遊戲室內,亞修跟笛雅正進行著激烈的戰鬥。
“逆波,朧,輕攻擊,浮舟,重攻擊,雙頭龍斬,蹲下重攻擊,小夜時雨……”
只見流浪劍聖使出一套高難度的奇跡連招,將時間魔女壓製在版邊角落,愣是打得時間魔女沒有反抗之力。
眼看著就要一套連招打死這個宿敵,亞修激動地搓出流浪劍聖的超必殺奇跡「極晝永夜霞轉」,打算用這招華麗的為這場戰鬥畫上完美的句號!
然而就是搓超必殺奇跡造成的輕微停頓,被笛雅敏銳地捕捉到了。
她果斷搓出一招閃避奇跡「追憶似水年華」,躲過了流浪劍聖的超必殺,再用投技奇跡「零時回響」,反過來將流浪劍聖壓製在版邊。
這下局勢完全逆轉,雖然時間魔女只剩下一絲血,但時間魔女的祝福天賦是「所有奇跡攻擊都會令敵人停頓時間增加5幀」,因此只要她連招節奏足夠完美,是可以將對手打得毫無反抗機會,連跑都跑不了。
亞修好幾次都是只要被笛雅打中一下,接下來基本可以放開手柄,欣賞流浪劍聖被時間魔女用無限連打到死。
相比之下,流浪劍聖的祝福天賦是「戰鬥開始時擁有四倍攻擊力,隨著時間遞減」,若不能抓住機會在開局時就一套帶走敵人,後面基本就沒什麽機會了。
看著流浪劍聖無法動彈,亞修心急如焚。
如果這局一如既往地被暴打也就罷了,然而這次時間魔女只剩一絲血,亞修只差一點就能報仇雪恨。就像是下載進度條到了99.9%,他無法接受自己折戟在這裡!
亞修眼神凜冽地看了看附近,遊戲室裡只有他跟莉絲,哈維和伊古拉沒興趣看他們打遊戲,班戟倒是有興趣,但安楠似乎對他有所安排,沒空來當亞修和莉絲的遊戲教練。
也就是說,無論他對莉絲什麽事,都沒有人看到,更沒有人能阻止。
莉絲,是你逼我的。
我本來不想用一招。
事到如今,都是命運的愚弄。
亞修一腳踢開莉絲的凳子,趁著莉絲摔裂屁股蛋子,果斷一套奇跡帶走了時間魔女。
“遊戲要適度切勿過分沉迷未成年人最多只能玩一小時遊戲是時候該洗澡了今晚就先到這裡吧晚安!”
笛雅還沒回過神來,亞修就已經衝出了遊戲室的房門,迅速逃離案發現場。
小姑娘摸著屁股蛋子,看著露出一條門縫的大門,聽見後面光幕傳來‘勝負已分’的聲音,嗚嗚兩聲放下手柄,嘴撅得都可以掛水壺了。
忍!
忍不住了!
“啊啊啊啊啊!”笛雅直接在地毯上打滾,氣得喉嚨都哽咽了:“可惡可惡可惡!別勸我,我要打死他!我一定要打死他,青銅龍都留不住!”
過了好一會兒她才整理好情緒,恨恨地站起來,關好光幕,又錘了一下亞修的手柄,然後回房洗澡。
等到11點多,隨著意識連上虛境,笛雅將身體交由莉絲負責,然後一臉不爽地降臨到虛境。
莉絲在床上伸了個懶腰,雖然很困,但她還不想睡覺。
她正處於活潑好動的年齡,今天也非常高興地被觀者‘強迫’跟班戟哥哥玩了一下午的捉迷藏,有趣的是,博金阿姨和哈維叔叔居然加入進來一起玩,玩了好幾盤才離開。
不過班戟哥哥非常厲害,無論博金阿姨和哈維叔叔藏得多麽嚴實,班戟哥哥都非常輕易地將他們揪出來,博金阿姨輸得臉色都有點難看。
莉絲本來想拉著爸爸一起玩,正在遊戲艙裡的亞修也爽快地答應,然而等莉絲找了一輪,卻發現亞修居然就躲在虛擬遊戲艙裡,一直沒挪動過,還振振有詞‘這叫做最危險的地方最安全’。
那時候莉絲就明白這個虛偽的大人肯定是一位非常擅長偷懶的工資小偷。
聽說大人都要上班,爸爸肯定是那種上班會找理由光明正大打遊戲的人。
雖然玩得很開心,但莉絲覺得還是玩不夠。不過這個點也沒其他人陪她玩,姐姐們也全部去虛境了,所以……
……她自由了?
