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省大會長羅文景，對著電話那頭的副會長孫鵬舉苦笑一聲:

　“咱這次直播，在準備階段時大刀闊斧，最終卻差點潦草收尾。“

　“本是打算提高咱蘇省自己的影響力的，卻沒想到，最終是給趙培儒搭了個大舞台。”

　這次直播中，最出彩的，無疑是趙培儒。

　直播後，趙培儒的名氣進一步提升，整個東南地區十幾萬胰腺醫生，全都是誇讚趙培儒技術高超的。連請來的飛刀傅程主任，以及其背後的鄒斌院士，都對其頗為盛讚。

　病人得到了救治。

　傅程主任和鄒斌院士見識了開拓視野的新思路。

　十幾萬胰腺醫生看到了精彩的手術直播，學到了知識。

　只有他們蘇省，在這場直播中一無所獲。

　孫鵬舉會長也苦笑一聲。

　這次直播，他們出力最多，結果什麽都沒撈到。

　“羅會長，歸根結底，還是人趙培儒院長有那份實力，如果不是他，我們這次恐怕就要真出手術事故，出直播事故了。”

　羅文景嗯了一聲:“對。”

　“咱和江南省雖說是競爭關系，但咱的競爭對象是醫學會的葛建明他們，並不是趙培儒院長這種專業人才。“

　“相反，這種技術高超的專業人才，咱還得好好供起來，給其高禮遇、高待遇。這才是真正推動行業進步的核心力量。”

　“而且說不定，這股核心力量，就成了咱的核心競爭力呢?”

　“這樣。”

　羅文景道:“鵬舉，你出面，單獨會見一下趙院長，趁著這次機會……

　”

　兩人在電話裡，聊了好久。

　……

　手術之後，各省的觀摩團先後離開。

　傅程主任也因為西京醫院那邊還有要事，和趙培儒打過招呼後，也離開了。

　只剩下江南省的觀摩團沒走。

　副會長孫鵬舉，單獨找到趙培儒。

　“趙院長，這次多謝你了。”

　他抬手看了看手表:“也快到中午了，咱們一塊吃點?”

　趙培儒委婉拒絕道:“不了，我們觀摩團有安排。”

　孫鵬舉笑道:“那就不打擾了，等改天你再來了蘇省，我和羅會長，一定好好款待你。”

　臨走，孫鵬舉有意無意的提及道:“對了。”

　“趙院長你還有一年，就到退休年齡了吧?”

　趙培儒微微點頭。

　等過完年，他就59歲了。如果不是入選代表等特殊身份，按照規定，還有一年就要退休了。

　孫鵬舉鄭重道:“趙院長，我和羅會長商量過了。”

　“如果你到時能返聘到我們蘇省，我們給你傅程主任級別的，全國一流醫生的待遇！”

　這是他們能給出的最高禮遇了。

　“而且！”

　“不僅薪資待遇，假期福利，特殊補助津貼，都會對標到傅程主任那個級別。而且我們對你的管轄上也會相對寬松，不比你現在在江南省的容身環境差。”

　趙培儒多看了眼孫鵬舉。

　這蘇省，是除宋校文之外，第一個專門認真研究過自己想法的人。

　其他家，都是許諾給他重金，但同時也都想拚命壓榨他的時間，恨不能讓他加班加點的乾活。像這種挖人的，趙培儒看都不會看一眼。

　這蘇省卻是看出來，趙培儒真正所求的，是“不受管束”這四個字。

　參不參與臨床，接不接受項目，都要按照趙培儒自己的節奏來。

　換而言之，趙培儒要的是自由的醫療科研和外科臨床工作。在薪資方面，反而要求不那麽高。

　副會長孫鵬舉:“希望你能認真考慮，到時，我們甚至不會把你局限在某一家醫院。”

　“你只需要身在蘇省，可以在任何一家醫療機構上班，也可以隨時更換醫院單位。”

