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皺了眉:“會嗎?是嗎?真的嗎?”
勞工笑了:“你都梅花三問了。瓊瑤阿姨梅花三弄,你梅花三問。”
紫萱對我說:“看來你還挺在意啊!”
我笑了一下,紫萱的這句話就像一個鉤子,史海鉤沉的那種鉤子,將我心底的一些感覺提了起來。哦,不對,紫萱的話更像一隻被訓練過的章魚,身上綁著繩子,放下深海,在海底找到了沉船裡的瓷器,便一頭鑽了進去,死活不出來,這正中了漁民的下懷,將繩子提拉,不但章魚給提了上來,還將瓷器提了起來,幾百年前的瓷器,可以放到佳士得拍賣的那種。
我的情懷本無價,怎麽我突然就覺得是有價值標簽貼了出來,是好事嗎,還是不是好事?
我說:“她問我還有項目投資嗎?”
紫萱說:“這是好事呀!說明你和我們在一起做的這個項目的影響開始擴大了。大哥,上海呢,我們還沒開業就影響到上海去了?”
我說:“你就怎麽這麽會安慰自己呢?現在的信息社會,一條消息,一分鍾之內就可傳遍世界啦!可是,信息滿天飛的時候,只有那麽幾個人在意,而已。”
紫萱搖搖頭:“No no no,林凡你的思維怎麽就退化了呢?這個項目當初還不就是我留意了嗎?上了電視節目也不見你大火,小火一把也就一會兒就過去了。所以,這些都不是我們想要的狀態,相反,只有一兩個人在意,可能就會給你帶來想象不到的設想。”
龍鳳哥連忙附和:“對對對,所以,女神找你,你要在意。你就當她是一個普通的投資者就好。是那種雖然普通但是值得信任的未來合作夥伴,比如之前的韋葦。放下某種情懷就好。”
這話說的讓我噎了好一陣子。等我的腦海裡將這種情緒理順後,我說:“那是,哦,也不完全是。你們說得對,我們這個項目從開始走到現在,風波還是一路都有,如果沒有情懷在其中,堅持不到現在。”
蕭堅顯然給我這句話觸動了,然後又來了個總結:“是啊!這風波還真的不是譚詠麟的《小風波》,說大,也不算。為這個項目,辭職是要勇氣的,尤其是剛剛40不惑的時候;天使輪,康少強的100萬進來沒幾天就又要說撤,連匯款手續費都要我們自己貼,這個實在印象深刻,忘不了;項目立項被卡了好一會兒,心情比龔玲娜還要忐忑;回家的路上遇車禍差點就去天堂為上帝建懸崖玻璃屋了;小強要放火燒山看似普通其實有點驚心動魄;水庫問題拿不下來這項目就完了,當時想死的心都有了;沒錢運作了,凡哥也敢簽下無限責任的合同,換了我我還就真的退堂鼓了;魚骨停車場的產權問題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也算是攔路虎。好了,到現在今天的台風就好像是最後的考驗,我希望能跨越過去,希望能越來越好!凡哥,你的女神都來了,還不是衝著你的顏值來的,是衝著你的價值來的,難道不是好事嗎?”
龍鳳哥衝他豎起了大拇指:“你小子還來個顏值與價值理論。其實我覺得馬雲還是很帥的哦!”他轉過來對我說,“大內總管說的沒錯啊!有道理。”
這番話發自內心我是感受到的,但是我不能一個人全盤接受:“這又不是我一個人的事,沒有大家,我做啥啊?做不來!我真的很慶幸的是有你們這班家夥全心全意的付出,雖然價格很便宜,個個都是4999的工資,但是做的事都是14999的價值。
” 龍鳳哥哎喲了一聲:“凡哥,給你好好的表揚了我們一會,然後又狠狠的給我們一巴掌呀!4999到14999。”
紫萱說:“等項目起來了,目標就不是14999了,大家在意的不再會是具體數字。信我,以前是遠在天邊,現在這目標近在眼前。不過正如蕭堅說的,就看今晚的台風會不會給個面子了。”
這顯然有點和勞工的想法有出入,她不幹了:“我剛才不是說了嗎?除了地坑的大門之外,其他的不會有問題,所以,這道坎,台風來不來,我們都算跨過去了。信我,以前是遠在天邊,現在這目標近在眼前。不過正如我說的,今晚的台風給不給面子都跨過去了。”
這話說到大家的心裡去了,確實如蕭堅所總結的,這麽多道坎都跨過去了,台風再厲害,也不能阻攔我們那顆鬥心。
拖拉機繼續著,我也還是做著服務生的工作,不時刷刷手機。然後突然電話又響了,我一看,康少強。一個讓我心情複雜的名字,躍然出現在手機屏幕上。
我思索著是否該接這個電話。那邊龍鳳哥見我的表情如此的複雜,便站了起來:“是不是二嫂來電話?”他說的二嫂,排名在大嫂之後。可是,現在不是封建社會,我也不是茶壺,不會配備幾個茶杯。
我嘟囔著:“說啥呢?三觀不正!”
龍鳳哥見我這樣回答,但是眼睛卻還一直盯著手機,便知曉幾分:“我來接適合不?”
我擺擺手:“康少強。”
大家一聽這個名字,都停了下來,看著我。空氣頓時凝固了似的。
紫萱打破了這個沉寂:“接吧!什麽都跨過去了,女神這關都能跨過去,不差一個康少強!”這句話醍醐灌頂。
我便接了,還特意開了免提,我想讓大家聽聽。
“老同學啊!我,少強!”語氣還是有那種商人的自信。
“我說是誰呢!剛才在當服務生呢!”我如實的說。
“這麽快就開始親力親為了,還是在找bug?真有你的啊!”康少強總是能抓緊你的話題。
“哦,台風要來了,高度緊張,高度緊張!”我還是說真話,我不想打哈哈。
“嗯,你還好吧?哎,我這話有點廢話啊!沈柏君在銀海灣乾得挺歡。 ”看來他真的是有備而來,不同於劉小玲,直來直去。其實到了我們這個年齡,有些人有資本,有些人還有情懷,都是能收放自如,何必兜彎呢?又不是不熟悉彼此。
“嗯,她確實乾得挺歡。對了,聽說弄荷的荷塘裡長出了兩朵並蒂蓮,還是四個花骨朵的,弄荷熱鬧得很,電視台都采訪了,真有你的。”但是我心裡一直有疑問,但不想問。
“呵呵,誰知道呢!那次請攝影協會的朋友來采風,他們的長槍短炮發現的。不過要比起番禺蓮花山的7個花骨朵的並蒂蓮來說,真不算什麽。”他輕描淡寫。
“哎,找時間去弄荷看看,我也去發現個8蒂的並蹄蓮。”我這樣說,其實就是不想再說了,隨便扯扯淡。
“哎哎哎,還真的要來。這過了台風,這個周六吧!”他邀請我。
我說:“今晚台風來,還不知道會怎樣呢!如果沒事,周五家屬團要過來率先體驗一下項目呢!”
康少強說:“能算我也是家屬不?”這算是赤裸裸的露出目的了,---在我看來。
龍鳳哥小聲的說:“他能今晚過來就算他!”當然康少強聽不到。
我說:“行行行!你來就算!”
康少強說:“那好!算我一個。”這句話之後就蓋了電話,沒頭沒腦的。
我拿著電話楞在那裡:“這算什麽呢?今天要來台風,將我兩個同學都刮來了?我希望大風刮來的是錢啊!不是同學!”
紫萱笑了:“你的同學就是台風刮來的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