莉絲猛地跳起來,興奮地握起小拳頭,睡意全無。
對啊,姐姐們都不在,那她豈不是想幹什麽就幹什麽?
不過到底幹什麽好呢?
忽然,莉絲低頭看了看新得到的手環。
裡面還有10000銅幣,白皇后姐姐、秘公主姐姐、黑執事姐姐商量了一下午,都沒商量好怎麽用這筆錢。
買東西……莉絲也想買東西!
她轉動手環呼出光幕,仿佛是感應到她的內心所想,帷幕裡第一個出現的頁面就是購物商店。
我只看有什麽東西賣,她心想。
......
...
剛進來虛境,笛雅就發現自己坐在跑車後排,旁邊是觀者,前排是劍姬。心情不好的她並沒有意識到這個座位安排會讓另外一位妙齡少女也心情不好,抱著雙手說道:“今晚能不能先找一個術師投影打打?最好是男的,我想發泄一下。”
亞修下意識就想說‘你遇到什麽倒霉事說出來讓大家高興一下’,但他忽然想起自己答應了魔女,不詢問她的生活,於是將幸災樂禍的話吞回喉嚨。
他是一個很注重承諾的人,或許跟父親在他小學拿了一次雙百後就遵守承諾為他買了一台遊戲機有關,又或許是他看見親愛的兄長因為遵守承諾考到年紀前十名父親就為兄長頂住班主任的壓力允許兄長早戀有關。
亞修的父親並不是傳統意義上的好父親,沒有上進心,一輩子都守在崗位上,晚上總愛喝兩杯,不愛照顧孩子,一輩子癡迷鑄造寶劍——他在老家甚至有一個鑄造房,每次星期六早上的打鐵聲比鬧鍾更加刺耳。別人家的孩子都會做春夢,而亞修只會夢見自己被鐵錘砸,不過他哥更慘,做了一半春夢剛脫下褲子就夢見鐵錘砸下來了。
雖然有百般不好,不過亞修兩兄弟很難對這位父親有什麽惡言。除了因為他們小時候可以拿父親的寶劍(未開刃)跟小夥伴們炫耀賺足了面子外,更因為父親尊重他們。
該打就打,該罵就罵,答應了就要完成,不慣著也不妥協,他對亞修兩兄弟似乎沒有什麽期待,就像他不會期待自己打造出來的寶劍除了掛在牆上還有什麽用途一樣,但他還是忠實地用鐵錘撫平兩兄弟青春期的毛糙,然而兩兄弟如果能表現出自己的‘骨氣’,他也不會吝嗇自己的敬意。小時候的亞修並不覺得尊重自己的父親有什麽特別,直到後來長大,遇見形形色色的人,才發現並不是所有人都有父親。
不過相比起父親,母親才是重量級奇葩,但那跟現在無關。
就當亞修不打算追尋魔女的壞心情時,劍姬卻轉過來主動問道:“你遇到什麽倒霉事說出來讓大家高興一下?”
亞修絕不承認是自己帶壞了劍姬。
笛雅似乎滿腹吐槽的**,然而除了她自己以外,其他姐妹並不在乎這種小事,雖然劍姬的語氣怪怪的,但她還是順從地傾瀉出來:“我今天遇到一個很可惡的男人,在公平公正的決鬥裡,他明知道自己要輸,居然就用場外因素影響我,導致我最終落敗。然而他還沒有絲毫歉意,極其囂張地羞辱我之後就離開了。”
因為說自己打遊戲好像也怪怪的,所以笛雅決定使用‘決鬥’這個名詞,畢竟他們玩的遊戲是就是《術師決鬥14》。
“真是太卑鄙了!”亞修震怒:“這個世界居然有這種輸不起的男人!我看不起他!”
