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紫萱,看著車子出了魚骨停車場,又拐上銀海灣大道,我走到了村口的牌坊,不知道為什麽,停了下來,深深的歎了一口氣。
雖說紫萱只是去孕檢,回城裡小住幾天,但是能和潘若安的關系修複,那麽可能就會住上個十來天吧?一想到這裡,剛才那種目送班主任離開課室的喜悅就變成了家人沒人煮飯要自己親自下廚從洗菜到煮菜到最後洗碗的一條龍式煩惱了。
“歎啥氣了呢你?”這次不是小強堂叔而是矮仔成不知道什麽時候出現在我身邊,一臉問號的看著我。
“你什麽時候出現的?”我問,“嚇我一跳。”
“你什麽時候開始愛好起開小差的?”他反問我,“也下我一跳!我就奇怪了,怎麽林凡走到我眼前都不說話呢?這麽目中無人?原來是選擇性方向性暫時性失明啊?我正想找你呢!”
“找我?啥事?小解試菜給你造成威脅了?比如將廚房給油炸了還是將大廳給紅燒了?”我下坡了,“這不像你你風格啊!”
“你還有心情說笑啊?看著你送紫萱上車,就知道你有種解放了的感覺是吧?同志啊,革命尚未成功呢!現在有人下絆子了啊,給你!不是給我思壁村的。你看看你,怎麽就這麽招小人的體質呢?有思壁村的啊,有山後村的啊!有要跳崖的啊!有要收購你的啊!”矮仔成還挺會總結。
“哎,收購的不算小人啊!算有錢人。啥事呢,說吧!”我說。
“就站在這兒曬著太陽說話?真的是太陽底下說亮話不是?不要吧?後廚啊!我有好茶!走啊!”矮仔成摟著我的肩膀,“走啊!發什麽楞?”
“哎,走就走啊,勾肩搭背的,成何鐵桶呢?”我說。我們說類似的詞兒的時候,總是要篡改一下文字的,不然覺得自己不夠賤。
穿過餐廳,再穿過廚房,到了後廚的院子,依然是那個風水塘旁邊小小的院子。
“怎麽感覺風水塘的水有點太過綠了?覺得是不是水質越來越差了呢?”我問,“還是我老花沒看清楚?”
“唉,是差了些啊!”矮仔成一邊沏茶一邊說,“不就是大家都聽說了這段時間創意村要動了嗎?也不知道誰說的,然後大家都有點放松了,對環境的要求就放松了吧!我村裡的治安巡邏天天在大喇叭說要搞好環境衛生,大家都沒怎麽聽。覺得可能要動了,衛生就次要了。”
“哎,就算是啊!也不是將環境搞差的理由吧?村民是不是有理解上的錯誤啊?我們不是搞拆遷啊!”我說,“理解錯誤,理解錯誤!哎,啥事?說啊!不過你都不是第一時間煙熏火燎的找我,證明這事也不是什麽大事吧?”
“你說大也行,說小都行!”矮仔成倒了一杯茶給我。“白茶。試試!”
“你說呀!”我喝了一口茶,“還行!不過還是喜歡自己的單樅。”
“有人啊,到舉報你度假村了,順帶舉報我們村和你勾結。”矮仔成邊喝邊搖頭,“真是吃飽了撐的。”
“又舉報?!這次舉報啥?”我說,“我還真的是招小人的體質不是?啥都有舉報我們的。你這裡就不放點零食嗎?山楂條啊,堅果什麽的,我口癢!”
“都到了吃不了兜著走的地步了,還想著吃!”矮仔成笑了起來,然後從茶幾底摸出了好幾種零食,你說是口垃圾也行,反正突然就想找些東西扔進口裡去,真的奇怪。
“民以食為天不僅僅只是一句口號啊!”我說,“我家的恩格爾系數是很高的。趕緊說!”
矮仔成清清嗓子:“有人舉報說我思壁村和你度假村勾結,將古樹作為牟利的工具哦!就是說,村裡西邊那棵大榕樹,是古樹,現在拿來牟利啦!古樹不假,也就一百多年歷史而已了。至於嗎?”
“就是啊!至於嗎?一百多年的古樹。誒,等等,這人對我們還是很關心備至的呀!我們的進展到哪裡都知道呢!眼看就要營業了,現在舉報了!我還沒收到通知啊!”我說,“我這人坦蕩蕩,不怕舉報,之前不都過了嗎?”
矮仔成說:“對方說我和你相互勾結。嗨,你看看,和你一起,不到半年給舉報了兩次,指名道姓的。我這村主任也真的是難當啊!應該是外村的人搞的小動作,不是本村的。”
“何以見得不是本村的?”我問。
他說:“如果是本村的, 會有痕跡出現的。應該是見不到我們思壁村和你度假村的合作這麽默契吧!”
我說:“在我們決定利用這棵古樹的時候,我可是查了不少資料的。古樹的分級保護分三種,樹齡五百年以上的樹木為一級古樹,實行一級保護;樹齡三百年以上不滿五百年的樹木為二級古樹,實行二級保護;樹齡一百年以上不滿三百年的樹木為三級古樹,實行三級保護。具有一定歷史。文化、科普價值和環境生態重要性,加強監測和管理,防止破壞和濫伐。”我一口氣百度了出來,“當時你也記得的對吧?我說我堅決不動大榕樹的任何一條枝乾,現在確實也是是吧?而且還在局部做了預備支撐的空間,如果需要了,直接在那個位置上再加兩三條承載性的支撐管就能保護大榕樹的枝乾不受重力影響而斷裂了。這樣的場景,這舉報人沒看到嗎?媽的,真的是選擇性眼瞎了。我要做什麽?準備一下說明材料,這其中包括施工說明等等是吧?沒問題。這古樹風波呢,我真的不覺算是風波呢!但是我有點鬱悶。”
“沒做錯事,鬱悶啥?”矮仔成問。
“我們算上這一次,應該是第幾次給舉報了?我都忘了。但是除了那次大概知道是肖丙賠舉報之外,其他的到底誰舉報的,為什麽這麽陰暗顛倒黑白呢?哎喲,我心裡不舒坦是這一點!我還真的想找出這人問個明白,我們到底哪裡得罪了ta?”我心裡確實這樣想的,絕不是打擊報復,就單純的問個明白而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