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勞工說:“這個項目啊，命運多舛。”

　　勞工啊了一下:“我覺得還挺順利的。不能因為你的意外就這樣說。”說話的樣子還是一本正經的，臉色不變，惜字如金。

　　我差一點就想將康少強退股的事說了出來，這幾句話在即將衝破我的喉嚨時候我硬生生的將嘴給閉上了，勒令自己將這些冒失的家夥吞回肚子裡去，要衝出我的體內，麻煩從後門衝出去吧！以後也這樣。

　　我說:“哦，我遇上車禍這事，不要在群裡說，軍心不可動搖。我說這個項目命運多舛，可能這個詞用得不太準確，大概意思就是:主要是將這個項目從立體思維逐漸攤開為一個平面來展現後，發現事情就開始瑣碎和多了起來。”

　　勞工說:“這個一定會是這樣的，就像我的設計一樣，既要有自己對項目的理解和創造思考，又要配合乙方的設計，還要指正和溝通。不過你說到命運多舛，我倒不會太有這方面的感覺。說真的，本來我都要去魔都帝都了，你說要我留下來，我可不是因為我是林枚的閨蜜這原因。”

　　我看著她:“因為我呀，我對這項目保有熱情和衝勁。”

　　勞工衝我一笑:“這是一定的。畢竟這個項目太特別了。主要是，當我回來在公司裡一接觸你的時候，我發現你對工作的認知還是很特別的，到了這個項目，我有種直覺，就是這個項目雖然現在沒什麽人來投融，可是當認識了之後，我想弗蘭克林效應一定會出現在你身上的，說不定已經有這樣的意向或者行為了，不過這個不是我關心的方向，我關心的是我施展的空間。”

　　我用食指衝她指了指:“我給兩個答覆給你，一，好眼光啊你。還真說中了。二，你要的空間，你說了算。要什麽工作配備，要什麽人員配備，都行！我不想你這方面的工作像在原來公司那樣，給設計院那邊玩得溜溜轉。此外，如果有好的設計單位，你也可以直接接觸，直接談。我們不一定要老程這家的。”

　　勞工問:“這家不是有你同學沈柏君在嗎?”

　　我擺擺手:“同學在是一回事，能不能乾又是另一回事。怎麽乾更是另一回事。有同學在，只是省了一些相互熟悉的程序，但是如果這程序會影響到項目的核心的話，我寧願找新的合作單位。所以，合作這和我的關系是怎樣的，不該成為影響工作的主要因素。我也一定不會因為你覺得老程這裡不好而舍棄合作我就對你有看法。在工作上我六親不認。”

　　勞工嗯了一聲:“在工作上我也六親不認的。我會拍台的。”

　　我哈哈的笑了出來，看著她。

　　她有點納悶:“怎麽了，拍台嘛！你不習慣嗎?”

　　老妹走過來:“勞工呀勞工，你還是太嫩了。我哥啊，拍台拍比你還厲害。他以前在廣告公司就老拍台拍凳的，說什麽頭腦風暴裡這些舉動才是必須的。你看看他慣用的左手，是不是像蟹鉗一樣，右手就小很多了，這都是拍台拍習慣造成的。”

　　勞工啊了一聲:“那不是老要和你較勁兒?”

　　我兩手一攤:“歡迎之至！就怕你不來拍台！我喜歡和較真的人一起工作。對了，我現在約老程，看看他有時間沒有，我們一起去。這三天，團隊成員都在爭分奪秒，你都在思考，就我輕松了，這不行。我也入戲才行。”

　　我給了電話老程，免提，讓勞工也在一旁聽著:“老程啊！林凡，還記得不?”

　　老程:“哎呀，

林總，我等您電話都等了三天啦！打了沒通，我判斷您一定是去了外國考察項目了，可能在飛機上呢！然後沒敢再打，一直等您的電話呢！這回好了，終於等到您的電話了。有什麽的，請吩咐就好了！”這老狐狸，油嘴滑舌的，如果單從這一點來看，我真的不喜歡和他打交道。但是老程有一點好的就是，他答應你去做的事，確實是可以做到做好！至於價格，只要是事前談好了，約法三章的，他不會多要你一分錢也不會少拿一分錢。　　我說:“老程，不好意思，前兩天確實有事走不開，今天才忙完。您今晚有時間不?我們碰個面，我這裡操作的新項目需要您的支持啊！”

　　老程:“沒問題！小沈和我說過了的。這樣吧！出來吃飯?我定弄荷如何?”

　　一聽弄荷這兩個字我的心情就立刻複雜了起來，思想了片刻，還是決定不去這個地方。如果從談事的角度來說，弄荷簡直就是因此而生，我喜歡;但是這個是康少強的產業之一，他都托潘若安轉達了退股的事情且電話都沒有一個，那麽我現在再去弄荷就和老程談這事就有點像故意示威的舉措了， 這不好。

　　我:“你現在在設計院?”

　　老程:“對啊！準備下班。身體是革命的本錢，飯總要吃，您說對吧?”

　　我:“這樣吧！我先過您設計院這兒，吃飯的事，再說！”

　　老程:“好吧！我等您！還有您的老同沈柏君！”

　　我:“那好！半小時後見！”

　　放了電話，勞工說:“請吃飯這事兒，我就覺得這老程挺社會的。羊毛始終出在羊身上。我可是這麽認為的。”

　　我說:“哎，勞工，我就喜歡你這麽直接。”這是我心裡話。

　　勞工反應過來:“我這麽說不會得罪人吧?”一看就是給原來公司的老秦給整怕了有後遺症，畏手畏腳的。

　　我說:“當然得罪人了。不過不怕，我們是甲方爸爸。還有，如果你是和老秦同一陣線的，就算你怎麽才華出眾，我都不會用的。另外，你是女的，女的當工程師，簡直就是心思甚密。還有，除非合作方出美男計，不然什麽飯局你都不會去的。這是我的判斷。當然，最主要的是你的工作態度和能力。哎，我們趕緊去。說不定之後還要去找投融的呢！”

　　和老婆說了情況後，我和勞工打了個車就去了位於市中心的設計院了所在寫字樓了。這棟寫字樓薈萃了本市眾多的大企業，設計單位就是老程的設計院，他的設計費沒有收，用來換了兩層樓的寫字樓面積。現在看來，簡直就是看透了後幾年的發展，提前買入了，設計費就幾百萬的樣子，當時買這兩層樓也就幾百萬，現在?翻了好幾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