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倫發生了一起偷盜案。
在這樣流動性極大的城市,這種案子實在太稀松平常了,幾乎每天都能發生十余件,一點都不奇怪,畢竟這裡有大量被福利院趕出來的野種,沒有謀生手段的他們要努力活下去,總得乾一些非法勾當。
負責港口治安的坎特對丟失船隻的船主進行了簡單的詢問。
一條信息引起了他的注意。
“你說鐵人?”
“是的,是個鐵人,他打傷了我的侄子,當時他就睡在船上。”船主繪聲繪色的描述。“千真萬確,他的手臂都是鐵的,力氣很大,一隻手就將我的侄子丟盡了海裡。”
坎特皺了皺眉,合上錄好的口供,迅速叮囑小隊成員們留在原地,自己一個人跑去了費倫當地的教堂。
畢竟這已經屬於異端,告知教會能夠從教會領到大約200比索的獎金,留下隊員的目的就是想自己獨吞,小人物的追求就是這樣。
進入教堂內。
“我發現了異端,就在港口上。”
向當地教堂的主教陳述了那名船主的話。
拿著200比索走出門,興高采烈。
“給妻子買一串首飾,三天后生日的時候給她個驚喜,她一定會很高興。”
事件很快被上報,正一籌莫展的奧古斯汀得到了這個信息,他迫不及待的向教宗請示,獲得了再次進入海洋的機會,不過這一次只有一小隊成員,畢竟這件事情不能聲張。
當然,知情者必須得先收拾掉才行。
坎特的家位於費倫一條小巷內,小家雖然不夠豪華,但足夠溫馨,除了妻子之外,還有三個孩子,一男兩女。
五口之家的餐桌上點了蠟燭,還特意買了一塊黃油蛋糕,孩子們歡呼雀躍。
坎特夫人吹滅了蠟燭,迅速將蠟燭拿下去,拿起刀將黃油蛋糕分成幾份,三個孩子分到的最多,坎特和妻子則只有一點。
“媽媽,這是什麽?”
才吃了幾口的女兒將吃進去的蛋糕吐出來,取出藏在裡面的瑪瑙石。
“天,是瑪瑙吊墜。”接過去的坎特夫人喜不自禁。
坎特起身接過來,從懷中摸出一串紅繩,從瑪瑙石的中間穿過去,為妻子戴上。
妻子都快激動的哭出來,腦袋藏在坎特懷中,幸福都快要溢出來。
突然一陣敲門聲,坎特回過神,走過去毫無防備的打開門,剛要開口,一柄劍刺穿了這位巡邏隊長的喉嚨。
悄無聲息的,這一家人消失了。
與此同時海岸線上那名提供線索的船主和侄子一並消失不見,而奧古斯汀和小隊成員則喬裝打扮,租用了一艘貨船出海。
……
……
“你又殺人了。”
站在船舷上,望著甲板上的死人,弗蘭肯斯特忍不住抱怨。
才動完手的克羅恩面色平靜,擦拭著聖劍上的鮮血,百無聊賴說道:“我給了他們機會談判,但他們拒絕了,而且這一次我沒有讓你幫我,所以你沒有資格指責我。”
單純的弗蘭肯斯特一時語塞,神色痛苦,只能作罷,突然他掀起腰上的一塊鐵板,看著裡面開始閃爍的紅燈又關上,順手從船上找到了繩子,竄上幾隻沙丁魚,丟進了海裡。
剛才又解決了一個名單上艦隊的克羅恩閑來無事,坐在一旁看著。
“你喜歡釣魚?”
弗蘭肯斯特因為剛才的事情正在氣頭上,懶得搭理,片刻後拉起繩子,
掛著幾條活著的魚兒上來。 剛經過的老船主看到那條魚驚道:“弗蘭肯斯特先生,別亂碰,那種魚可以殺人,只要觸及到他的身體就會死人,我以前見到過。”
弗蘭肯斯特對老船主沒有惡意,解釋說道:“這玩意叫電鰻,能夠釋放電流,就像天上下雨前的雷電一樣,電流可以殺人。”
老船主沒有想到單純像孩子一樣的弗蘭肯斯特會說這些,當然,他並不知道這種魚殺人是因為釋放電流,所以持懷疑態度。
弗蘭肯斯特將點滿抓在手中,身體立刻僵直,不斷震顫。
片刻後恢復過來的他將電鰻重新丟回海裡,打開小鐵板,看了一眼,紅燈已經變成了綠燈,電量充足。
正要將繩子收回來的時候眼睛掃到了遠處海面上隨波逐流的東西。
“那好像是……人。”
看了一陣確認是人,而且不止一個,他轉身朝著老船主大喊。
“快救人。”
一陣忙活,老船主和水手們將幾具屍體拖了上來,屍體高度腐爛,顯然已經拋了很久,一部分被魚咬掉,放在甲板上,擦著額頭的汗水,一名負責搜身的水手在屍體上找到了一塊牌子。
老船主見到後皺眉。
“我認得,這是紅胡子卡瓦拉海盜艦隊的徽記,他們有一艘長滿藤曼的船隻,這些家夥凶殘至極。”
克羅恩壓根不敢興趣,海洋上因為各種原因死去的水手不少,例如風暴,現在他隻關心名單上所剩無幾的海盜艦隊中是否真的有人跟所羅門之子有關系。
突然老船主和幾名打撈屍體的水手喉嚨中發出咯咯的聲音,眼神開始變得陰戾。
弗蘭肯斯特見狀晃了晃老船主,神色疑惑。
“您沒事吧。”
老船主一言不發,嘴角揚起,露出猙獰詭異的笑容,鑲嵌在眼眶中的眼珠子開始膨脹,將眼眶快要撐裂。
“克羅恩先生,快看看,不好了。”弗蘭肯斯特一陣恐懼感,忙大喊。
聽到聲音的克羅恩回過頭,看到一名水手已經趴在了剛撈上來的腐屍上啃咬起來。
這一幕似曾相識。
意識到問題的克羅恩快步過來,迅速從腰際拔出聖劍。
見狀弗蘭肯斯特大叫:“你幹什麽,你又要殺人嗎,你瘋了,他們是朋友。”
克羅恩沒有搭理,順手將聖劍插入甲板上,用一隻手按住了老船主的肩頭,口中默念著什麽,按住老船主肩頭的那隻手上浮現乳白色光芒。
很快老船主醒悟過來,膨脹的瞳孔恢復原狀,他對剛才的事情一無所知。
“怎麽回事,克羅恩先生,你有什麽事情麽?”