“確實。”就連索妮婭也忍不住讚同,她倒不是不喜歡場外手段,但以她現在的社會地位,注定她只能成為‘被場外手段影響的被害者’,所以她現在的屁股堅決坐在‘公義’這一邊:“公平公正的決鬥不應該被破壞。”
“對啊對啊!”笛雅終於找到組織抱團一起罵人,就像是交到新朋友一樣興奮起來:“那個男人真是太可惡了……”
索妮婭其實並沒有多少跟魔女交好關系的意願,但奈何笛雅這個狀態就像是只需要輕輕一揭就能揭開的水果罐頭,「人脈管理」的本能促使索妮婭嫻熟地附和笛雅——女人最懂怎樣討好女人。
很快笛雅就將對索妮婭的所有壞印象一掃而空,甚至覺得索妮婭簡直比姐妹們更懂自己,而且三觀非常正。
三觀正巧跟自己一樣的那麽正。
在亞修驅使跑車追逐天車之牛的步伐時,笛雅微微扶了一下眼鏡,跟姐妹們進行了一番交談。
白皇后:「這次真的不需要我出面進行交流和情報獲取嗎?明明昨晚你還強烈拒絕跟他們接觸的。」
笛雅:「我總不可能一直依賴你,而且只不過是觀者和劍姬兩人,我總能應付過來,今晚就像往常一樣,虛境交由我來負責吧。」
黑執事:「昨晚你還討厭劍姬,現在稍微接觸你就跟劍姬無話不談,你居然還覺得自己應付得過來,我看過一會你就會將我們出賣得乾乾淨淨……若不是新來了小魔女,公主你恐怕就是我們之中毫無疑問的社交白癡。」
紅死徒:「哪怕算上魔女妹妹,公主依然是社交能力墊底。」
笛雅:「小紅你好意思說我?」
黑執事:「小紅只是沒有社交,而不是社交能力低。就跟不玩遊戲和遊戲技術差,這不是同一個維度的概念,所以她有資格評價你。」
笛雅:「白皇后,你看她們!」
白皇后:「既然公主有這樣的意願,那就遵循她的想法吧。畢竟從一開始就約定好,公主負責虛境冒險,我負責談判交涉,執事負責陰謀惡行,死徒負責戰鬥殺戮……偶爾客串一下當然沒所謂,但如果可以的話,工作還是盡量交給對應的人。畢竟,我們都希望自己能被需要。」
黑執事:「說起來,我已經好久沒乾活了,所以真的不打算讓我出場嗎?觀者與劍姬的羈絆恰好處於很微妙的狀態,白皇后你那種仿佛撫摸嬰兒的態度是沒法揭開他們的面紗,換我來吧,我可以讓他們的關系產生質變——或許是好的方面,但我努力會引導向壞的方面。雖然在虛境裡不能做什麽,但我們的身體就已經是非常鋒利的武器了。」
「不可以,我不喜歡!」
「不可以,觀者劍姬是我們目前的重要盟友。」
笛雅和白皇后同時反對。
「唉,果然又是我被雪藏的一天。不過我也不著急。」黑執事說道:「既然我存在,那就意味著……我們需要我。」
「我會滿懷期待地等待我登場的那一天。」
雖然有些爭議,但笛雅還是重新獲得了虛境探索話事人的職位。
白皇后給了她一個建議:現在虛境探索的重點已經不是探索,而是要提高自己在探索隊伍裡的地位。
既然現在她已經可以跟劍姬友好交流, 那接下來就是觀者了。
剛才觀者也附和她的看法,說明觀者雖然人很壞,但三觀其實很正,跟他相處應該沒問題的!
“觀者!”
比亞修反應更快的是索妮婭,她轉過頭想看看這位‘新姐妹’想幹什麽。
笛雅絞盡腦汁思考自己的社交技巧:據說拉近關系的最好辦法是稱讚別人的外貌。
然而觀者臉是一團迷霧,完全看不清相貌,全身又穿著風衣,放在童話繪本裡基本都是那種自作自受的喜劇型反派,所以……
“你的手好漂亮啊,我可以摸一下嗎?”
亞修眨眨眼睛。
索妮婭懵了。
這麽直白的嗎?一般來說套路不應該是說自己塗多了護手霜,要分一點給你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