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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六朝傳道》第394章 太極
正經門,一個小院內。

 門口的月亮門上,掛著一個牌子,刻著‘蘅蕪苑’三個字。

 這是寶釵自己刻上的,還引起了一股給自己小院取名的風潮,比如他哥哥薛蟠就給自己掛了一個‘多金院’,引來弟子們的指指點點。

 香菱推開門進來,房間正中擺放著一隻巨大的香柏木浴盆,熱水翻騰,霧氣氤氳。

 浴盆木質光滑,遍布胡花木紋,花中結小細葡萄及莖葉之狀,顯然是木中的上品‘滿架葡萄’,足見這浴盆價值不菲。正經門裡雖然有很多富家子弟,但是用得起這個的還是少數。

 薛蟠把家產搬來汴梁,可勁地揮霍起來,簡直是散財童子一般。

 薛夫人管不住他,寶釵也無能為力,最後薛夫人求到李漁頭上。

 李漁也看不下去了,讓蔣敬幫他管理一番,投入汴梁的商會,置辦了很多的店鋪,這才止住了他的‘撒幣’行為。

 香菱進到房中,用腳後跟把門關上,臉上紅撲撲。

 盆中灑落著無數茉莉花瓣,在熱水激蕩之下,濃鬱花香溢滿房間。

 寶釵赤裸坐在浴盆中,潔白的肌膚已被蒸成殷紅色,白皙腴潤的身子在水中若隱若現,烏黑長發高高挽起,汗津津的粉嫩香肩與光潔玉背散發著一層柔和的光暈,光彩炫目。

 她的肌膚極是腴潤,連渾圓的香肩都是肉呼呼的,雖是稚齡少女的身形,卻有股說不出的女人味。

 寶釵身上,天生帶著一股幽香,被浴桶裡的熱氣一蒸,更是融融泄泄,像是由全身的毛孔沁入似的,令人通體舒暢。

 香菱對著手呵氣,說道:“外面突然又冷了起來,咦,你這裡怎麽這麽暖和?”

 寶釵輕笑一聲,然後揮手,一股暖煦蒸汽把香菱包裹住,很快就讓她暖和過來。

 香菱語氣中帶著羨慕,上前問道:“你練成了?”

 這一手是李漁把水靈和火靈交融所創,學會了之後可以更好的操控兩種靈力。

 她們兩個一道開始練的,自己還沒入門的,沒想到寶釵已經學會了。

 香菱走到浴桶旁,拿起旁邊的水舀,把水盛起來輕輕澆在寶釵身上。

 “師父他今天要開壇講道,你要去麽?”

 寶釵將溫熱的巾帕覆在額上,正閉著眼享受呢,聞言轉過頭來,嗔怪道:“你怎麽不早說。”

 香菱笑嘻嘻地說道:“我也是剛剛聽說,就找你來了,你不領情就算了,還怪人呢。”

 寶釵捏了捏她的臉,從浴桶站起身來,擦了擦身子,說道:“師父講的是什麽?”

 “說是張三豐師弟悟出一套劍法,叫什麽太極的,師父和他一道講陰陽。”

 “劍法?”寶釵有些失望,前幾天李漁在台階上,給她講了一下午,讓她獲益匪淺。

 寶釵心裡恨不得天天如此,可是又怕師父厭煩,門中弟子說閑話,所以一直等著過些日子再去請教。

 不過劍法的話,她並不是很感興趣,師父門下的弟子用劍的也不多。

 薛寶釵穿好衣服,打扮的十分合體,這次出門。

 香菱拽著她,來到山頂,此地原本的人工湖,被李漁學銳金訣時候給破壞掉了,後來煉丹導致靈力扭曲,如今成為了很多異獸的樂園。

 在獸院的禁製之外,圍了很多人,不光有弟子,也有很多長老。

 楊志、李俊、林衝、王進等人都在,而且新相國寺的魯智深還有宋江、李逵也都在。

 薛寶釵和香菱走過來之後,有相熟的弟子,招手要她們過來。

 “寶姐姐怎麽才來,張三豐師弟的劍法,好厲害啊。”

 寶釵抬頭看去,只見張三豐和李漁,各自拿著一柄劍。

 在他們的頭頂,都有一個陰陽太極圖案。

 李漁的劍法很尋常,但是速度奇快,張三豐站在原地,身形自然動作順暢,每一招都被他輕飄飄地卸掉。

 台下魯智深看得技癢,扯開僧衣,大聲道:“這般打法忒不爽利,讓灑家來試試。”

 他手持禪杖,躍上高台,李漁笑著朝後一退。

 張三豐身形更加瀟灑,用的是他在益州自創的梯雲縱,與魯智深拉開距離。

 退開之後,張三豐持劍笑道:“大師,請。”

