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銘隻感覺自己的身體在急速地下墜著,疾風和冷雨強烈地衝擊在他的身上,讓趙銘睜不開眼睛。
趙銘的腦海裡一片空白,想要有所動作,但是身體卻僵硬得厲害,怎麽也動不了。
“可惡!我可不想就這樣去死!”
趙銘死咬牙關,用力將橫刀插向旁邊的岩壁,不過橫刀剛一碰觸岩壁,就被激烈地彈開。以趙銘的力量,根本無法將橫刀插進岩壁,從而止住下墜的趨勢。
“混蛋!”
趙銘用力地將眼睛睜開一條小縫,望向下面,可是下面一片漆黑,根本什麽都看不清楚,不過趙銘感覺馬上就要墜地了。
“完蛋了!”
趙銘心底升起一股絕望,卻不想下一刻,趙銘就感覺頭頂傳來一股強烈的衝擊力,然後大片的冷水就將他吞噬了。
這是、是水!
得救了!
得救了!!
趙銘心底狂喜,連忙向上遊去,終於從河水裡冒出頭來。
“噗——!”
趙銘抹了把臉上的冷水,然後望向四周,這是一片處在深山中的湖泊,漫天雨勢從蒼茫中傾瀉下來,打在趙銘的臉上。
忽然間,遠空傳來一陣滾滾雷聲,電閃隱動,照亮了大半孤山。
天地間一片冷寂肅穆。
“活下來了!活下來了!哈哈哈——”趙銘在大雨中仰天大笑,正準備爬上湖岸時,趙銘卻是看到了和他一起掉進湖泊裡的白衣女子。
趙銘連忙遊過去,帶著她一起爬上湖岸。
“快走……離開這裡……他們會追來的……”白衣女子的臉色蒼白,眼睛都已經睜不開了,嘴裡十分艱難的開口道。
“……嗯!”一聽到那些人還會追下來,趙銘心裡一驚,再看著已經沒有走路的白衣女子,趙銘遲疑道:“我、我背你走?”
白衣女子並沒有回話,似乎已經暈過去了。
趙銘遲疑稍許,最後一咬牙,將白衣女子背起來,然後快步衝進深林裡。
夜雨茫茫。
感受著背上的溫暖,以及撲鼻而來的女子香味,趙銘的臉色越來越紅,時不時的偷偷瞧一眼白衣女子,看著她散著頭髮的側臉,趙銘的臉色更紅了,連忙將目光撇開。
趙銘在深林裡跑了小一個時辰,腳下越來越重,呼吸也沉重得厲害,他已經跑不動了。
“跑了這麽久,而且這片深林又這麽大,那群人應該找不過來了吧。”
趙銘一邊繼續往前走,一邊找著躲雨的地方。趙銘又往前走了一刻鍾後,眼睛亮了起來,在不遠處,有一個開在山坡上的土洞,正好適合躲雨。
趙銘連忙走進土洞,將背上的白衣女子輕輕地放在旁邊。這時候,一個木盒子突然從白衣女子的身上掉落下來。
“這是什麽?”
趙銘低身撿起木盒,這個木盒的做工十分精致,上面竟然刻著兩條栩栩如生的青龍,龍頭十分猙獰可怖。
趙銘好奇的將木盒打開,裡面竟然盛放著一枚淡青色的丹藥,濃鬱的藥香撲進趙銘的鼻子裡,趙銘頓時感覺全身一陣舒爽,全身的疲憊也一掃而空。
趙銘心底驚訝,“這到底什麽丹藥,僅僅聞一聞氣味,身體竟然就有這麽大的反應,若是吃掉它的話——”
趙銘的眼睛越來越亮,將丹藥拿在手裡,但是轉眼間,趙銘又想到,“不行,這要是毒丹怎麽辦?我記得不少毒丹就十分的迷惑人。要不,帶著這枚丹藥一起逃走算了!等弄清楚這枚丹藥到底是什麽後,
再決定吃不吃!” 趙銘低頭看了眼旁邊的白衣女子,又沉默下來,久久後,趙銘輕聲一歎,喃喃道:“總不能將這個弱女子獨自留在這裡……罷了,罷了,這女人畢竟救過我的性命,我趙銘不能恩將仇報!”
