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上的監控視頻，將度假村的各個角落都以實況直播的形式展現出來。我睜大眼睛看著，然後發現還是有一些地方看不清楚，便打了個電話給若男:

　“若男，你能不能將監控視頻調清楚一點?我現在在會議室。”

　“凡哥，我就在酒店大堂啊！你等等！”

　沒一會兒她拿著一台手提進來了:

　“投影唄！”說著就忙活開了。

　我問:“你幹嘛不回宿舍?”

　她一邊忙一便看了我一眼:

　“你也不回?我回去幹啥啊?我老公在大堂，我回去幹啥?”

　我笑了:“那就都過來會議室嘛！大堂空蕩蕩的。”

　過了一會兒，都齊了。

　蕭堅和老朱也忙活起來，將一些珍藏的零食也貢獻了出來，會議桌上不再空蕩蕩，會議室裡也有了人氣。

　我看著視頻，還是不放心。現在度假村的崗位裡，除了我們會議室之外，堅持在現場的，只有畫家。對於他的做法，我是不太讚成的打，但是他要堅持，我也不好說些什麽，當然了，這是基於他在現場堅守的位置是牢固的。

　我指指春暖花開的監控:“其實我覺得真不應該讓畫家在現場的，也不知道他怎麽想的。萬一啥，他能人定勝天?不可能的。”

　“可是，現在叫他回來更危險。”老朱說，“林凡你有點過於敏感了。”

　我說:“可能吧！可是我從來沒試過有這樣的感覺啊！”

　蕭堅說:“凡哥，你這種感覺呢，應該叫做‘老司機效應’。”

　“有這種效應?哪個名家總結出來的?什麽意思?”若男問，“我怎麽不知道?”

　“嘿嘿，我自己總結出來的。”蕭堅摸摸頭，“我也會總結的呀！”

　“就你?”若男一臉不屑。

　“哎，你別小看我蕭堅啊！還真的有總結能力的。”我說，“若男，怎麽淨是覺得蕭堅渾身都是缺點了啊?這可不行。我覺得啊，蕭堅渾身都是優點，唯一的缺點就是太過照顧你了，以至於忽略了我們呢！”

　“沒聽過這樣表揚人的，聽著是批評，其實都是表揚。那蕭堅你說說，什麽是‘老司機效應’?不是那種動作片的總結吧?如果是，我可饒不了你！”若男說了狠話。

　小強幸災樂禍的看著他:“堅哥，露餡了吧?”

　“哎，你看，別把我拉上！”蕭堅說，“我說的‘老司機效應’呢，意思是更加穩妥了的意思。我也觀察過，包括自己，剛拿到駕照後又對車輛初步熟悉的時候，開車那個快呀！而到了現在，同樣的路程，之前要1個小時的話，現在要至少一個小時十五分鍾。為什麽，就是因為知曉了個中厲害，所以油門收了。嘿嘿，我總結歸為‘老司機效應’。不知道算不算。”

　我點頭:“哎，我知道這種感覺。所以我才覺得畫家不應該這樣做。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之前說的什麽刺激到了他，所以覺得自己做得不夠，這次就身先士卒了。”

　“就算是這樣啊，也不該在這樣的環境中身先士卒，在這樣的天氣裡人定勝天是不存在的。”若男說，“要不讓他找個機會撤回來好了。北鬥檢測系統裡沒有我們這個點兒，我聽他們說在村裡靠大榕樹這邊有個監測點。如果有，也好過我們這種視頻檢測啊！”

　“都怪我。”我說，“哎，希望我的敏感不要這麽靈就好了。

” 外面大風大雨，讓我心裡更加沉甸甸的。

　“凡哥，擔心也沒用。按照畫家現在所在的位置，問題應該不大。”蕭堅安慰我。

　“只能如此了。哎，人家說的‘慈不掌兵’，我這次就有點仁慈了，搞到大家都擔驚受怕。”我說，“我去大堂看看。這大風。山頂有人嗎?”

　“通往山頂的所有工具都停運了，山頂沒人。哦，除了小飛躲在小屋之外，沒人了。”老朱說。

　我站起來正準備走出去的時候，若男說:“凡哥，你看看！你看看！”

　“看什麽?”我問。

　她指著投影上的視頻畫面:“你看看春暖花開那裡！這個監控鏡頭在春暖花開後面的，看著山體。好像有點動啊！你看看！那水，好大，哎呀，那塊大石頭松動了啊！哎呀！要滾下來了！”

　“不是吧?！”我像是給雷劈了似的，“趕緊通知畫家！”

　蕭堅手忙腳亂的打給畫家，卻一直沒人聽。畫家所在的位置，剛好沒有視頻。

　“接電話啊！”蕭堅說。

　“無線電啊！有保安的不是?”我提醒。

　老朱趕緊用對講機喊:“鄒灶林，聽見沒?”

　對講機那裡斷斷續續的傳來話音:“哦， 朱總，朱總，聽見，聽見！”

　老朱說:“現在監測到後山那裡有塊大石頭要滾下山來，你們那裡要注意！能走不?你讓羅總管接電話！趕緊！”

　對講機裡說:“哦，我們這裡現在走不出去！不過你放心，應該沒問題！”

　蕭堅的電話終於通了:“畫家！山後有塊石頭就要滾下來了！你要注意啊！”

　畫家一聽:“是嗎?我這裡沒覺得什麽啊！”

　我拿過電話:“你要注意安全啊！房子堅固不?”

　“房子沒問題！真的有石頭要滾下來?”他問，語氣還是輕松的，“沒事，之前偶爾都會有小石頭滾落的。”

　若男大喊了起來:“大石頭松動，滾下來啦！哎，不是一塊，後面的也在動了！畫家，你要注意啊！”

　畫家在電話裡也緊張了起來:“哎嗎，我看見石頭滾動了！哎，好幾塊！”

　我一屁股坐了下來:“滑坡?”

　若男沒出聲，一直緊盯著畫面。我也順著方向看過去，畫面裡，一塊，兩塊，三塊大石頭陸陸續續以緩慢的速度帶著大小不一的石頭滾向春暖花開的建築物。

　然後，看著最靠近後山的建築物牆倒了，屋頂瞬間坍塌，即便在滂沱大雨裡也能看見一股揚起的灰塵，再硬生生的給大雨給蓋了下去。

　“完了！泥石流！完了完了！”我失聲喊了出來，“畫家呢?！畫家呢?！畫家沒問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