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長生為修行最初動力的韓立，自然不可能去選擇一條必然死亡的道路。

　即使，他不想自己多出一些不屬於他的部分，而將那位韓天尊的一切給了另一個韓立。

　但也不可能真的犧牲自己，縱然舍棄了三千大道，舍棄了韓天尊的一切，因果韓立也有了收獲，他有著一定的把握去做到他想要做的事情。

　“做減求空，應該也是群主你所想要看到的吧?”

　因果韓立的身影已然薄如煙霧，隨時可能散開，但他在消散之前，仍然看著洪軍，面帶笑容，到了如今，他已經猜到了這位群主到底想要什麽了。

　“於你而言，不過是取死之道罷了……”

　洪軍看著韓立，搖了搖頭，他確實想要見一見這些沒有見過的東西，但是，以韓立的修為如此做，就是純粹地找死。

　做減求空也是需要資本的。

　而如今的因果韓立，顯然是沒有這個能力。

　“我不要時間法則，不要空間法則，也不要輪回法則！三千法則一概不要，萬人敬仰與我無關！”

　“所以，那些我都能舍棄，它們是我減去的部分！”

　“但我不可能不要韓立的名字，不要自己的過去，不要自己的道侶……”

　“那些是我無法舍去的部分，所以，我可以做減，卻無法成空。”

　一句又一句話從因果韓立的口中出來，就好像在為自己的行為做著解釋，找到一個合適的理由。

　而作為聽眾的洪軍，卻只是點了點頭，每一個人的追求都不相同。

　眼前的韓立，舍不下自身，只能接受純正的自我，所以，他放棄了韓天尊的部分，但也舍不下兩者共同的，屬於韓立的部分。

　就像多啦放不下大雄，秦種與自家的系統，一個又一個，洪軍早已習慣了，一個事情。

　即使是修行者，求道者，也是有著其他的念頭的。

　求知，求道是一種愉悅，卻並非唯一的愉悅。

　即使是洪軍本人，也有一樣東西比求道更重要。

　命！或者說自己！

　某方面來說，他的某些選擇其實與因果韓立很像，韓立的選擇就如同洪軍不會選擇那個名為鴻鈞的人的道路一樣。

　不同的是，洪軍確實與那個鴻鈞關系不大，而韓立與韓天尊，卻曾經是同一個人。

　“做減很容易，危險的是求空，而對你來說，求空本來就不是你所要的。”洪軍看著韓立說道。

　此時，因果韓立的身上迸發出一股龐大的因果之力。

　自他身上不斷蔓延，從這蒼穹絕顛，一點點蔓延到仙界，靈界，凡界……

　從他所在時空，一點點向過去蔓延，從大羅絕顛，到仙界萌新，再到靈界大乘天尊，靈界化神菜鳥，凡界老祖……直到最後的鄉村少年。

　龐大的因果之力，籠罩在整個時空之中。

　而後，沒有聊天群，沒有系統的時空，猛然一變。

　時空長河中的景象，在不斷扭曲。

　……

　時空長河之上，洪軍看著眼前這一幕，不由一笑。

　只見時空長河中，在洪軍插手以後，有著系統和聊天群的過去韓立，逐漸改變了過去，讓“現在”有著變為虛幻的趨勢。

　而後，在因果韓立的操作之下，重現了能夠串聯韓天尊的過去，同時在舍棄自身與韓天尊的關聯以後，這個世界的過去，就在因果韓立的經歷與韓天尊的經歷之間不斷輪轉。

　本來應該化作兩方不同的時間長河，卻由於時空的源頭，那一方血海的鎮壓下，以及洪軍本人的把孔中，導致時空長河無法分化。

　讓兩段不同的過去，同時存在於同一條時間長河之中。

　這樣的現象，就好像在同一個時間點，這一個韓立在和南宮婉玩耍，另一個韓立卻在和紫靈創造。

　若是時間長河分化，這就成了兩個韓立，倒也不影響。

　但在現在這個情況下，兩個韓立是一個，這顯然是不可能的現象。

　畢竟……就算是三人成行，也要一個個來，或者多線程操作，但絕不可能一箭雙雕！

　因此，在這條時間長河中，本來應該是穩定的過去，卻在兩種不同的過去在真與假中不斷變換交替。

　整個凡人世界，因此而變得極不穩定，整個世界似乎也要在真假之間變換一般。

　而後，世界海中，就在洪軍眼前。

　“轟！”

　一聲炸響自眼前的凡人世界中響起，而後，整個世界就那樣地分成了兩塊。

　兩塊近乎於等分的世界。

　本來，近乎於等分的兩個世界，應該承受不住世界海的侵蝕，就此成為世界海中的演化。

　反常的是，這樣的巨變，對於兩半世界，竟然沒有半點影響。

　而後，一道七彩光芒自其中一半世界中升起，綻放！

　那純白的世界胎膜也造不成半點阻礙。

　一股龐大的能量與物質伴隨著那七彩之光散入了世界海中，重新成為了外混沌的一部分。

　而後，整半個的世界，就這樣在洪軍眼前，一點點縮水，從正常大小，逐漸變得不過巴掌大小，黃豆大小，米粒大小……

　直到……

　近乎所有的物質和能量都噴射出來，那半個世界，只有一道靈光停駐在外混沌中。

　洪軍默默看著那靈光之中的景象， 山村少年，一人身具三大金手指，而後一路成為仙界至高存在。

　正是屬於因果韓立的過去，看著這一抹靈光，洪軍的臉上露出些許愜意的笑容。

　成了！

　由實化虛！

　雖然就此掌握虛實轉化之妙，不大可能，但卻是一個良好的開端！

　看著那熟悉的靈光，洪軍心下一松，如今的因果韓立已經成為了這一道靈光中的一部分，就此失去了存在的依憑，不過是一道幻影，而非真實存在。

　在失去了物質和能量以後，那半個世界，和他一起，成為了靈光中的幻影，在這幻影之中，他留下了他的所有過去，徹底地和韓天尊劃開了關系。

　而這一道靈光，也是洪軍所熟悉的東西，世界歸寂之後的產物，與洪荒天界的根源相似，遊離在虛與實間的本源。

　洪軍的虛實轉化的研究，也是自那開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