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管跑,那家夥應該察覺到不對勁了,可能正在路上。”秦沫說,“對了你身體往後靠靠,我有事跟你說。”
蘇離很老實的挪了挪身體轉頭問道:“什麽事?”
只見秦沫嘴角微翹,用右手迅速地拉著蘇離的短袖一扯。
“呲!”
“拿你的衣服做個布條扎傷口。”秦沫說著簡單的處理了下傷口。
“你自己……”蘇離還是沒有說下去。
他從後視鏡裡看見了秦沫蒼白的臉蛋,嘴唇上還有帶血的牙印。左手無力的耷拉在身旁,坐墊上滿是鮮血,不知道是異種的還是她的。
本來精致而紗臂的淡藍色連衣裙也被血液染紅,緊緊的貼在身上,飽滿的胸口不斷起伏。
不得不說這妞真的彪悍,哪怕左手都快斷掉了,還能咬著牙一手拿著沙漠之鷹狂射,一手把長刀舞的密不透風,甚至還能分心盯住一旁虎視眈眈的獸型異種。
“我休息會……”秦沫說。
“你還有這心情?”蘇離驚了。
“油耗完之前,行刑者們應該能到。”秦沫看了眼時間。
“你這麽確定?”蘇離感覺松了口氣。
“不確定啊,我在賭。拿咱倆的命賭。”秦沫簡單的包扎了手肘,就躺在了後座上。
“拿咱倆的命?萬一他們沒趕到呢?萬一又有獸型異種呢?”
蘇離在心裡把秦沫歸到了漂亮且能打且心大的女人那一欄。
“那我下車去拖住他們,你跑唄。”秦沫挑了挑眉毛。
“……”蘇離嘴角一抽。
“你那是什麽表情?舍不得我?”秦沫從後視鏡裡看到了蘇離微微抽搐的嘴角。
“沒什麽……”
車內陷入沉默。
良久……車停了,終於沒油了。
兩人同時從車裡下來。
“跑吧,我給你斷後。”秦沫一隻手拎著長刀背對著蘇離,一頭紅發在黑夜裡隨風飄動,“看來賭輸咯,夜鴉還是沒到。”
“可是……”蘇離上前一步拉住了秦沫的肩膀,“咱倆是一起來的,就要一起走。”
“神經病,愛走不走。
秦沫的聲音很小,蘇離只聽到了前半句。
“什麽?”蘇離問。
“現在不是婆婆媽媽的時候了,你不走咱倆都會死在這。麻溜的,轉身向前跑。”秦沫嘴上厲聲說道,但眼裡滿是溫柔。
她的眼睛清澈見底,蘇離甚至能在她的眼裡看見自己。
蘇離愣了愣,從秦沫手裡搶過長刀與秦沫並排而立:“幾周前,也有個人對我說過差不多的話。”
秦沫先是一愣然後笑了,那是發自內心的笑。蘇離看呆了,他從沒見過如此動人的笑容。
一笑百媚又或者是一笑傾城已經不足以形容了,那是一種無法形容的美。
“會用嗎?”秦沫問。
“不會啊。”蘇離也沒覺得不好意思。
不會就是不會,現在為了一點面子說了慌,那到時候打起來的話那丟的就不是臉而是命了。
雖然現在一副大義凌然的好像不怕死的樣子,其實心裡還是打顫的。不過連秦沫這樣看上去嬌滴滴的妹子都如此彪悍了,自己一個男人縮在女人身後實在有點說不過去。
“不會還搶?”秦沫伸出手示意蘇離把刀還給自己。
“搶不是因為我都說了那麽熱血的話了,總得做出一些配得上那些話的事情呀。”蘇離撓了撓頭,“不過話說回來,
為什麽我們不沿著路繼續跑啊?” “車沒油了。”
“我的意思是用腳。”
“跑不過它們。”
“多拖一會啊,萬一你說的行刑者們到了呢?”
“你想死不?”秦沫問。
“不想。”蘇離想都沒想。
“那就別跑了,按你全力奔跑的速度它們四分鍾就能追上你。按我全力奔跑速度的話,我可以跑掉,但你的話可能兩分鍾就死了。”秦沫說。
“什麽叫兩分鍾我就死了?而且四分鍾也是時間啊。總比在這硬打好吧。”蘇離說。
“第一我的速度你跟不上。你強行跟著我只會把自己累的跑不動然後掉隊,然後被追上。第二全力奔跑四分鍾我不信你還有多余的體力一口氣不喘接著跟接近二十隻異種搏鬥。”秦沫說。
“嗯……那還是打吧……”蘇離懵了。
……
海濱城西部的水壩最深處,金屬隔板向上推起露出兩個方形口子,海水順著口子流了進去,衝刷這兩部站立的機械甲胄。
一部身體藍白噴漆,另一部則是綠白噴漆。它們就是夜鴉處理異種的強力手段之一。
機械般的聲音在主控室回蕩。
“三號艙門已打開,四代機——暴龍校準完畢,紅汞已補給完畢,彈藥補給已完畢,暴龍已激活,正在待命。”
“五號艙門已打開,四代機——天狼校準完畢,紅汞補給完畢, ‘輝光子’充能完畢,天狼已激活,正在待命。”
……
“秦沫信號消失十七分鍾,行刑者請前往秦沫信號消失點調查。天狼,暴龍已於升降台裝配檢修完畢,請迅速出動。”守望者的聲音不沒有絲毫感情。
“收到……預計七分鍾後抵達信號消失源。”
……
秦沫此時正和蘇離背靠背盯著重新圍上來的異種。
“我想過死,但是唯一沒想過會和你死在一起。”秦沫說。
“我也沒想過,我還沒談過戀愛呢。”蘇離說。
秦沫臉一紅咳嗽了兩聲。
“你怎麽了?哪不舒服嗎?可千萬不要這個節骨眼上出問題啊。”
蘇離走過去一手貼著自己的額頭,一手貼著秦沫的額頭嘀咕道:“這也沒發燒啊。”
“你神經病啊。”秦沫鼓著腮幫子,一手撩起紅發,“早知道不穿這鬼衣服了。”
“什麽意思?”蘇離問。
“沒什麽,我也覺得這衣服挺紗臂的。”秦沫想了想,“從某個角度上來說,你對衣服的審美是真的很不錯的。”
“某個角度?”蘇離沉思了一會。
“這個我也不好解釋,但是我估計你妹也有這種感覺。”秦沫頓了頓,轉身從蘇離手上拿過長刀低聲說道:“它們……來了……”
凌晨的道路突然起霧了,能見度直線下降。伴隨著霧的出現,一股熟悉的濃烈刺鼻的氣味也纏繞在蘇離鼻尖。
“霧裡有東西!”蘇離看見了迷霧中一閃而逝的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