 魯智深也不客氣,快步向前,金光護體。

 他的禪杖揮舞,伴隨著狂風,吹得前排幾個小弟子身子朝後飛去。

 李漁伸手一揮,一道光盾,擋住了台上台下。

 眾人這才穩住身形,呂玲綺大罵道:“賊和尚,你發什麽瘋。”

 楊志笑道:“智深禪師這一套功法,便如瘋魔一般,揮舞起來是六親不認的。在興慶府圍剿一品堂的時候,差點把史進捶殺了。”

 魯智深揮舞禪杖,打的風雲變色,在正經門上空,黑雲疊加,雲層中雷聲滾滾。

 每一下擊打,都像是要把這個天地打碎。

 張三豐站在旋渦中心,手中持劍,臉色如常。

 他的每一個動作,都和魯智深的霸道爆裂不同,雲淡風輕之中,躲避卸去所有攻擊。

 他持劍而立,就像是暴風雨中,負手立舟的高人。

 台下弟子們大聲歡呼起來,他們也沒有見過這麽精彩的搏鬥。

 一般弟子,只看到張三豐閑庭信步,以為他佔了上風。

 只有李漁等人知道,張三豐的處境其實凶險萬分,根本不是剛才和李漁對壘時候的狀態。

 李漁剛想製止這場比鬥,因為他怕魯智深不小心把自己最得意的弟子給捶死了。

 但是很快,他的眼睛微微一眯,在台上看起戲來。

 沒錯,魯智深確實佔了上風,而且優勢很大。

 但是張三豐竟然在這一場比鬥中,慢慢把太極劍領悟的更加純熟,他幾乎每一招都比上一招進步。

 對於台上的兩個人來說,這都是一場難得的機會,李漁非但自己不再阻止,而且揮手致意,讓台下的人不要輕舉妄動。

 他自己也慢慢走下台,來到弟子們中間。

 “師兄的悟性太高了!”

 一個豹頭環眼,燕頷虎須,八尺長短身材的大漢讚歎道。

 李漁認得是林衝,笑道:“林教頭也不遑多讓。”

 “差得遠了!”林衝並不諱言,大方方地說道:“掌教的這位高徒,和師兄一樣,都是不世出的天才!”

 他的話引起了周圍人的共鳴,台上這兩個,實在是天資太高了。

 他們的修煉,已經不是一般的道理說的通的,兩個人打了一架,可能修為的精進,抵得上一般人百年苦修。

 實際上,他們對彼此來說,都是一種成全。

 兩個人的風格截然相反,正好是兩個極端,所以更能從對方身上,看到自己最薄弱的東西,來彌補自己的不足。

 人群中,寶釵雙眼放光,她環視一圈,看到了李漁,抬腳就要過來。

 忽然,寶釵眼珠一轉,心中暗道自己要是處處找師父要好處,別人該怎麽看?

 上一次師父單獨教了自己一個下午,圍觀的人就有些眼熱,何苦讓人家說道呢。

 她拽著香菱道:“走,找師父去。”

 “啊?找師父做什麽?”

 香菱因為憨憨的,雖然平時李漁對她很好,但是學道的時候時常被李漁訓斥,所以本能地有些畏懼自家師父。

 兩個人來到李漁跟前,她們的師父正聚精會神,盯著場上還在打鬥的兩人。

 寶釵低聲道:“師父,三豐師弟的劍法,是師父教的麽?”

 “不是,是他自創的。”李漁笑道。

 寶釵有些失望,她很喜歡這套劍法。

 “你若是想學,我讓他教你。”

 “多謝師父!”寶釵笑吟吟的說道。

 李漁覺得有些好笑,這寶釵什麽都好,悟性高肯吃苦,就是小小年紀,心事太重,想的太多。

 這要是其他徒弟,早就撒嬌賣萌,讓自己教了。

 太極劍法,可以在門中推廣,張三豐也不是小氣的人,他自己開宗立派教授徒弟也是沒有保留的。

 呂玲綺在一旁說道:“你的這個徒弟了不得。”

 宋江也笑道:“著實了得,智深也不錯。”

 李漁心中一動,看向宋江,“公明哥哥不上去試試?”

