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頭至尾,科妮的話中完全沒有透露出一絲關於“李曉冬”的消息。
她如今身在何處?
她是否也和周余一樣......是這異常的造物?
但我很快便意識到另一件事情的不對勁——
【異常特性】
科妮所描述的,寄宿在周余體內的異常,應該只有“融入集體”這一條特性。
這和我所見的寄宿在李曉冬體內的異常,所表現出來的特征,完全不同。
為什麽?
難道說,異常會展現出何種“特性”也是會因“寄宿者”而改變?
這些,我都不得而知。
因為光隻待在小巷裡一個人思考,是無法得出任何結論的。
只有去見周余一面,和他確認下如今的狀況,我才能安心。
抱著這樣的想法,我深呼吸一口氣,隨後——
緩緩向對面的餛飩店門口走去。
......
今天對於莉莉來說,是很特別的一天。
無論如何,能作為“scp基金會”的一員,參與行動,都是很酷的一件事!......雖然整天都浸泡在一堆零件當中。
但至少,對於現在的生活,她很滿意。
能和從小就結識的好友整天待在一起,做些自己力所能及的事,都令她無比開心。
特別是對於科妮所提供的圖紙。
那些獨特的,與現代科技完全相異的“技術”,深深震撼了她的靈魂深處。
於莉莉是堅定的唯物主義者,對於小女生口中的“都市傳聞”“魔法”“神靈”之類的事物,她總是嗤之以鼻,一些簡單的騙局,她甚至都不屑於去揭穿。
這一點和她喜歡看科學雜志的習慣不可分割。
但說到底,“科學”不過是人類認識這個物質世界的一種手段罷了,而“科技”,也只是人類對自然力量的一種運用技巧。
既然!人類走了“科學”這條道路,那有沒有可能......還存在其他道路?
還存在其他認識這個世界的方式......還存在著,其他對自然力量的運用技巧?
這些全新的想法刺激著她的大腦,於她的思維中“轟”的一聲炸開。
她像是望見了一扇新世界的大門,出於從小養成的“探究精神”,無論門後之物是真是假,是駭人的真相,還是無聊的騙局,她都想要踏進去,用自己的雙眼,一探究竟!
本來是這麽打算的,但疲憊感就猶如跗骨之蛆,無論她如何提神都無法擺脫。
其他人也都差不多,皆是一副累壞了的模樣。
既然都累了一天,那就......
好好放松一把吧!
於是她推開了自家老哥的店門——
......
......
......
“嗝~”
剛乾完第四碗拉麵的於莉莉,終於還是被強烈的飽腹感壓垮了,整個人像是失去了支架般,無力地向後倒去,一臉滿足地撫著自己圓鼓鼓的肚子。
“唔......徹底飽了。”
她望向面前一桌的食物,表情略帶可惜。
“完全吃不下了,明明還有那麽多......”
“誰叫你一開始就狼吞虎咽。”
身為好友的萊耶無情吐槽道,此時她正端著面前的一碗餛飩,細細品嘗。
這幅安靜的模樣,莫名給人一種特別的美感。
“唔......果然還是好不甘心......”
她無力地發出了嗚咽聲,趴在桌上,拿筷子敲著桌面,臉上還帶著那種小孩子賭氣般的神情。
“本來還打算減肥的......都怪景哥做得太好吃了!導致我減肥計劃泡湯!”
她像是找到了借口般,一直不停地對自家老哥發著牢騷。
“你是小孩嗎?”
連趙醫生都忍不住吐起了槽。
而剛從廚房出來的於景看見這張桌上一片和平熱鬧的氛圍,也是滿臉笑意。
“哈哈,別介意,難得莉莉交那麽多朋友,都多吃點。”
這語氣......怎麽感覺不像是兄長,而像是溺愛子女的母親?
忽然意識到這一點的趙醫生猛地咳嗽了兩下,碗裡的湯汁都濺出來些許,似乎他正因此大為震撼,但細想之下又在情理之中。
怎麽說呢......真是複雜的兄妹關系啊。
“趙醫生?”