趙銘將丹藥放回木盒,然後將木盒輕放在白衣女子的身邊。
看著昏迷不醒的白衣女子,趙銘低聲道:“我也不知道該如何救你,這深山老林裡也沒有什麽醫生藥館,一切只能靠你自己了,你可千萬別死啊!”
趙銘倚靠著牆壁坐在白衣女子的身邊,沉默稍許後,趙銘又起身遠離了幾分白衣女子,這才繼續倚靠著牆壁坐下。
洞外大雨茫茫,深林瀟瀟,天地間一片黑暗。
趙銘從懷裡將孤山劍法的秘籍拿出來,可惜周圍一點光都沒有,什麽都看不清楚。不過趙銘的眼睛很快一動,將白衣女子的佩劍拿了過來。
這把佩劍上還在泛著淡淡的青光,劍身上刻著兩個用古文書寫的大字:玉清。
“玉清神劍麽?”
趙銘收回思緒,用玉清神劍上的光芒,照亮著秘籍上的字,趙銘迫不及待的翻看起來。
一夜過去。
一縷陽光從東方升起,下了一夜的大雨終於停了。
此刻,在土洞的外面,趙銘手持橫刀,開始順著昨晚記下的秘籍法決,練起孤山劍法來。
汗水沁透了趙銘的衣衫,滴落到地上,趙銘卻絲毫未覺,只是繼續地揮出橫刀。
“不是這樣的。”
一道輕柔的聲音突然傳進趙銘的耳朵裡,趙銘身子一震,連忙停刀順著聲音望過去。只見白衣女子用手強撐著土壁,從土洞裡走了出來。
“你……師、師姐,你、你醒了。”在孤山上,趙銘這種奴籍見到內門弟子,是要尊稱一聲大人的,所以這一聲師姐趙銘喊得十分別扭。
不過白衣女子並沒有在意,她緩步走向趙銘,輕聲道:“孤山第三式,你的劍應該抬得更高一些,這樣能多使出三成的力量。不要覺得這些細節不重要,一旦養成習慣,你的基礎就壞了。”
“多謝、多謝師姐指點!”趙銘有些緊張,微微又目光瞥了眼白衣女子,生怕這個女子發現他的身份。
為此趙銘已經想好了數個說辭,每一個大體都能說得過去。
不過看女子的模樣,似乎並不準備追問他的身份。
趙銘正遲疑間,卻不想白衣女子又開口了,“走吧,我們去重慶府。”
“重慶府?”
白衣女子點頭道:“那裡有我孤山派的分舵,我奉師命前往那裡,既然你也是孤山派的弟子,就隨我一起過去吧。”
孤山派的弟子麽?
聽到白衣女子承認他是孤山派的弟子,不知道為什麽,趙銘的心裡升起一股感動,眼中也有了些濕潤。
這十七年以來,他所求的不就是這樣的承認麽?
可惜,都是假的。
趙銘微微低下了頭。
“時間緊迫,我們現在就出發吧。”白衣女子輕聲說道。
“嗯……”趙銘輕輕地應了一聲,等他抬起頭來時,臉上的表情已經很平靜了,嘴角也帶著淡淡的笑容。
趙銘心道:“這裡是荒無人煙的深山老林,我總不能將這個弱女子獨自留在這裡。等到去往人多安全的地方後,我再悄悄地離開。”
“師姐,你行動不便,不如我背你走吧。”
白衣女子有些遲疑,但感受著自己如今的身體,微微歎了口氣,“那就麻煩你了。”
“沒事,沒事。”
趙銘再次將白衣女子背起來,感受著背上的柔軟,趙銘的臉上一紅,連忙背著白衣女子往深林中衝去。
“師姐,是走這個方向麽?”
“嗯……”
“師姐……”趙銘有些遲疑,他想問一問白衣女子的名字,但又怕白衣女子發現自己的身份。以這白衣女子的姿色和實力,在山中想來應該是很出名的人物,但凡正常弟子,應該都知道的。
但是,趙銘還是忍不住想問。
“師姐……你、你——”趙銘一咬牙,說道:“師姐,你、你的姓名,能不能告訴我?”
“李玉然。”輕輕地聲音從背後傳來,讓趙銘的心臟猛烈地一跳。
不知道為什麽,趙銘突然感覺自己全身湧起一股莫名的力量,心情也從未有過的高興。
“我叫趙銘!”
“嗯……”
深林瀟瀟,無數林葉落地,落在了兩個人的身上。
陽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