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鐵片貼身的收了起來,秦安憶的面容帶著些許悲憫,這或許是李少艾親手磨製的定情信物吧。
起碼周振華在小時候是記得李少艾的好的,甚至於當時也警告著連成光不要去打李少艾的主意,
可是或許是因為延壽的執念吧,周振華最終還是打起了李少艾的心思來,
人終究都是會變的,恆久不變的人真的有麽?
秦安憶不知道,他只知道他得去砍怪了。
於是他反握寬刃,背在了身後,朝著主樓走去。
此刻秦安憶自身的精神力也恢復到了充盈的程度。
只是那暴虐與殺機的意志也慢慢的消退了,並未給他所具備的天賦上染上顏色,因此他所具備的天賦此刻都保持著原汁原味。
再度前往主樓時,那吐水老嫗似乎已經等候多時了,
只是秦安憶並沒有進入主樓當中,站在樓外,秦安憶朗聲,看似自言自語,但其實也是在做著猜測。
“你是否具有靈智和記憶呢?這一點我不是很清楚,但我想你應該是壞水集聚而成的吧,那麽壞水是誰肚子裡的呢?那麽我來做一個大膽的猜測吧,
你的由來,便是周振華的繼母吧。”
隨著秦安憶話音的落下,那吐水的老嫗動作停頓住了,
她那若魚那般呆滯無神且外凸的雙眼沒有絲毫眨動的盯著秦安憶。
“一個富賈之家,會否因為財產的問題而出現各種···emmm,那個詞怎麽說來著?”秦安憶用寬刃的柄末輕輕敲著額頭,而後裝模作樣的恍然大悟,
“哦對,勾心鬥角,但你一個繼母,真的比得上正宮···或者說是發妻麽?特別是,你孩子的最大競爭對手,便是你的前輩所留下來的崽,
或許這個崽有天閹,那麽這個地位,在你看來就是可以動搖的了,對麽?自古以來不孝有三,無後為大,你的肚子要是爭點氣的話,或許就不會孕育壞水了,而是你母憑子貴的契機,當然,是否母憑子貴我不清楚,但從‘編排’一詞裡,我看到了你所做出的努力。”秦安憶以自己的假設來分析著。
看著腮幫子鼓脹越來越大的吐水老嫗,秦安憶覺得自己應該是說的大差不差了。
“但是你千算萬算,終究還是算漏了一點,周家沒落了,家道中落了,頂梁柱走了,而周正華也離開了,這個家你說不上話,你只能茫然無措的繼續醞釀著你肚子裡的壞水,可這壞水卻無處可吐,最終帶著你的滿腸壞水進入墓地,
而你在禧廬所遺留下來的念,便成為了這個只會到處吐水的老嫗,
可你無法吐向別人,你無法離開禧廬,因此你只能將你這滿肚子的壞水,
吐向無辜的人,若是我沒有猜錯的話,那些無辜的人,便是外圍的那些活屍了,
但是,你的活動范圍還是有限的,你無法離開主樓的范圍,至少,我只在主樓的范圍內才受到了你的攻擊,所以,看你氣急敗壞的樣子,吾心甚慰,
我就是喜歡你看我不爽想我去死,但你殺不了我的樣子。”
秦安憶一句句的說著,語調不急不緩,慢條斯理的說著,而他每說一句,都好似戳在了那老嫗的核心一般,
她的腮幫子就像是鼓脹著的氣球那般,只差一個臨界點就會炸裂,秦安憶不介意給她加把火。
懲戒光矛自天而降,那憋到鼓脹的腮幫也像是灌滿了水的氣球那般爆裂了開來,
而秦安憶則是甩出了手中的狩獵寬刃,
那寬刃直截了當的插在了吐水老嫗的肚腹當中。 “壞水是由肚子所孕育的,那麽我猜,這就是你的弱點吧。”
單手插著褲兜,他走進了主樓,伴隨著雙腿的交替移動,他的肩膀也以輕微的幅度晃動著,就像是T台上的男模特那般,
他來到了吐水老嫗的身前,伸手握住了刀柄,安魂的場域似乎起不到太大的作用了,可複原的光芒也在順著刀柄傳遞著,只是此刻的複原並非是良性的一面,
作為念所誕生的怪異,那清水一般的壞水不單單是她的攻擊手段,也恰好是支持著她行動的核心能源,
而複原此刻便是在將那些壞水複原,
壞水源於念頭,因此這些具現化了的壞水歸根結底也不過便是念頭思緒罷了,將壞的念頭複原,也並非是什麽難事,
這便是複原的本質,它的位格是一種形而上的概念,以自身的心念去驅動,也即是唯心的力量。
或許秦安憶並不清楚,但在意志的加成之下,他也可以隱隱約約的摸到這一層邊。
可想而知,假以時日他吃透每一個天賦的本質後,天賦便會產生質變。