　這便是孫鵬舉和羅文景兩人，商量出來的大招！

　他倆，是真正認真研究過趙培儒的。

　他們發現，趙培儒這個人從來都隻負責最難的，也是最核心的手術部分。

　至於後續的病人康復，後續觀察記錄，或是日常的瑣碎雜事，以及相關配套的一系列工作，趙培儒都是安排給其他人去做，他自己是不會浪費時間去做這些雜事的。

　實際上，兩人也非常讚同趙培儒的這種做法，高端人才，就應該懂得這種取舍，只有把所有雜事舍棄掉，才有時間，才有有精力去琢磨，去開創新技術，去改良舊術式。

　好鋼，就得用在刀刃上。

　火車頭，就得乾火車頭的事兒，其他的配套的工作，就該交給後面的車廂去負責完成。

　這話一說，趙培儒還真有一瞬間的心動。

　這條件，確實比他現在呆在江南省，還要舒服。

　而且，他知道羅文景和孫鵬舉能做出這種決定，也不容易。不僅得打破很多規矩，還得面臨很多其他老資格專家的資歷。

　老資歷專家肯定會問:你給趙培儒一個人破了例，為什麽不給我們破例?

　也肯定會有很多本身實力不行，但卻倚老賣老的人，上門來要求得到和趙培儒一樣的待遇。

　所以，趙培儒才對這羅文景和孫鵬舉，多了幾分佩服。

　趙培儒笑道:“你和羅會長的格局真大。”

　孫鵬舉聞言，哈哈一笑:“不然怎麽吸引你這位醫學大師?”

　“我和羅會長也不逼迫你答應，我們給你充分的時間考慮。”

　“等一年後，希望我們蘇省，能和你握手合作。”

　趙培儒想了想。

　如果蘇省真能做到這些，那這條件，還真不錯。

　只是……

　待遇是會變的。

　等將來，羅文景、孫鵬舉這一屆班子成員換屆之後，新一屆的領導，是否還能給他這麽自由的環境，可就說不準了。

　總之，今天這蘇省，也算是向趙培儒釋放了充足的善意，也算做是趙培儒將來的一條備選之路。

　暫且等退休之時，再觀察考慮吧！

　……

　福省，醫學會。

　長條會議桌上，擺著關於這次蘇省直播事件的相關資料。

　“蘇省的胰腺時代，看來是真過去了。”

　“不僅蘇省本省已經沒有了能對抗江南省的人才力量。就連請來的飛刀傅程主任，在這台手術中，都需要趙培儒來救場。”

　“趙培儒院長的水平層次，確實已經不是蘇省能比得了的了。”

　“這代表著，以後胰腺領域，是江南省領跑了。”

　眾人都紛紛點頭表示同意。

　江南省在胰腺領域，簡直是突飛猛進，優秀的醫療技術層出不窮，好幾個胰腺領域的重大難題，都被江南省攻克了。

　這時，福省的大會長，顧書峰道:“不，我們要明確一點，不是江南省領跑，而是趙培儒院長在領跑。”

　“大家想過一個可能沒有，趙培儒還有一年，就到退休年齡了。到時，他去哪裡，哪裡就是胰腺領跑者。”

　眾人一聽，內心裡赫然便火熱起來。

　若是趙培儒來到他們福省呢?

　他們福省的胰腺領域，一直比較平庸，沒有什麽突出的亮點成績。如果能把趙培儒挖過來，那將把他們福省的弱項肝膽胰領域，就能全面填充起來了。

　到時，肝膽胰成優勢領域，再加上他們本省已有的幾個優勢領域……

　那他們福省在東南地區，就成絕對優勢，一超多弱，甚至可以進軍一下全國醫療強省了！！

　……

　江南省醫學會。

　葛建明在內的眾多領導，這幾天都是滿面春光，歡聲笑語不停，每個人都和和氣氣，說不完的高興話。

　“這次趙院長的救場，簡直是神來之筆啊！太給咱江南省爭光了。”

　“他在直播中拿出來的拓展視野技術，應該達到全國一流水平了吧?”

　下面的評審組組長道:“肯定達到了。不論從手術難度的評分，還是從思路提出，再到術中操作和應對，全都達到了全國一流水準。”

　眾醫學會領導臉上笑意，再也止不住，有的嘴角都咧到耳根子了。

　“咱趙培儒院長，在繼器官簇移植技術後，又在胰腺壺腹部領域達到了全國一流水平。”

　“這是雙一流啊！”

　江南省這些年來，一直只是“中等生”，還沒有一門能拿得出手，能登上“全國“這個舞台的成績。而今年冒出來的趙培儒，卻一下給他們帶來個雙一流！

　這太振奮人心了！

　副會長盧廣軒突然道:”葛會長，我有個提議。“

　葛建明心情大好，笑著道:“你說。”

　盧廣軒:“我覺得……是不是該趁著這個機會，整合一下我們全省的科研力量?”