忽然聽見於景叫了自己的名字,趙醫生愣了兩下,隨即反應過後,連忙揮手連道幾聲沒事,然後從剛入座的陸嚴那接來幾張紙巾,道了聲謝後連忙擦了擦被湯汁沾濕的衣襟和桌面。
“哦,對了。”
他像是忽然想起來什麽,轉向於景。
“於莉莉小姐的母親,是和你們一起住嗎?”
雖然出於面前這個男人的形象對此有些猜測,但趙醫生最終還是沒有多想。
事實證明他這個問題問得並不算好。
“啊,這個啊......”
於景似乎很難啟齒,撓著發低頭思慮了很久。
“我們的母親......”
於景猶豫了很久,話語一直卡在喉嚨裡出不得,仿佛趙醫生的這個提問讓他很為難一樣。
而趙醫生也疑惑不已。
“所以到底是......”
“於堂婉,也就是於哥和於莉莉的母親,已經離世多年了。”
“和他們的父親一起,死於一場車禍。”
陸嚴一邊夾餛飩,一邊為於景解難道。
“我也是後來聽於哥說的......自於家父母走後,他們兩個就相依為命了。”
“不過也好在那時我大學剛剛畢業,接手了母親的這家餛飩店,不然也沒法生存至今啊哈哈。”於景撓著頭,很輕松地笑著,仿佛在說一件很自然的事。
趙醫生也立即意識到自己提問的不恰當,馬上道歉。
“啊萬分抱歉,不知道你們家境還提這種問題。”
“不,倒也沒什麽,畢竟事情已經過去那麽久了,我也早就適應了兩個人的生活,當然,也只有適應了。”
於景的聲音低了下來,眼中多了幾分憂傷,但也很快就熟練地將其隱藏起來。
於莉莉也停止了撒嬌和發牢騷,只是低著頭不說話。
桌上其他人也不約而同的停止了交流,一是看氣氛不對,二是實在是沒什麽可聊的了。
這一桌熱鬧的氣氛轉眼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只有尷尬的沉默
意識到自己提問引發了什麽的趙醫生一時汗如雨下,無助地四周觀望,隨後忽然想起來之前狀態不對勁的羅誠,馬上轉移話題道:
“啊對了,你們誰看見羅誠去哪了?果然他之前的狀態還是有些不對勁......”
“羅誠的話,好像在門口。”
陸嚴身邊一個瘦小的身影給了他答覆。
那個身影是誰?趙醫生對其並不熟悉,但也沒有在意。
估計是誰的朋友或者同學吧。
“啊?是嗎,多謝了。”
像是為了逃避什麽似的,趙醫生隨即轉頭向門口望去——
然後下一秒,瞳孔猛縮,雙眼圓瞪。
整個人由於過度驚訝,只是僵在原地張著嘴,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搞......搞什......搞什麽啊......”
有些呆愣地,吐出了這幾個字。
其他人也都被他這幅怪異模樣吸引了視線,然後在下一秒,如他那般瞳孔緊縮。
“咣當!”
這是,路經門口的服務員手中餐盤落地所發出的聲音。
其他顧客也都放下了交談或者用食,紛紛向門口望去——
在門外,站著一個令趙醫生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他知道這道身影的主人是誰,他平常最常穿什麽樣的裝束,而如今......
這道身影的主人,正跪在店門前,全身上下遍布血肉模糊的刀痕,像是被投入了“刀尖地獄”般,全身皮開肉綻,血流不止。
那張臉上則是布滿不可思議的驚訝,與被疼痛與恐懼統治的痛苦。
“快......逃......”
隨後,一把通體純黑的武士刀憑空出現於他的脖子上方,接著又是一道完全被黑色金屬覆蓋著的身影,身影握著武士刀,月光映照在TA的護甲上,閃爍著銀光。
最後——
一刀,砍下了那人的腦袋。
而這一幕,也隨著那一刀的落下,如同炸彈般在人們腦中炸開!