克羅恩沒有搭理,對幾名碰過屍體的水手同樣如此,幾人也很快恢復,當看到有一名同伴已經趴在腐爛屍體上啃食之後嚇得大驚失色。
“他在幹嘛?”
克羅恩示意眾人。
“你們退回船艙去,關上艙門。”
幾人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但知道聽克羅恩的總沒有錯,迅速都躲回去。
弗蘭肯斯特留在甲板上,伸手想要將趴在屍體上啃食的水手拉起來,但是當他碰到水手肩膀的時候一層皮被撕了下來,沾染在他的手上,黏糊糊的。
“啊,這是什麽?”
克羅恩看了一眼弗蘭肯斯特,厲聲道:“別亂動,站在原地。”
他順手從甲板上拔出聖劍,才走到啃食屍體的水手面前,那水手的衣服已經被撐爆,變成了巨大的肉瘤,四肢粗短,皮開肉綻。
緊接著水手喉嚨中發出怪叫,口中一團墨綠色的膿液噴出。
克羅恩見狀,順勢翻滾到一側,躲開綠色膿液,聖劍刺入肉瘤內,墨綠色的液體從傷口再度噴出。
克羅恩松開聖劍,繼續閃身躲開。
綠色膿液在甲板上發出嘶嘶的怪響,原本已經乾枯的甲板木頭開始複蘇,冒出嫩芽。
肉瘤吃痛,快速退出幾步,轉身對準已經徹底被驚呆的弗蘭肯斯特,一口綠色膿液噴出。
綠色膿液糊了弗蘭肯斯特一身,弗蘭肯斯特用手擦著身上的膿液,驚慌失措。
“這是什麽?”
緊接著肉瘤怪物跳起,抱住弗蘭肯斯特的腦袋,張開布滿黃牙的大嘴,直接將腦袋吞了下去,然後蠕動幾下,將弗蘭肯斯特的身體直接吞下去。
就像是蛇吞老鼠一樣, 腹部變得更大。
它轉身看向克羅恩,克羅恩手指按在腰側的匕首上,正打算動手。
突然怪物發出“呃呃呃”的怪叫,顯得十分痛苦。
“撕拉……”
一聲悶響,怪物的肚子上直接出現了一條縫隙,就像是布匹被撕裂,那條縫隙中兩隻手伸出來,抓著縫隙邊緣,用力向兩側撕裂。
“撕拉”
那條縫隙直接變成了一個巨大的開口,大量的膿液的內髒流出來,隨同一起出來的還有弗蘭肯斯特以及一些碎肉。
趴在甲板上大口喘著粗氣,弗蘭肯斯特回頭看著肚子被撕開的怪物,驚魂未定。
片刻後怪物失去了動靜,躺在甲板上只剩下皮囊。
克羅恩一直看了半個小時,已經用海水衝完自己身體的弗蘭肯斯特還是覺得不太舒服,但是並沒有頭什麽異變產生。
“看來你的父親給了你魔免的能力。”
確認縫合怪人不會被感染之後,克羅恩走過去撿起被弗蘭肯斯特一並衝乾淨的聖劍還入劍鞘中,轉身來到打撈起來的屍體前。
按照曾經港口上發生的事情,這些能夠感染人的屍體必然跟所羅門之子以及丟失的收容物有關系。
他單膝跪地,拿出匕首插入屍體胸口心臟部位,右手握著銀色匕首把手,口中默念。
“你所想即我所想,你所見即我所見,你所聽即我所聽,以教宗的名義。”
大量的畫面浮現,片刻後松開手,眉頭緊皺。
“我被人利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