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堯回返鎮中,投了店,早早睡下。但又是翻來覆去,難以入眠,腦中又是穆念慈,又是那女郎。希堯不願想起那女郎,卻始終做不到。漸漸靜下心來,忽聞到幽香陣陣,自懷中發出,希堯入懷拿出,卻是那女郎左腳的鞋子,忘記還她。原本心裡不靜,自然難以發覺,這時發現鞋子,心裡又亂了起來。
希堯托著鞋子,怔怔出神,回想起與那女郎往來種種,竟不知的去聞,待反應過來,連忙扇了自己幾個耳光。有心把鞋子扔掉,又覺應還給女郎。心中苦悶,到院中走走,竟見對過門戶一開,走出一人,不是穆念慈又是誰?原來穆家父女也在這住宿。
穆念慈見到希堯,微一萬福,徑去前堂了。希堯望著她背影出神,見她已和穆易用上了飯,不敢再瞧,回房去了。
回房坐下,忖道:“比武我已輸與她,娶她無望。若想娶她,除非厚臉再比。”又想:“這比武招親真是荒唐,若有勝了她的,無論她歡不歡喜都要嫁麽?”不願再想,上床睡下,來個“一睡解千愁”。有道是,“人逢喜事精神爽,坐臥愁腸盹睡多。”希堯不久便渾渾睡去了。
正睡間,忽夢穆念慈嫁與別人,驚醒。見是一夢,又沉沉睡去。這次卻夢與那女郎依偎纏綿,及至醒來,卻才次日平明,想起那夢,又給自己幾下耳光,道:“我便隻愛穆念慈一個!”
起身出門如廁,其時天初氣爽,呼吸幾口,精神一輕。完事,見前堂已開飯,去喝了粥,吃了幾個饃。其間見穆家父女也在,隻瞧了一眼穆念慈,便不敢再看了。
結了帳行於街上,一時竟萬分惆悵,信步前行,路過昨日初遇女郎的酒菜面店,又想起還鞋一事,忖道:“卻不知哪裡尋她?”
又行了許多日,已到了哀牢山。“哀牢”在彝語中為“虎豹出沒之地”,希堯覓小路上了山,果真見到許多野獸,起初害怕,後來見並不傷人,便漸漸放心。一路上,雲霧、飛瀑、蟲鳥、森林,真個人間仙境,遂起定居之心。
遇一老樵,攀談起來,得知不遠有一木屋,是這老樵友人老獵戶的。老獵戶死了兩年,無兒無女,是以無人居住,希堯欲傾其所有積蓄購買,那老樵無功不受祿,拒不答應,最後拗不過,只要了希堯新得的酒葫蘆,便白白給了希堯。
那老樵帶他去瞧木屋,推開板門,見桌凳積滿灰塵,兩人便沒坐下,隻瞧了瞧屋中情形。
希堯看時,只見板壁上掛著弓箭,屋角放著一隻捕兔機,再推內室板門,只見這室有床,床上堆著幾張狼皮,想是取暖之用。老樵又帶希堯下山去逛,只見山下是一處鎮甸,頗有些熱鬧。
原來哀牢山心腹之地便有一條茶道,商販們行至此處歇腳打尖,補充行囊,是以有些繁華。什麽鐵匠鋪、賭坊、客棧都是有的。
老樵還要打柴,便沒邀希堯到家,上山去了。希堯來到此地,怎肯放過,找了個場子,賣藝了。
練完回到山腰木屋,打掃一番,完時已然肚餓,吃了幾塊在山下買的乾糧,睡了。
次日逛山,瞧了山中景致、動物,又往山頂去。此山甚高,待至山巔,已然日頭偏西。登頂而望,縱目一覽,實在是心曠神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