抱著“將壞水複原成為原本念頭”的心思,複原開始了生效。
念頭本就起源於隨時生出的心緒,將其複原,其實便等於將其泯滅。
以言語挑釁,是試探那吐水老嫗是否能夠越過邊界去攻擊他,並且他也想嘗試一下攻心,
但從現在的情況來看,這計策很成功,
其後的懲戒便是為了重創吐水老嫗,狂獵寬刃插入肚腹,是為了在重創之上進行克制,
現在的複原,才是他在假設老嫗弱點得到證實以後的殺招。
轉動著刀柄,那吐水老嫗的身軀迅速的若漏氣的充氣婦女那般乾癟了下去,哪怕是時時刻刻可以誕生的壞水,在面對複原之時也只能相當於無根之水。
僅僅只是通過八音盒當中微不足道的信息,秦安憶便以“繼母編排”為起點腦補出了各種情況,而後再以這種情況帶入人物,進行著側寫。
他本不會側寫,但靈裡尋真這個天賦也在潛移默化的影響著他。
但吐水老嫗的難纏特性似乎也呈現了出來,
壞水是她的核心,而壞水也可以隨時隨地的具現生出,也即是說,此刻的秦安憶只能和她僵持著。
若是他現在松手,只怕那老嫗會在頃刻間複原,
畢竟負面情緒是足以產生足量壞水的,這些壞水可以殺人,也可以分化另外一個個體,這些他都見識過了。
可以說這老嫗很危險,但秦安憶偏偏可以克制她。
只是這克制,也是建立在假設得到證實以後才出現的。
因此知曉怪異的特性才是重中之重,不然秦安憶也無法有效克制。
“腦子真的是個好東西啊。”秦安憶感歎著,末了又加入了一句,“小福星的幸運加成也是個好東西啊。”
感歎完了以後,他又釋放了一道懲戒。
【體質六層,攻擊七層,意志七層】
懲戒給出了提示以後,他也並未放下心來。
剛剛他可是遭到了兩個老嫗的夾擊,但他現在隻殺了一隻罷了,那麽另一只在哪裡呢?
水流激射的聲音從身側傳出,那激射的水流烈度就像是消防栓連接著的水龍頭一樣。
猝不及防之下,秦安憶被偷襲了,水流射在了他的後背上,將其衝了個趔趄,不過雙手撐地之下到並未顯得多麽狼狽。
“你這年老怪異不講武德,偷襲我一個二十三歲的小同志,好自為之!”
淨化一刻不停的運作著,驅散著那還未開始便已經結束了的負面狀態。
想來剛剛挑釁的話語已經將另一隻分化而出的吐水老嫗激怒,但天賦能力的組合克制著那老嫗,
壞水殺人,靠的是負面狀態,而這負面狀態已被淨化,
因此老嫗的手段對全力防備的秦安憶構不成傷害,反而讓秦安憶抓住了機會。
六層體質加成下,他硬生生的頂著水流,接著又再度釋放了懲戒。
懲戒光矛的落下讓老嫗的攻擊被暫時打斷,接著秦安憶故技重施,寬刃拋出,
打著旋的寬刃在空中劃過了弧線,穩穩當當的砍在了老嫗的肚子上,其後他猛然跨步來到了那老嫗的身前,
複原釋放著,將壞水泯滅,最終接上一發懲戒,那分化而出的老嫗便在懲戒的光芒之下消失,
最終在原地留下了一枚戒指。
【體質七層,攻擊七層,意志七層】
秦安憶將戒指撿了起來,重新握著狩獵寬刃,他又離開了主樓,回到了外圍休養生息。
精打細算下,他的精神力也僅僅只剩下了四分之一,
除了靈裡尋真之外的其他天賦都在運作著,在這短短的三分鍾內消耗著,消耗量也是極大的。
秦安憶對於自己的實力有了一個大概的了解,也對於自己的定位有了更深層次的看法。
“輔助,高爆發刺客,爆發完畢以後就是疲軟期了,典型的三分鍾真男人···這樣說來的話,我和奧特曼似乎有很大的相似性啊。”
他打趣著自己,接著又開始恢復起了消耗的靈性來,但同時他也在查看著這枚戒指。
戒指的造型是典型的龍鳳對戒,彩鳳銜翼,首冠鑽石,內壁刻字“永結同心”。
而後過場CG又開始了,只是這一次,這過場CG的主角是三個人。
“振華,你這是在做什麽?!你怎麽能喚你的母親為婆娘?!”和周振華模樣有七分相似的壯年男人呵斥著稍顯稚嫩的周振華。
“媽才剛死你就續弦!你早就和這女人有一腿了吧!”周振華怒喝著。
但這女人,只是喝著熱牛奶,嘴角勾起,吊著眼梢,像一隻惹人厭的狐狸。
這隻惹人厭的狐狸帶著遮掩不住的得意與譏誚撫輕輕摸著自己平坦的小腹,
接著對著周振華說了一句話。
“振華,別嚇著你弟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