些被他戲耍的夥計,有些愧疚起來。
很快,一天的隔離期就過了。
許澤一出來就立馬和趙柔匯合了,至於林飛卻並沒有瞧見,可能是去認關系去了吧。
“各位!走吧,我帶你們去住的地方。”
這次的接待換成了一個看起來只有十幾歲的妹妹,長發披肩,很有禦姐的氣質。
穿的是米黃色的T恤衫和牛仔短褲,黑色的長筒絲襪下,是一雙黑色的小皮鞋。
末世已經來臨,還有心思花在打扮上,他和基地的領袖關系一定也不一般吧。
走過長長的走廊,兩側都是隔離的房間。
突然,有人從一個門裡拖出了一具屍體,嚇得趙柔攥緊了許澤的手。
走在前面的女孩好像絲毫沒有受到影響,只是平淡的說了一句:“等一等,讓我們先過去。”
跟在後面的所有人都震驚了,包括許澤,這麽小的年齡竟有如此膽識,簡直細思極恐。
“這是怎麽回事?”許澤還是忍不住,畢竟他走在最前面,看的也最真切。
“啊,沒什麽,隔離期間屍變了。很正常的。”
小妹妹微微一笑,望向許澤,“難道哥哥是怕了嗎?”
許澤的心裡是一種無法形容的詭異感。他地下了頭,竟沒有回答。
“我們這裡可是不收留這樣的廢物的哦~哈哈!”,空曠的走廊裡是女孩爽朗的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