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這樣吧！河對面那片粉紅亂子草最後面那裡，有間小破屋，我讓小強拉電過去，你有時間就去那兒雕刻墓碑吧！”

　紫萱有點擔心:“那個位置影響周邊不?”

　我說:“不影響啊！就我們有那片地兒。而且那間小屋說是破，其實沒穿沒爛的，小屋旁邊剛好還有兩棵挺高的荔枝樹，權屬小強堂叔家裡的。當時我們租下那一片地的時候，這兩棵荔枝樹也是一並租了下來的啊！因為是糯米糍，我讓金姨專門護理過的，喏，上個月吃荔枝的時候紫萱你還問我哪來的糯米糍，沒見樹屋區裡有啊！我不是沒出聲嗎?因為好吃，我沒說。嘿嘿，私貨！老莊，你就在那裡吧！不過你要記得將剩余的碎石呢，有用的收拾好備用，那些石粉得每天掃乾淨。那邊呢，有條路從銀海灣大道直接進去的，我們的鐵絲網留了個大門的，鑰匙你明天找蕭堅拿就好了。原則就是，不要汙染場地。”

　紫萱問:“這訂單量很大嗎?”

　老莊說:“這附近好幾個公墓墓園的墓碑都給這小子拿了下來的。”

　我說:“其實不止墓碑吧?還有什麽動土奠基紀念碑什麽的吧?”

　他點點頭:“是啊！不過那些不多。我主要是覺得，我們現在山上的石頭啊，太多了！還有周圍的也是，就算你說的小屋周圍也零零散散的有好多，不用也就是普通石頭。用了就不是了。而且這些花崗岩石頭夠硬，很好用！”

　我問:“哎，其實能不能用來當桌面呢?”

　老莊說:“你的意思是?”

　我說:“我的意思就是，能劏開來做桌面的，該多好！這花紋好看！略加打磨即可。喏，你看看我現在這張衝茶的茶幾，如果桌面是花崗岩的，多好！最好能穿個孔，透水下去，變成衝茶茶幾。我們周圍不是很多荔枝木嗎?能用得上就好了。”

　老莊看著我，然後對紫萱說:“你看看他，是不是為了賺錢，眼裡就什麽都是錢了?”

　紫萱笑笑:“林凡沒錯啊！天下熙熙，天下攘攘，皆為利來利往而已了，不違法不違規沒什麽可指摘的。你還別說，林凡這麽一描述，我還真的有點兒喜歡呢！荔枝木配上晶洞花崗岩桌面的衝茶茶幾，還真的沒有誰有。老莊，你這個部門還真的能創收呢！這不，有新的構想了，要不試試看?”紫萱的意思也很明白，你這個部門既然能創收，而且創收能力還不差，為何不乘勝追擊?問題不是出在我們這兒，而是出在老莊這兒，他這麽多年來都是被動式的接單然後埋頭苦乾，到現在放手給他自行掌管，一時間他還沒有適應。但是，今晚他這樣提了出來，說明他的掌管意識還是給激發了出來，紫萱不過是順手給他這匹跑出來的駿馬抽了一鞭子罷了。之前的馬克杯和相框還不足以讓他飆的話，現在這些產品該能讓他乘勝追擊了吧?

　老莊沒有呈現我們所想看到的那種激動之情，反倒是有點為難:“你倆說的這荔枝木茶幾嘛，沒有個標準定式，有點為難;其次，荔枝木幹了之後，一定有裂紋，不成材啊！附近每年這個時候摘荔枝和修枝砍下來的荔枝木為什麽在利用上基本上只有進燒雞窯一條路呢，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這個原因我能理解，因為我老爸種的荔枝樹，每年在摘荔枝和之後的修枝所砍下來的荔枝木，最終結果還不如進燒雞窯呢！都給老爸用來當普通柴火在山上煮雞吃的雞食燒了！我看了都覺得可惜，

老爸說沒辦法，裂紋多。 我說:“老莊你說的兩個理由，我來和你闡述一下。為什麽我突發奇想說看看能不能做些荔枝木茶幾呢?我的想法是這樣的。你剛才說，花崗岩石頭用來做墓碑什麽的，都是有個標準尺寸的是吧?但是我們的零散石頭卻不是標準的，你是不是要將非標的石頭鋸開呢?鋸開的第一片就一定是一面平坦一面不平坦的是吧?我說的茶幾就是要利用這一塊不平坦的石頭啊！高高低低的可以穿洞用，或者反過來，用平坦的那一面來做茶幾表面是吧?不平坦的另一面，就是用不規則的荔枝木做成承托架，這樣一來，能做出的荔枝木茶幾，每一架都是與眾不同的。我不要做所謂標準的茶幾，就是要類似我們現在這個陽台上能放的，就家裡兩三個人能湊一塊喝茶的茶幾呀！”

　老莊這才反應過來:“你說的就是這種啊！那容易了！不過荔枝木容易開裂的問題還是問題啊！”

　紫萱看著我:“哎， 林凡，想不到你還真的會廢物利用啊！”

　我笑笑:“當然啦！只有會思考的廢物才會將自己的價值充分發揮出來啊！---嘿嘿，比如我！”

　“你這廢物利用，還真的通透晶瑩啊！好啦！既然這麽定下來，就去做吧！老莊，怎麽說你都是個部門的頭兒啊！要大膽一點！主動一點！你看，這不就為公司創造了價值嗎?這也是為我們更是為自己創造了價值。”紫萱說，“我回去啦！我可不想半夜還在村裡晃蕩著！哎你說為什麽熱帶副高壓就要來了，我們這兒卻悶熱得不行，風也沒啥呢?”

　“誰知道！”我說，“關於荔枝木開裂的問題。這要看我們挑選的荔枝木材了，如果是老木，又是桂味和糯米糍的主乾靠地面那一部分或者分叉接壤部位的，砍下來之後放在樹下陰涼處自然陰乾，開裂度少;如果是早荔枝，就是那些比較酸一點的荔枝，比如大早黑葉和妃子笑等等，枝乾就很脆，當然容易開裂了。這樣吧！挑選荔枝木的活兒，老莊，我和你一起去吧！”

　老莊像是看著外星人一樣的看著我，我也不是第一次給同事們這樣看著我了，我知道他們驚訝的是為什麽我幾乎什麽亂七八糟的知識都知道一些，而且還能運用到實際工作中去。這和我的成長有著莫大的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