　葛建明:“具體說說。”

　盧廣軒:“目前，我們全省有三百多家醫院，其中成立醫院內部科研中心的，有一百多家，聯合成立科研中心的，也有五十多家。”

　“這個數字，聽起來很不錯，似乎能代表我們江南省對科研力量的重視。”

　“但大家都知道，數量並不等同於質量。”

　“像是趙培儒院長這種尖端人才，他一個人帶隊的成就，足以比得上絕大多數科研中心加起來的成就了。”

　葛建明微微點頭，其他醫學會領導也都默默點頭。

　確實是這個道理。

　尖端人才，是最稀缺的資源，也是最珍貴的資源。

　盧廣軒繼續道:“而且，醫療科研中心數量雖多，但很多研究項目，卻是彼此重疊，同樣一個項目，你家有研究，我家也有研究，這造成了資源浪費。”

　眾人又默默點頭，確實存在這種現象。

　這事實上，是對國家資金和醫院資金的一種內耗。

　葛建明此刻，已經有點明白盧廣軒接下來想要說的話了，他道:“老盧，你的意思是?”

　盧廣軒道:“我提議，把全省的科研中心資源進行整合。成立全省醫療科研中心，由趙培儒院長來擔任中心的大主任。把中心總部，設立在咱省醫學會。下面各家醫院，設立分部……”

　盧廣軒把他的想法，洋洋灑灑的說了一遍。

　其核心思路，就是趁著趙培儒個人的強大名氣和卓越地位，來整合全省的醫療科研資源。

　葛建明想了想，道:“你還別說，真得是趁著趙院長現在的卓越地位，才能促成這事兒。”

　這個“全省科研中心大主任“的位置，和行政上的大主任位置還不同。必須得有一位業務專精，名氣極大，能廣泛服眾，有超然地位的專業人員，才能擔任。

　換了別人來，恐怕是誰都不服誰。

　“這事，我們好好商議商議，拿出個完善的章程來。”

　……

　趙培儒的腦海裡，響起新的提示。

　【恭喜您，完成任務三:展現您在壺腹部癌領域的高超水平。】

　【獲得獎勵:手術狀態卡3張，經驗值卡10萬點。】

　“這下，我的手術狀態時間，有54個小時了。”

　趙培儒心裡踏實了不少:“即便是遇上器官簇移植那種十幾個小時的手術，也能撐個三四台了。”

　再加上經驗值的10萬點，讓趙培儒底氣大增！

　這前三條任務，分別讓趙培儒展現出了“聯合手術中應用胰十二指腸切除技術“，“擴大適應症范圍”、以及“涉足了壺腹部癌領域”。

　可以說，一步一個腳印，讓趙培儒展現出了他在胰腺壺腹部領域的全國一流水準。

　至此，趙培儒在眾人心目中，已經是成長到傅程的層次，甚至是比之更高一點的層次了。

　這對他接下來競爭“全國抗癌協會胰腺分會主任委員”，是非常有利的。

　“下一步……”

　“就是高齡患者壺腹部腫瘤領域了。”

　這是壺腹部領域中，公認的最難的部分。

　如果能在這個最難領域中做出成績，那趙培儒到時的競爭，將會變得毫無懸念。

　甚至到時，抗癌協會胰腺分會的會長，說不定還得主動跑來，求著趙培儒加入協會。

　……

　趙培儒電話響了。

　來電顯示，是個陌生電話，顯示對方是蘇省的。

　趙培儒接了起來，電話裡響起一個中氣十足的蒼老聲音:“趙院長嗎?我鄒斌。”

　趙培儒心裡一動，“鄒院士，您好您好。”

　這位鄒斌院士，是他非常敬重的一位老前輩，作為全國胰腺領域三大奠基人之一，很多基礎醫學理論，都是這位鄒斌院士提出來的，可以說，現在胰腺醫學教科書的一半，都是這位鄒斌院士編撰出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