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周正又借著給老爹接風的理由去太上皇浴道腐敗。
當老爹周啟舒舒服服躺在浴池裡時,周正極掃興地告知他,爺倆一晚消費上千,周老爹兩眼珠子都快瞪掉了。
單手指著周正,直呼敗家子。
周某人不以為恥,二姐夫在的時候沒少這麽稱呼他,習慣就好。
再說,他們嘴上說的敗家,身體還不是很誠實。
暗歎的同時,他心中也有一些罪惡感,得,又教壞一個。
“爸,今天舒服吧。”
從太上皇浴道出去,坦然沐浴在迎賓小姐們的歡送聲,周正笑呵呵說。
“舒服是舒服,但也忒貴了點兒,就去趟澡堂子就花了1000多塊錢,要讓你媽知道不得活撕了我。”周啟腦海中浮現出自家婆娘那怒不可遏的表情,身體下意識打個寒顫。
看到老爹如此畏縮的表情,周正心裡直苦笑。
老媽積威甚重啊。
看看,在外面就是超額消費一把,還沒做什麽出格的事就已經把老爹給嚇成這樣了。
周正心下不忍,安慰道:“放心,你又不是屬衛生紙的,怎也得是個……呃,硬紙板吧,我媽撕著沒那麽輕松。”
“那結果有啥區別嗎?”
周啟看著兒子,無語道。
這個龜兒子,怎麽出來一趟變得面目如此猙獰,以前雖然嘴不怎麽會說話,但也會心疼人,現在呢,見了點世面竟然連他爹的死活都不管不顧了。
真是家門不幸啊。
周正不知道老爹心中的腹誹,笑嘻嘻道:“區別還是有的,您可以多撐一會。”
“給老子滾!”
“爸,天兒晚了,咱們都得滾回去啊。”
“混小子,你他娘給老子閉嘴。”
“我娘?我娘那是你老婆啊,你是說讓我媽滾,難道是想再給我娶一個小媽媽?不行,我要給我媽說一聲,這事我不同意哈!”
“等等,你他……我可沒那麽說。”
“那就是有這個想法,有這想法也不行啊!”
“還杠,敢拿你爸開玩笑,想吃皮帶我看你是。”
……
半夜,襄樊的街頭上演了一場父慈子孝的場面。
周某人在襄樊逗留了兩天,給三大證券公司的經理引薦自家老爹,又給三人交代完股市的事情後才離開。
當然,他也沒忘給玉華證券的散戶股民們和三狗道個別,畢竟他們要是長時間沒見自己肯定會膈應,通知一聲也好,避免以後麻煩。
走的時候隻讓柱子把他送到火車站。
或許是從糊塗院長劉長青口中得知了周正要離開襄樊的消息,鬱禾今早早就在火車站外等待。
這天,她穿著米色的呢子衣,頭上扎著淡綠的束發,帶著老爺子的感謝之語與他揮手道別。
老爺子的病情穩定下來。
因為她課程欠了很多,所以今天也要離開襄樊趕回學校。
還好兩人並不是一趟車。
至於為什麽要用還好,周正也沒想明白。
襄樊距離豐京並不算遠,沿途的風景盡收眼,微冷的寒風順著沒有關嚴的窗戶溜進來,帶著些泥土的清香沁人心脾。
與從歸德到襄樊的心境不同。
當時他只有劉國強給的十萬元護身,現在已經是身價千萬,資產翻了何止十倍百倍!
激昂的心情不減,滿懷著期待再臨豐京市。
車程不到半天,
周正下火車後並未第一時間聯系蕭玫,而是在城牆跟攔了個出租車來到一家玩具廠外。
看著大門外豎牌上寫著的盛洋玩具廠,周正心中仿佛打碎掉盛裝五味雜陳的罐子。
猶記得前世,離開襄樊來豐京市便是在這兒打工,等出去閑逛時才機緣巧合與蕭玫相識。
“喂,你幹啥的,別往裡走嘿!”
周正靠近大門,正想抬腳往裡走時一個尖銳的男聲響起。
男人穿著保安服,氣勢洶洶地掐著腰衝過來:“你是幹啥的,我怎看你面生的很,不是廠裡的工人吧。”
周正道:“算是半個吧,不過再過幾天也就是了。”
他掃了一眼這乾瘦的中年保安,嘴角露出一絲冷笑。
保安小隊長徐福,這人他怎麽能忘掉,化成灰都認識啊。
想他以前在這打工的時候還比較愣,可沒少受這家夥的戲弄,他不僅一次想過要胖揍這家夥一頓,怎奈何人家小舅子是生產車間主管,堪稱廠長的頭號馬仔。
再說,這貨是盛洋的保安小隊長,手底下還有兩個小跟班,他動手的結果八成是得被群.毆。
周正心念念著,就見一高一矮兩個保安也圍上來,皆面色不善。
徐福皺眉道:“什麽算是半個?你小子逗我玩呢是吧,不是工人就趕緊起開,別在這兒杵著擋人路,跟個電線杆子似的。”
“呵呵,我卻是喜歡擋路,不過是不是人路就不好確定了,過兩天再見吧。”周正笑了笑說。
話後,乾脆利落轉身離去,沒有絲毫拖泥帶水。
徐福三人在原地摸不著頭腦。
矮保安疑惑問:“福哥,他說不知道是不是人路是啥意思?是不是罵你呢?”
“罵尼瑪呢!”徐福扇了矮保安一巴掌, 瞪眼道:“我跟他認都不認識,他能擋我什麽路?”
高保安見此也扇了矮保安一巴掌,哼聲說:“福哥妹夫是生產車間主管,誰敢擋福哥的路,你小子腦子讓驢踢了。”
矮保安懵了一下,而後跳起跟高保安撕扯起來,心想福哥抽我一下也就算了,你小子也敢動我,當我高虎是吃素的嗎。
高保安被矮保安高虎的大頭給頂到下巴,差點沒把舌頭咬掉半截兒。
登時大怒,你個矮墩子,我艾龍抽你一一下還敢還手,再看抽!
“我抽!”
“我頂!”
……
離開盛洋的周正感覺有點餓,就在附近找了個小餐館吃飯。
這小餐館叫老碗面,碗如其名,餐館裡用的碗都是大老碗,淺咖的梆,灰青的底,碗底有同色不同字的複雜繁體字。
這家面館他以前沒少來過。
不光他,
盛洋玩具廠不少工人都常來,廠裡夥食差的要命,炒面跟水煮的一樣,拌面沒等拌就是已經粘黏成大團,米飯炒菜,炒菜裡面少能見油腥,還經常是三樣菜,他們稱之為老三鮮的包菜、菜花、白菜。
吃食堂的那段日子,只能用一個苦不堪言來形容。
能在外面好好吃碗油潑面,蓋飯,那簡直是天堂般的享受啊。
打工人都有乾飯魂,魂都丟了,還打個屁的工。
所以,他在盛洋好像也就幹了一年左右,當然也不全是盛洋的食堂不行,還有他在盛洋的日子過得同樣並不舒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