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總，我覺得有必要給他們網站發一份措辭強硬律師函——在選中的作品完成買斷邀約之後。”

　　王思彤說。

　　“一紙不具有法律效力律師函，嚇嚇普通人還差不多，對這些聰明人恐怕產生不了多大效用。”

　　陳川顯然不看好這個過於理想化解決方案。

　　律師函要是有用，那還要法院幹嘛?

　　就算是南山必勝客和龍崗無敵手，也都有翻車認栽的時候，更別魔大互娛這種法務都外包的戰五渣。

　　再者，網文侵權案很難執行，就算是法院裁定勝訴了，人家分分鍾換個馬甲繼續搞，根本無法禁絕。

　　“陳總你說的很對。”王思彤沒有否認，因為她的目的本就不是為了嚇阻，而是:“律師函，只是為了佔住道義與法律製高點，方便進行後續操作。入職之後，我分析了一下網文板塊的各項數據，略有所得。哦……說到這個，我首先得感謝陳總您設計的後台數據統計系統，是它讓我一目了然的得到了想要的網文版塊讀者偏好、讀者平均閱讀時長、讀者人數增長等數據。”

　　陳川笑笑，沒接茬。

　　畢竟，整個嗚呼中文網，其實都是狗系統做的，陳川是個體面人，不好意思冒功。

　　只是，這態度在邊說邊暗暗觀察的王思彤看來，就是另外一種感覺了——

　　明明這麽年輕，卻一點都不居功自傲，驚人才華與謙虛兼而有之，不愧是短短時間就能做出這份事業的才俊！

　　於是王思彤繼續述說:“從數據上看，整個嗚呼中文網注冊會員已超過六萬，日累計在線時長超過半小時活躍用戶接近7000，同時在線人數峰值超過兩萬五，在全球中文類網站中名列前茅，短短時間就做到這個高度，很厲害！”

　　“網文版塊，吸引了約三分二的訪問者，平均訪問時長甚至大大超過了其他兩個版塊的合計，這毫無疑問意味著網文版塊是成功的，只要持續提供與傳統讀物不同的網文作品，這個版塊必定能夠從成功走向更大的成功。”

　　“夏總監說，陳總您創立魔大互娛的最大理由，是斷定我國互聯網將會在在五年內出現爆炸式增長，網民數量達到當前的五十倍或更多，而這勢必會讓網文讀者以更大的幅度增加。聚沙成塔，即使僅有十分之一讀者願意付費閱讀，依靠在線付費閱讀這種嶄新出版模式盈利，依然大概率將獲得成功！”

　　“到那時，反盜版就是網站必須去做的事情，提前佔據道義製高點就有了意義。同時，隨著技術的進步，維權成功的概率應該會比較大。”

　　“還有，陳總您要的是全版權，不會隻用付費閱讀這一條腿走路的。比如說，在國外，影視改編才是許多通俗文學作品賺錢的大頭，網絡閱讀這種方式能快速培養出一批忠實的作品擁躉，間接提升影視改編權的售價。除此以外，還有實體書出版，漫畫改編、廣播劇等等賺錢的路子……抱歉，班門弄斧了，我都能想到的東西，以陳總你高瞻遠矚，怎麽可能會想不到呢……”

　　王思彤侃侃而談，思路清晰，邏輯自洽。

　　陳川看著王思彤，表情有些複雜。

　　據陳川所知，穿越前互聯網尚蠻荒的時代，許多未來身家百億千億的互聯網巨頭都是茫然無措，找不到未來的方向——

　　小馬哥曾不止一次打算賣掉QQ，然後被嫌棄毫無技術含量，狗都不要。

　　傑克馬也曾打算賣掉阿裡，坐了5個小時公交車去見目標客戶，

然後5分鍾不到就被打發了。　　丁三石也曾打算買網易，他倒是差點賣掉了，可惜涉嫌財務造假，不但買賣沒談成，還被還投資人起訴，差一丟丟就身敗名裂。

　　這些還是後來鹹魚翻身的成功人士，那些創業未半而中道蹦迪的失敗者們，更是天知道還有多少。

　　總而言之，在這個時代，想從互聯網賺到錢，並不是件簡單的事情。

　　每天一睜眼，就必須把大捆鈔票扔進互聯網世界，怎麽才能把錢翻倍撈回來?

　　天知道哦——

　　所以，王思彤在短短半天時間裡，就根據“陳川”的隻言片語，以及對網站數據的分析，就有了這麽清醒準確的判斷，可就不簡單了。

　　這是個人才啊！

　　不僅是人才，還十分適合來吃互聯網這碗飯。

　　任何時代，人才都是高價值的稀有物。

　　問題是……陳川和他創立的魔大互娛，需要腦子這麽好使的人才麽?

　　若是沒發生昨天那場追尾事故，陳川都不會有任何糾結，王思彤說再多也是無用，他整垮魔大互娛都來不及，哪能讓其再得到史詩級加強?

　　但昨天那追尾事故，讓陳川的心態發生了變化。

　　雖然還是很不爽的狗系統的禁錮控制，不爽每天都必須絞盡腦汁碼字更文，但故意整垮魔大互娛的想法已經變淡了許多。

　　陳川又不笨的，他其實心裡十分清楚——文藝霸權， 是能捎帶著提升文明自信，大幅減少被二鬼子惡心到概率的。

　　和被惡心到比起來，區區不爽似乎也並未不能接受。

　　當然，有個前提條件，那就是狗系統不能再整出太多強迫他持續性勞動，不服從陽壽減半的么蛾子的陰間型系統任務。

　　比如說每天必須碼4000字持續三個月，和每天必須碼4000字持續三個月，以及每天必須碼4000字持續三個月……之類。

　　大家都是文明人，整點陽間的東西不好嗎?

　　像錄製《青花瓷》這個任務就不錯嘛，很輕松就可以迅速搞定，還不用耗費腦細胞。

　　算了，終究是人才難得，就給狗系統一個且行且珍惜的機會吧。

　　陳川將視線重新聚焦到王思彤的身上，做出了選擇:“王部長，起點網文版塊我就交給你全權負責了，你完全不用在意我的預設思路，盡管放手去做就是。”

　　聞聽此言，王思彤也露出了甜美的笑容:“陳總，你不會失望的。”

　　呵，陳總他……果然是與我一般的聰明人呢。

　　他顯然知道，我借友商榕樹下的由頭來見他，真實目的其實是為了做真正的入職面試——不止是讓陳總他面試我，也是我在面試陳總他。

　　君擇臣，臣亦擇君。

　　那麽，可以全心全意在魔大互娛乾下去，放棄掉學完理念就離職這選項了。

　　繼續工作——

　　“虎牙先生，《非洲縱橫》全版權，稅前千字100如何?”

　　“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