 宋江擺手道:“我?我可不行,上去挨打還差不多。”

 李漁心中自然不信,宋江的本事不小,而且十分奇妙。他當日在潯陽江上,喝醉了酒,怒打童貫的時候,用的靈力是李漁前所未見的。

 據傳宋江得到九天玄女的親傳,教授他天書三卷,其中內容包羅萬象。

 為此事李漁特意問過林靈素,老林言語間也對宋江十分看重,直言讓李漁拉攏好他,以後舉事或許有大用。

 連續這般的打鬥,一般人早就力竭了,但是台上兩個越戰越勇,激戰正酣。

 李漁手指一動,一隻紙鶴飛到空中,開始記錄這場打鬥。

 以後要在鏡子內,放給門中弟子觀摩,這場打鬥中,蘊含著佛道兩家的精華,若是靜下心來觀看,連李漁都覺得受益良多,更別提門中弟子了。

 當然,收益最大的,還要屬場上的兩人。

 宋江嘖嘖一聲,“智深竟然被反壓製了。”

 在場的人,眼光獨到的幾個,都看了出來,無不面面相覷。

 這個叫張三豐的,竟然如此高的悟性,要知道智深禪師可是頓悟過的高僧。

 “太極劍。”李漁嘴中呢喃自語,然後頭頂出現一個陰陽太極圖。

 張三豐對陰陽的理解,或許已經超過自己了

 李漁調動自己的經脈,五行之靈在氣海中匯聚,不停地交融,產生陰陽之力。

 陰陽之力在頭頂流淌,讓他對道的感悟,又加深了一層——

 長安,京兆尹府邸。

 趙宏野坐在書房桌案後,品茶讀書。

 房間內還有兩個人,一個不到四旬的中年人,另一個只有二十出頭,身穿短打勁裝。

 “府尹,石千派人來,說是什麽禦靈堂,正在大宋汴梁,結交大臣,已經頗有規模。”

 趙府尹放下手裡的《遊仙窟》,呷了一口茶,淡淡道:“石千還是這麽能乾,不過這個禦靈堂,一直以來臭名昭著,他們去汴梁難道蔡京就沒有防范麽?”

 “他們結交的就是蔡京。”

 “哦?”趙府尹頓時來了興趣,問道:“可確定麽?”

 “石千手下,很多人都親眼所見。”

 “走!去宮中面見陛下。”趙府尹敏銳地覺察到,自己升官發財的機會來了。

 怎麽就挖到了石千這個寶貝,運氣簡直太好了,自己能不能再進一步,可全看他了。

 皇宮內,李世民已經寬衣,聽到底下臣子的話,興趣滿滿。

 “禦靈堂,乃是大漢廷尉的余孽,這些人搞宮鬥是祖傳的本事,沒想到如今去汴梁重操舊業了。”李世民幸災樂禍,笑道:“前有林靈素和李漁這對賊道士,後有蔡京這樣的奸臣,內有清溪洞方臘造反,外有女貞人狼子野心,如今又來了一個禦靈堂,哈哈哈。”

 李世民的眼光,自然不是趙佶能比的,實際上他祖宗趙匡胤都差著不是一星半點。

 趙佶和蔡京看不出女貞這個隱患,李世民卻早就斷定,這些人掀翻大遼之後,肯定會南下。

 李世民站起身來,在殿中走了幾步,拍手道:“傳令給汴梁的人,叫他們好生盯死這條線,有什麽風吹草動,都要上報於朕。”

 趙宏野抱拳道:“臣遵旨。”

 李世民呵呵一笑,“從六扇門抽調些人手,派去汴梁供汴梁的人差遣,那清溪洞方臘的事可以先緩一緩。”

 “方臘不查了麽?”

 李世民冷笑道:“方臘估計是冤枉的,那李漁和方臘,素有嫌隙。他隨口就說是方臘派人盜的茂陵,若是他們真有這個本事,何至於被壓在清溪洞的大山裡出不來。朕不想殺功臣,令手下寒心,所以故意讓李漁把武士彠帶走而已。只要他到了汴梁, 對大唐再沒有半分威脅。”

 大唐的封疆大吏造反,是有點威脅的,但是一個逃到大宋的人,在大唐也沒有什麽根基,如何能撼動大唐的江山。

 而且武士彠比自己還大,他也活不了幾年了。欽天監的人不是佛門那群滑頭,他們骨頭硬的很,寧可被打壓都不扯謊欺騙自己,所以他們說女皇之厄以消,就是已經消弭了,雖然不知道李漁和林靈素是怎麽做到的。

 趙宏野和手下離開隻猴,李世民眼睛盯著前方,目光中閃動著異彩。

 天下將亂,亂的好啊,人皇怎麽能有六個,那還叫人皇麽?

 秦王掃六合,終至一統天下,叫人好生敬佩神往。

 如今機會,擺在自己面前了,荊州雖然劍拔弩張,但是畢竟是一城一地的得失攻防而已,大宋才是開啟亂世的鑰匙。

 大宋的體量,是百十個荊州也沒法比的,大宋一亂,就是天下大亂的導火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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